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伊蓮忍住想要一巴掌打在司馬雅柔臉上的衝動,緊咬著嘴唇。
父親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嗬斥過自己,之前都是她說什麼父親就會信什麼的!
“父親……”她眼裏喊著淚水朝著司馬誠喊了一聲。
可惜司馬誠卻忽然別過臉去,看也不看她一眼,指著剛才想要說話的小丫鬟,“你來說,剛才是怎們回事?”
“回老爺的話,剛才確實是宋姨娘她掌摑了香荷姑娘,還說是什麼目中無人,誰是這個家裏的掌權的都分不清楚……”
司馬雅柔眼中含著冷意望向宋氏,如今連人證都有了,看她還怎麼狡辯。
宋氏被司馬誠盯得臉都嚇白了,口裏隻敢喃喃的道,“妾身沒有……妾身不是……”
“父親,難道您連母親都不相信了麼?”
司馬伊蓮是最了解父親的性情的,看到他臉上濃重的怒意,立刻求情的說道。
“母親?妹妹,你恐怕是忘了吧,咱們的母親是出身名門的謝氏一族,又怎麼會是一個姨娘呢?”
司馬雅柔故意提醒著她。
這麼多年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一直飽受這對母女的欺負,司馬雅柔無數次的想要好好教訓一下她們,隻是一來沒有功夫,二來……以自己的身份,收拾這母女,未免太以強欺弱了。
可是她的話剛脫出口,司馬誠的目光即刻便陰鬱了下來。
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他臉色的司馬伊蓮唇角綻放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謝氏雖然是家裏的主母,去世之後父親也沒有再續弦,但謝氏絕對是家裏的一個禁忌,沒有人敢隨意在父親麵前提及這個名字。
果然,下一可司馬誠便陰冷著聲音嗬斥司馬雅柔,“就算是姨娘,也是你的長輩,你又如何能當眾頂撞長輩?伊蓮有錯,錯在維護母親,而你呢?維護為了一個奴才,竟然連家裏的人都不管不顧了!”
司馬雅柔當即愣在那裏,怎麼會……?
“父親息怒,雅柔說的也是事情,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好歹讓她先坐下……”
“還坐什麼?府裏容不下她這個四皇子妃,來人,立刻送四皇子妃回去!”
司馬雅風勸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馬誠給堵住了,司馬雅柔晃過神來後,像是早已經習慣了一般,從容的對著司馬誠行了個禮。
“既然父親不願意看到女兒,那女兒就告辭了,還請父親保重身體。”
司馬誠背著手轉過臉去,冷哼了一聲,理也不理的坐在了主位上,司馬雅柔隻好歎了口氣,徑直出了廳堂的大門。
外麵的小廝和丫鬟們看著廳中的巨變,都是垂頭屏氣,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都下去!”
司馬誠看著一屋子的人隻覺得更是煩躁,伸手把桌子上的杯盞砸落在地上,朝著眾人嗬斥。
司馬雅風的了父親這句話後,立刻朝著司馬雅柔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這個逆子!
看著司馬雅風急切離開的背影,司馬誠在心中罵了一句。
在司馬府正門口,香荷紅腫著臉,很是慚愧的對司馬雅柔小聲的道歉,“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還要讓小姐跟著受委屈……”
“別說了,之前你替我受的委屈還少麼?這點兒又算的了什麼?你還有沒有受其他的傷?”
司馬雅柔安慰的朝香荷勸道。
香荷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司馬雅風已經走到了兩人的身旁。
“雅柔。”
他聲音低沉的喊了一聲,妹妹剛才在廳堂裏受的委屈他看的清楚,父親的舉動也是讓他無法接受。
司馬雅柔了解哥哥的心思,他向來最是孝順,又怎麼會當麵跟司馬誠頂撞呢?
“大哥,我沒事,你快回去陪父親吧。”她微微一笑,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媚動人。
司馬雅風忽然拉住了司馬雅柔的手腕,徑直往一邊的屋簷下走去。
咦?怎麼這個時空的人都很喜歡動不動就拉著人走呢?
司馬雅柔心裏正疑惑的時候,司馬雅風已經停住了腳步,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溫柔的蓋在她的身上。
“可能,你說的對。”司馬雅風忽然說道。
說的對?
今天上午自己和這個大哥說了很多,隻是回到府裏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難道司馬誠就已經和大哥說了什麼了?
“大哥,你說什麼?”雖然已經猜出了一些大概,可司馬雅柔還是決定裝傻。
司馬雅風認真的望著妹妹的眼睛,覺得之前要被自己保護在懷裏的人,如今也已經長大了。
“你說,要我不要去禦史台。”今天回來之後,給父親請安的時候,聽父親說起了關於太子的事,原來他能去禦史台,是父親走了太子的路子。
而太子顯然不是平白無故的就會賣給司馬家這麼打一個人情。
“所以,大哥想好了怎麼回絕父親了麼?”司馬雅柔挑眉問道。
“已經想好了,明天我就會跟父親說,回鹿陽連任知府。”
身為禦史,就要為皇帝進言各類事務,若是受製於太子的話,又怎麼能做到毫無顧忌的暢意進言?
父親的意思他也明白,無非就是想要給司馬府多留一條路,可……這般三心二意,又怎麼能有善終?
“鹿陽千裏迢迢,大哥暫時在那裏也是個辦法,不過,大哥真的想要背井離鄉,遠離家人麼?”
司馬雅柔是真心的舍不得大哥,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隻是不知道大哥會不會同意。
“你也說了,隻是暫時過去,權宜之計而已。”司馬雅風說起此事的時候,心裏有些惆悵。
畢竟是有著養育之恩的父親。
送走了司馬雅柔之後,司馬雅風立在正門口的台階前,望著她馬車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動。
“大少爺,老爺請您去書房。”
司馬誠身邊的一個小廝見狀,本來不想打擾,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司馬雅風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動身的意思,這才上前來請。
“知道了。”
司馬雅風說著歎口氣,看向司馬府巨大的相府匾額時,忽然有種陌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