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柔隻當曹錚與高府已經有了協定,倒也沒有多過問。至於曹齊,她疑心曹錚與他之間有些微妙,就更不會過問了。
“你自己耍吧,我出去一趟。”
司馬雅柔說完,也不等曹錚回應,便起身更衣去了。
假浮生一世的事情始終讓她有些介懷,太子身邊若真有通藥理之人,她日後行事就必須要更加小心,否則讓太子心生戒心,隻會害了無機閣。
眼看著仙靈散風波即將再起,司馬雅柔思忖著又往無機閣去,想要找個機會與吳明遠商議些事。
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如往常般熱鬧,平民布衣隻瞅著一方小天地,不會太過關注外界的紛擾。權謀、角逐,仿佛都是別人的故事。
司馬雅柔突然心生幾分感慨,她過去費盡心力地渴求自由,如今竟也習慣了追權逐利嗎?
行過一處賣扇麵的小攤,眼前的路被一隻粉嫩水袖突兀的攔住,司馬雅柔暗笑一聲,心道果然來了,抬首麵帶不解,“姑娘這是何意?”
“你是司馬雅柔?”麵前的女人濃妝豔抹,雖是貌美,可觀通身豔麗衣著、俗氣飾品,隻覺上不得台麵。
司馬雅柔一時也有些不確定,太子竟是這般品味嗎?
她未回答,臉上帶著明顯的猶疑,女人挺挺胸,趾高氣昂道:“我是太子爺身邊的麗姬,賤婦還不素來見禮!”
司馬雅柔揚揚眉,心頭頓時不悅起來。莫說太子沒有娶正妃,連側妃也沒有納一個,他身邊莫過於姬妾仆侍,見了她居然也如此頤指氣使?這個時代究竟賦予了她和司馬伊蓮之流怎樣的自信啊?
“你有何事?沒事就讓開!”司馬雅柔不屑再和她廢話,也懶得裝出客氣的樣子。這種人往往蹬鼻子上臉,給她三分顏色,她都要開染坊!
美姬也不與她客氣,直言道:“日前太子爺可予了你什麼東西?他為什麼給你?還不快交出來!太子的物件也是你配用的?失貞賤婦不知閉門自省,居然還好意思走到大街上來!”
司馬雅柔挑挑眉,這些難聽話她聽得多了,可依然不能習慣,以往諸如司馬伊蓮、安和郡主之流,她都會出手懲治一番,然而眼下居然連這等上不得台麵的姬妾也來挑釁嘲諷,簡直可笑。
原本打算尋個機會把假的浮生一世下進太子的碗裏,讓他自個兒嚐嚐也就罷了。可這美姬著實讓人不悅。
司馬雅柔突然改換了表情,做出一副顯擺的得意模樣,“你說太子呀?他道相中了我這張臉,傾心於我,所以才贈我東西呀,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美姬橫眉豎眼,臉色頓時扭曲起來,原本就細長的臉看起來更像鞋拔子了,“你!不知廉恥的賤人!你本就失貞嫁給四爺,居然還來勾引太子!”
“我有什麼辦法?”司馬雅柔嬌柔又做作地長歎一聲,說:“太子爺說喜歡我這張臉,尤其是鼻子,他說看起來美極了,半點也沒有塌呢……”
她說著,還故作感慨地“嘖嘖”感歎,又故意瞅著女人的鼻子看。這美姬的一張麵孔明媚妍麗,若說美中不足,隻在於鼻梁不夠挺翹。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整容技術,這般缺憾她隻好忍受一輩子了。
她的話把美姬氣得不輕,臉頰都漲紅起來,幾乎與鮮豔的衣衫一個顏色了,“無恥!賤人!太子給了你什麼!還不快交出來!”
司馬雅柔把人好一番擠兌,又想起近些日子隨身攜帶的地靈香,這才覺得心頭舒快起來,素手飛速一揚,掌心裏正躺著一個小藥瓶,“就是這個咯,太子說女人長期服食可以滋陰補氣,維持容顏不衰,眼下隻剩這麼些了,往後的太子說下回再賞給我。”
美姬一看,眼睛便有些發直,二話不說把藥瓶奪了過去,“賤人怎配享受這等靈藥,還不快拿來!”
她說完,怕司馬雅柔又來奪,急忙轉身跑開了。
司馬雅柔在原地撫胸而笑,半晌才平複下來。那東西是地靈香不假,效用卻並非是食用後補氣養顏那麼簡單。
食用地靈香的作用隻是給體內補充一些維c,在這個時代、高門貴府裏無可無不可。地靈香真正的妙處在於外用,化瘀生肌,可那玩意需要妥善保存,若是稍微受了潮,長期接觸人體便會使人生出紅疹,久而成瘡,這才是真真適合那群姬妾的“佳品”。
那日司馬雅柔到了無機閣,順便讓池八去“伺候”太子府的姬妾們好好使用地靈香,說話時笑得得意極了。
聽她解釋過,池八麵含驚訝,忍不住脫口道:“那麼主子定有真正的養顏聖品了?”
“自然是有。”司馬雅柔心情尚佳,眼神揶揄,“怎麼,你可也想要嗎?成日裏見血的確對皮膚不好。”
現在她已經對池五等四人有了基本的了解,這位池八也極其有趣,生得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隻怕是有些異域血統,身姿更是高挑曼妙,說起話來風趣又爽利,實在不像素日隻會聽人命令的侍衛。
池八聞言,認真地點點頭,道:“多謝主子成全。”
這就是毫不客氣地非要不可了,司馬雅柔一笑,倒也無不悅,真讓吳明遠將養顏藥丸予了她。
商談了一些事情,司馬雅柔又親自去看了池九的情況。她現在隻做一些日常訓練,司馬雅柔並沒有派給她任務,日子過得清閑安逸起來,池九不免有些心虛。
“主子可是嫌池九無用?屬下身上的本事,盡可為主子效力!”她說。
司馬雅柔安撫道:“眼下還是為你解毒要緊,你把身體養好,真正用一輩子為我效力才是正經。”
池九聞言隻好聽命。司馬雅柔檢查過她的情況,又想起一事來,尋吳明遠從藥方拿了一味解藥。
池八若是在太子府多徘徊,隻怕也要受地靈香的影響,還是一早將解藥給她……還有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