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娘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如今他生完孩子身子一日不如一如,他的妻主根本不管她,一有錢就去喝酒,因為小乙去她家不久後,她娘死了,她就說小乙是個掃把星,不詳的……”
戰小樓看著路大娘臉色悲痛,一說起小兒子的事就是無盡的悲傷。戰小樓心裏也不是滋味。
“大娘,我現在不是和你去看她嗎?我聽著你說,覺得他的身子問題不是很嚴重,我看過後,給她開幾服藥,再吃一些補的,會好的。”
到了村子裏,路大娘指揮著趕車的女漢走過幾道彎彎繞繞的土路,又過了一座橋,停在了一家看起來極為破爛的人家門口。
沒有大門,隻是用藤條編的一個小門,半人高,院子裏種著一小片白菜,零零碎碎的散落著,大都還沒有成熟,隻有巴掌大小。
路大娘率深深歎口氣,先下了車。
讓酒樓的兩個人在門口等,路大娘帶著戰小樓進了院子,路大娘在門上叩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柔弱的男聲。
“誰啊?”
“小乙,是我,你娘。”路大娘喊道。
片刻後,門打開了,戰小樓站在路大娘身後,從她肩頭看過去,看到了路乙。
臉色蒼白,瘦骨嶙峋,頭發淩亂地披散著,穿著一件到腳踝的肥大長袍,很不合身,應該是女子的衣服,懷裏抱著一個不足四五個月的小孩兒,孩子也是瘦小如貓兒一般,半張著嘴,睡著了。
路乙看到路大娘,嘴角扯出一個笑來,“娘,你怎麼來了?”
路大娘偏過頭似乎有些不想看他,隻是說進屋子裏說。路乙卻站在門口不讓開,明顯沒有想讓她們進去的意思,臉色有些為難。
戰小樓有些奇怪,路大娘和她這個小兒子似乎關係並不好?
路大娘跺了一下腳,指著路乙,咬著牙,似乎壓抑著巨大的怒氣,“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你懷裏的孩子,你是不想活了還要帶上孩子嗎?你現在自身難保你還管她做什麼!我今天不是來罵你,我是帶著大夫來給你瞧病的。”
路乙一聽大夫二字,整個人一愣,無精打采的臉上迸發出些許光彩來,這才看到站在路大娘身後的戰小樓。
然而在看清戰小樓是個女子後,臉上的光彩轉瞬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
路乙笑一聲:“娘,你什麼意思?原本你來她就不高興,你現在又帶一個女大夫來……她知道了肯定更不高興了,她應該快回來了,你們快走吧!”
路大娘唉一聲,手指著路乙,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路乙低下頭就要關門,突然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扳住了門沿,他驚慌地看著戰小樓,顫抖著聲音:“你……你做什麼!”
戰小樓把門重新拉開,往後退了一步,對路乙行了一禮。
“我隻是一個大夫,別的我都不管,我來是為了給你看病,我答應了路大娘,所以還沒完你給瞧之前我不會走。”
路乙臉色變了變,如果她真的不走,賴在門口,妻主來了必然勃然大怒。
咬咬牙,路乙說道:“那你們進來吧。”
進了屋子裏,戰小樓忍不住了皺眉,屋子裏彌漫著小孩子的尿騷味,混合著酒味,還有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