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淡淡瞥了戰小樓一眼,並未行禮。
“請戰大夫隨我來。”
戰小樓心裏一笑,這裏的小廝怎麼一個個的目中無人啊!
一進門,口鼻之間就充滿了濃濃的藥味,門房的門打開了。
走出一個太醫模樣的人,看到戰小樓,快步走上前,“戰大夫您來了?”
她並沒有進到裏屋去,而是站在門口說,“要不要給您……”
戴口巾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戰小樓已經從她麵前走過,直接進到了裏麵。
那太醫站在原地,看著戰小樓的背影,嗤之以鼻。
不過一個民間小大夫罷了,有些小名氣,還真把自己當神醫了!
她是當今太醫院的人,質子的病她看過,是天花,絕症,必死無疑。
也是她主動請求女皇讓戰小樓來看病的,戰小樓的名氣越大,她們太醫就越沒有麵子。
這回,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戰小樓並非神醫,也有她治不好的病。
到時候治不好,看她如何同女皇交待!
走過不長的一段甬道,到了屋門前。
阿恒走上前,略微彎下腰,態度恭敬,輕輕敲了三下門,“公子,戰大夫來了。”
裏麵靜悄悄的,無人應答,戰小樓幾乎要以為裏麵沒人了,阿恒還是恭恭敬敬站在門口。
半晌後,一道慵懶男音從屋裏傳來。
“有請。”
阿恒這才慢慢推開門,轉身看向戰小樓。
“戰大夫,我家公子有請。”
戰小樓心裏越發好奇起來,這個滄海國的質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都說質子名義是送到別國去代表本國,為了表示衷心,但實際上背井離鄉,多年不允許回國的個中心酸,隻有作為質子的人才知道。
沒有再停留,戰小樓斜背著藥箱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是樸素,一床一桌一椅一爐一琴,再就是些許的書籍而已。
戰小樓粗略環視一圈,然後往床上看去。
床上的帷幔落下來,裏麵的人隻能迷迷糊糊看見個輪廓,看不清到底長什麼樣子。
隻在帷幔下伸出一隻手和一截白淨的胳膊來。
那隻手骨節分明,修長纖細,指腹有些繭子,應該是經常彈琴的緣故。
戰小樓沒說什麼,走過去坐在床前準備好的矮凳上,把手輕輕放在了床上人的手腕上。
片刻後。
“請公子把帷幔拉開,我還要看別的地方,好確認病情。”戰小樓不緊不慢地說道。
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是痘瘡之症。
這種症,在古代算是絕症了,但是在她看來,也不是無藥可醫。
帷幔裏突然穿出一聲輕笑聲,戰小樓沒由來渾身一顫,這種有點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也好,那就勞煩戰大夫幫我拉一下帷幔吧,我實在沒有力氣……”程曦輕聲說道。
戰小樓記憶深處很不好的記憶突然湧上來,她眼睛有點濕潤,眼前慢慢模糊。
下一秒,她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硬是把情緒壓了下去。
抬手去拉帷幔。
將左右的帷幔都拉起來在兩側的掛鉤上掛好,戰小樓才轉頭來看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