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藏好尾巴

颯爽的秋風從高大的窗戶裏吹進來,司馬雅柔烏黑的發絲被風吹起,她精致明媚的眼睛驀然瞪大,檀口微張,“你……”

“不樂意?”曹錚的眸光一緊,身上散發出桀驁不馴的侵略氣息。

當然不樂意,有哪個好好的人,會想做別人的玩物?

“四爺,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不行麼?”司馬雅柔用力掙脫開他的懷抱,站定身子後,整理著吹亂的發絲,“四爺如果想要女人的話,恐怕京城的小姐們都要前仆後繼的撲過來,四爺能看上我,實在是我的福氣。”

曹錚微眯著眸子看她。

這個女人,好像比之前要識時務多了。

可惜現在她嘴裏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信。

她想在他這裏得到什麼,他心裏清楚的很,似是貓逗弄老鼠般的,他伸手去摸她的臉頰。

“你能這樣想,最好。”

司馬雅柔默默舒了一口氣。

現在她有孩子,有想要守護的人,沒有了和曹錚硬碰硬的底氣。

曹錚坐在了桌旁,聲音又低又磁的吩咐,“倒酒。”

司馬雅柔就乖乖的站在他身邊倒酒。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有著絕對的危險,更可怕的事,他的喜怒無常,會很容易讓人心中生出墮意——隻要自己順從,就可以獲得暫時的溫風細雨。

“你也喝。”曹錚忽然拉著她的手腕迫使她坐在自己身邊。

司馬雅柔見他臉上看不出喜怒神色,微微一笑推辭,“我喝酒,身上會起小疹子,會呼吸困難。”

這是酒精過敏,之前她有想過要改變這種體製,可惜沒有成功。

不過真的要喝的話,還是有辦法的,不過需要提前或者喝酒之後立刻吃藥。

曹錚點頭,看她的眼睛不像是在說謊,手指虛虛一點桌子上的甜湯,“那你陪我喝點湯。”

今天的菜裏並沒有放紅塵一夢,怎麼看他比往常話多?

“你恨不恨司馬誠?”

耳邊傳來他的話。

恨不恨?也算不上恨吧,畢竟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根據原主的記憶,她應該是失望,而不是恨。

“四爺是說,父親要我死,所以覺得可能我會恨他麼?”她側頭看了他一眼,用手指著下巴,另一隻手擺弄著雕成玉蘭花樣式的瓷質筷枕,苦笑一下。“如果我有這麼個女兒,估計也會有想掐死她的念頭。”

曹錚挑眉,“所以,當查出他真的是罪有應得,我對他動手,你會不會不忍心?”

這個……她還沒有想過。

“王爺既然說了是罪有應得了,那受到相應的懲罰,不算過分。”司馬雅柔意識到他的目光越來越淩厲,立刻開口回答。

賞菊雅集上,她用林貴妃之前戴過的簪子來試探司馬誠,司馬誠暈倒,隻是證明了他對林貴妃有淵源,至於凶手是誰,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有此一問吧。

曹錚清冷一笑,舉杯將司馬雅柔剛斟滿的酒一飲而盡。

“對了,這個簪子,已經收回來了。”司馬雅柔忽然想到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生母的遺物,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

曹錚認真的接在手裏,拿起來對著光線端詳片刻後,忽然撇下嘴,放在司馬雅柔跟前的桌子上。

“別人碰過了。”

說完後便毫無留戀的收回了手,繼續執杯喝酒,如果司馬雅柔細看的話,會發現曹錚的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傷寒神色。

怪不得自己問他要遺物的時候,他鮮見的在她麵前露出了猶豫和不舍。

那就幫他先收著吧,最起碼上麵的赤金還能絞了換銀子,她無不惡趣味的想道。

趁著曹錚沉默吃菜的時候,司馬雅柔環視廳裏的擺設,依舊是雅致舒朗,點綴著時令的植物,很是生機盎然。

“這裏,可以放一口魚缸。”她指著窗口高腳架子上,一株墨蘭花的旁邊說道,“用透明的魚缸,可以看到裏麵錦鯉遊動,對風水也好。”

忽然想著這個時空沒有玻璃魚缸,所謂的透明魚缸,恐怕在藏在聽來,也隻是一個幻想吧。

半晌也沒有聽到曹錚的奚落,她不由低頭苦笑,如果自己再這麼胡思亂想的話,恐怕真的會有受虐傾向了。

屋子裏很悶,外麵不停的刮風,樹上的落葉隨風落下,廳上的帳子飛揚而起,要下雨了。

司馬雅柔陪著曹錚用過午飯,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他。

“我就不打擾四爺,先回去了。”她說著已經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碟。

這些都是鬆曲苑裏的東西,少了壞了,都是要按例補上的。

曹錚的手忽然用力按住了她的手腕,手裏端著的盤子差點沒拿穩掉在桌子上。

司馬雅柔費了些力氣才穩住,感受到曹錚從身後抱住她,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今晚留下來。”

意思不言而喻。

“我……我身子還沒養好。”司馬雅柔的聲音很小,臉上也染上了一層緋色。

再說了,你還會缺女人?

“你想多了。”曹錚忽然鬆開她,手支著坐在,把她半圈在懷裏,眸子裏有調侃的神色,又像是在嘲笑,“晚上我要看邸報,你研磨掌燈。”

司馬雅柔隻覺得自己的臉更燙,應了一聲,裝作收拾東西,讓自己忙碌起來,提著食盒下樓。

南昭在鬆曲苑,雖然有乳母和劉嬤嬤,自己一夜不在身邊,還是不太放心,吩咐留下一樓廳堂的香荷回去照看。

司馬雅柔滿眼擔憂,香荷卻是顯得很高興,看著自家小姐臉上泛起的紅霞,俏生生的雙手合十,朝著東邊拜了拜。

“真是菩薩保佑,小姐算是苦盡甘來了!”

瓊林山莊裏的燈亮了一夜,司馬雅柔也陪著曹錚看了一夜的邸報,直到了淩晨時候,才忍不住瞌睡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醒來時,書房裏已經隻有自己一個人。

窗戶被打開,感覺有點冷。

“夫人,四爺說,讓您去前廳一趟。”門口傳來連翹的聲音。

司馬雅柔回頭,看見連翹臉上忌憚又不屑的表情,她起身揉了揉眼睛,在連翹身邊路過時,停步側首,“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千萬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不要被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