隻需一爪子下去,便能知這人的真實麵目是何!
安如霜如此想著,爪尖已然靠近了那人的臉頰,她這雙爪子不方便將這人的整張麵具揭下來,但雲然的臉上有疤,這點是怎的遮,也是遮不住的。
如今時間緊急,隻得針對性地檢查了。
如此想著,她輕輕劃下一爪,這男子臉上的這層麵皮便瞬間被割開來!
她的爪勾又勾住那麵具的傷口往下拉扯,那麵具被扯下一小半,安如霜不由皺起了眉。
隻因這人麵容光滑,並沒有半分傷口。
在燕地之中,如此波折重重運出來,不是雲然,又是何人?
若說這是障目之法——當時也不過隻有一輛車子。
這人不是雲然,安如霜心中疑惑卻是更多,一爪按住那人臉頰,一爪便要再剝那人的假麵!
但就在此時,外頭卻響起了第二輛馬車的聲音,那車夫也低聲道:“大小姐,該換車了。”
這馬車的車轅本就被他擊打壞了,並不敢全力奔跑。
而此處,也已然出了燕地的轄製。
孟雪輕聲應了一聲,抬手掀開簾子,見外頭有一架套了雙馬的馬車正在等著,車上有兩個身形精悍的馬夫。
她躬身下了馬車,又道:“麻煩且先去將那馬車布置好,記得將這匹馬卸下來,我來把孟厲帶出來,便將這馬車燒了,莫要讓人瞧出半分。”
那人連忙恭恭敬敬應了一聲。
安如霜聽到此處整個人已然亂了,這人明明不是孟厲,這女子為何口口聲聲喚他孟厲呢?
她仍有心想要看一看這人的全貌,但時間已然不等貓,她隻得匆匆又從那孔洞裏頭爬出來,藏在一旁一尺高的枯草之中。
待那男子離開,孟雪才在發間抽出一根小小的金發釵,這發釵看著與發釵並無不同,隻是那發釵卻不是尖端,其上竟是同鑰匙一般。
果然,隻見孟雪將那發釵伸入一旁的鐵鎖之中,隻聽哢嚓一聲,那鎖便開了!
孟雪並不曾有其他動作,開了鎖之後,便退出來喚那車夫:“他如今使不得半分力氣,大人可能來幫一幫我?”
這樣說著,她麵色焦急地擦拭著額間的薄汗。
那人心中嗤笑一聲,麵上卻仍是恭恭敬敬來到此處:“大小姐實在客氣了!”
但他一進去,孟雪指尖一揚,便掀起了些許煙霧來,壯漢車夫雙眼瞬時便瞪大了,叫都未曾叫出一聲,眸光便渙散了,直直便要跌倒在車中!
孟雪伸手便攬住他,莫看她是個看上去嬌嬌柔柔的女子,力氣倒是大得很。
安如霜在一旁看的有趣,便又往前湊了幾分,看這女人要如何解決麵前的局勢。
想來,這幾個車夫與她並不是一撥人。
雖是手中扛著一個人,但孟雪動作卻是快的很,她一邊將手中的男人靠在車廂中,一邊將車底的男子撈起來,那男人仍是渾渾噩噩的,整個人都挨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番忙碌之後,外頭的兩人卻是不耐煩起來。
“老八,你是死在裏頭了嗎!”
“嘿嘿嘿……”
另一個也笑了起來:“說不得是與那小美人春宵一度,他也就這點本事……”
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旁眼神凶悍的男子瞪了一眼,不敢再放一個屁了。
“老二,你去看看,老八怎麼了?”
正這樣說著,卻見那簾子一掀,黑衣男子與那白衣小美人已然一同出來了,小美人斜倚在男子懷中,雙手攀著男子健壯的手臂,緩緩走著,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小女子,身子不濟,給各位大人添麻煩了……”
孟雪細細喘著,緩緩又道:“還是勞煩兩位大人,將孟厲背出來吧。”
兩人迅速下了馬,麵上帶著幾分不屑,那被稱為老二的家夥更是不屑地嗤了一聲,斜睨了一眼正垂首看著孟雪的老八,便掀了帳子直接進了馬車。
卻說雖是月色亮堂,卻仍不比白日。
那兩人在這夜色之中,瞧不見這孟雪身旁男人的模樣,見他身形壯碩,便以為是那老八。
安如霜藏在枯草之中,卻是睜大了一雙圓眼。
這個男子,哪裏是那個馬夫?!他半張臉仍是平凡的很,另外半張臉卻是極為駭人地掀起半張臉皮來——可不正是方才安如霜的傑作嗎?
那麼,如今車中的那人,想必便是名為老八的車夫了。
這孟雪的膽子倒是十分令人瞧的上,不愧可能是她以後的嫂嫂。
安如霜如此想著,卻見孟雪已然將那男子推到了馬上,自個兒也翻身上了馬。
而另外一邊兒,那麵目凶悍的老大也緊跟在後頭,還未掀開簾子,老二便衝了出來,捂著鼻子大叫道:“那女人使詐!”
隨著他這樣喊了一聲,那老大隻覺一股甜香味直鑽鼻孔,麵前便赫然一陣暈眩。
他伸手便在腰間拔了刀,卻並不是衝著孟雪去的,隻是衝著自個兒的大腿紮了一刀!
緊接著又衝著那老二的大腿紮了一刀。
這人定然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知曉大腿之上雖是痛極,卻不會傷及主要筋脈,這才如此這般果斷。
孟雪抽出馬鞭朝著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她顯然用的不熟,將自己都差些甩下去。
但馬兒吃痛,倒也是飛奔而去。
那老大見她跑了,麵上露出急切之色,也匆匆將兩匹馬卸了下來,想要去追二人。
安如霜神情一緊,迅速在這草叢之中奔跑起來,到達二人跟前時,趁著兩人還未曾上馬,她心思一動,卻是有個壞點子竄上來。
世人皆知,這貓兒的爪勾極是鋒利,她瞬間跳躍起來,身子弓的好似滿月般,落在了那馬臀之上!
而一雙鋒利的爪勾,便深深勾入那馬兒的臀部,疼的那馬兒嘶鳴一聲,竟是一蹄子狠狠的踹向了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未曾反應過來,被這當胸一踢,骨碌碌便滾了出去,落在兩米之外昏厥過去。
那馬兒撒腿便跑,安如霜便一個借勢跳到另一匹馬身上,那馬兒覺得疼,也跟在後頭狂奔起來。
可憐巴巴的男人跟在後頭跑了幾步,終是茫然地放棄了。
安如霜便馭馬又朝著城中駛去——既然那不是雲然,他就定然還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