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風路過花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女子在樹後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言語之間好像提及了四皇子妃之類的話。
雅柔？
他不禁駐足。
“聽說四皇子妃之前在府裏的時候，就被二小姐欺負的慘，如今嫁進四皇子府了又如何？回來還不是被老爺不待見？”
“可不是呢，上次我去宋夫人房裏送茶，正廳宋夫人跟姥爺說什麼，要把二小姐也嫁進四皇子府裏呢！”
“哎呀，這不是打大小姐的臉麼？都知道大小姐生的孩子不是……”
這樣的話落去司馬雅風的耳中，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一邊的小廝也看著著急，忽然重重咳嗽了兩聲。
樹後的人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立刻噤聲。
“你們在幹什麼？沒有事做了麼？竟然在這裏議論主子！”
這小廝看見是內院兒的幾個三個小丫鬟從樹後出來，立刻嗬斥著說道。
“大少爺，劉管事……我們知道錯了！”
這三個小丫鬟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求饒，司馬雅風看了她們三人片刻，忽然冷笑了一聲道，“本公子問你們幾句話，隻要你們如實回答，我就饒了你們。”
府裏的人都知道大少爺之後是司馬家唯一的繼承人，關係到整個司馬家的未來，雖然他在府裏不十分管事，但是所有的人都很敬重。
今日也是難得看到他這麼疾嚴令色的說話，三人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力震得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最終還是其中一個眼睛大大的低聲應著，“少爺想要知道什麼？奴婢們一定知無不言。”
還知道知無不言，看樣子也是讀過書的了，司馬雅風正色的盯了她一陣，而後又道，“是誰，讓你們喊宋姨娘為宋夫人的？”
三個小丫鬟麵麵相覷，沒有人敢回答。
“這個，少爺，老爺還在書房裏等您……”
“你們如果再不說的話，本公子不介意帶你們去老爺跟前說。”小廝催促的話還沒有說完，司馬雅風又已經張口。
“回少爺的話，是宋姨娘身邊的嬤嬤們，要奴婢們喊宋夫人的，要是聽見院子裏的人誰沒有喊的話，就會被家法處置，奴婢們也是沒有辦法呀！”
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的說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大小姐在四皇子府裏的事的？”司馬雅風緊接著又問。
“這種事根本京城裏穿的沸沸揚揚的，隻是您回來之後，四皇子就把流言給壓下來了，所以少爺您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他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不相信雅柔是傳言中的女子，可那天的事此時絕不是問的時機。
“你們先走吧。”
得了司馬雅風的話，三個小丫鬟如蒙大赦般的連忙離開。
司馬雅風去到了書房，司馬誠正拿著一張王妙林的字帖出神，聽到了門口有動靜，知道一定是司馬雅風過來，忽然歎了口氣，讓他坐在自己對麵的椅子上。
“父親，您為何為雅柔有這麼深的誤解？難道在您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查清楚當年的流言麼？”
司馬雅風一路上都在想著妹妹所受的委屈，此時看到父親的神色時，竟忍不住激動地問起。
“當年的實情是怎麼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外麵的大夫診出了那逆女身上的喜脈，你要記住，你是未來咱們司馬家的家主，遇事一定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有片刻的猶豫！”
司馬誠的一番話讓司馬雅風愣怔了一下。
他在鹿陽兩年知府，把那裏治理的路不拾遺，民風大改，當然知道父親話裏的意思。
“可……那是兒子的妹妹，您的親生女兒，難道您就一點都沒有舍不得？”
“比起整個司馬家被世人恥笑，失去一個失節的女兒，為何會舍不得？”
司馬誠說話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
司馬雅風苦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隻是因為她和母親長得像麼？”
司馬誠的目光一緊，這句話完全戳中了他的痛處，朝著司馬雅風低聲吼道，“怎麼？難道你也要忤逆父親麼？”
這還是第一次對司馬雅風說這麼重的話。
“兒子不敢，隻是有一事，兒子還要勸告父親，當今聖上最是厭惡黨羽為政，妹妹已經嫁進了四皇子府上，若是再和太子聯手的話，不論是被四皇子，聖上知曉，恐怕都會對咱們府上有危險。”
司馬雅風不由對父親一陣心灰意冷，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又何談其他？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緩和著語氣勸道。
司馬誠幹笑了兩聲，“你回來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四皇子府上，難道這就不怕聖上猜忌了麼？告訴你，為父要怎麼安排你和府上的前途，都不是你能改變的，回去後好好準備去禦史台的事，若是耽誤了，為父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三天後，四皇子府上。
曹錚下朝回來，回到鬆曲苑後，發現司馬雅柔並不在院子裏，便坐在書房裏看書。
外麵的陽光灑落下來，暖烘烘的讓人覺得很是愜意。
一個小丫鬟把從外麵侍衛手裏接過的紙條放在了他手邊的桌子上。
曹錚接過來看了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四爺在笑什麼？”
司馬雅柔從外麵回來，手裏還捧著一大束的紅梅花，臉上興奮的笑容簡直比花還要好看。
“過來。”曹錚對著她招了招手。
接過曹錚遞來的紙條，司馬雅柔越看臉色越差。
“父親太過分了！”她憤恨的說道。
原來這張紙條是四皇子府上的暗探從司馬府裏打探回來的消息，那天自己從司馬府裏回來之後，司馬誠就把司馬雅風禁足在院子裏，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或是探視。
這還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想怎麼辦？”
曹錚沉穩的聲音傳來，司馬雅柔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定感。
“大哥說了，他不想去禦史台，四爺願意為了大哥再次和太子做對麼？”
曹錚忽然唇角勾起一絲笑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