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上輩子修的福氣

風行。

那個會為自己擋刀的男人。

高高在上的王爺,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而在自己危難之時,卻隻袖手旁觀,為了找出凶手,獲得皇上的看重,還會將她推出去,以身作餌。

如果不是在監牢裏中毒,自己也不會小產,孩子更不會被人偷走!

司馬雅柔腦子嗡的一聲,猛然拔下頭上的銀簪,對準纖細白皙的脖子,用力一頂,鮮紅的血蜿蜒而下。

“讓開,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娘娘!”侍衛得到的命令,隻是守住門口,不許王妃出門。

可如今的情形是,王妃以死相逼,如果真的出了人命,王爺那裏恐怕也不好交代。

“滾開!”

司馬雅柔聲嘶底裏的叫喊,身子微微往前弓起,整個人都處於暴怒的狀態中。

香荷在一旁早已經跪了下去,哀哀的乞求著自家小姐不要衝動,劉嬤嬤眼眶紅紅的,站在台階上,朝著侍衛們厲聲道。

“你們暫且讓開!”

眾人皆知,劉嬤嬤是王府的半個管家,王爺對劉嬤嬤平時也多有尊敬,呼啦啦的全部收回了手,院門前讓出了一條路。

八月的晌午陽光如今箭般射下來,晃人眼睛,馥鬱的桂花香飄滿了整個王府,司馬雅柔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她的心裏眼裏變成了血腥一片,連身邊香荷的哭聲也充耳不聞。

“司馬雅柔!誰要你出來的!”

一個充滿威壓的聲音傳來,曹錚高大雄偉的身姿立在道路前,手裏還抱著繈褓,眸子裏有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蹣跚走路的司馬雅柔。

陽光曬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全然漠視了和曹錚的話,隻有他懷裏抱著的繈褓吸引著她的目光。

是孩子。

司馬雅柔忍痛艱難跑上前去,朝他懷裏的孩子伸手。

差一點就要碰觸到繈褓時,曹錚忽然側過身子,她的手就此落空,因為太過激動,整個人也趴倒在被陽光曬得灼熱的碎石子路上。

身上被摔到的痛苦仿佛毫無知覺般,司馬雅柔抬起泛著水光的漆黑眸子,前一刻還對曹錚充滿怨懟的情緒也消散無蹤,毫無尊嚴的乞求道。

“王爺,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把孩子給我好不好?”

曹錚居高臨下的望她,他逆光而立,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光輝,恍若神祗一般,和眸中的嘲諷和清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讓你幹什麼都行?”他冷哼一聲。

司馬雅柔重重地點頭。

看到她這樣以後為了孩子毫無底線的樣子,曹錚心中一股無名火驀然升起,屈尊降貴的彎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你真的願意為了這個孽種,幹什麼都行?”

司馬雅柔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他捏碎,眼中噙著淚水,語氣堅定,“是。”

忽然就放開了手,曹錚直身抱著孩子走進正屋,司馬雅柔見狀,跟著起身,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淚痕,跌跌撞撞的跟了進去。

香荷和劉嬤嬤連忙跟上,在踏上正屋的台階時,大門砰的一聲被緊緊關上。

兩人麵麵相覷,香荷眼看剛才王爺的憤怒,擔心的上前才要敲門,被劉嬤嬤拉住了手,警告到朝她搖頭。

“有動靜了,再進去。”

司馬雅柔剛一踏進屋裏,就看到被曹錚放在床上的孩子。

扶著屋裏的桌子大口喘息一陣,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到了床前。

看到繈褓裏露出的小臉,孩子正睡得香甜,司馬雅柔把手在身上胡亂的擦了擦,才伸手解開繈褓。

她細心的檢查孩子的身體,當看到手指有個傷口時,緊張的看了一眼立在身邊,一臉陰沉的曹錚,咬了咬牙,忍住了就要脫口而出的責備,深吸口氣,給孩子細細診脈。

還好沒有中毒。

肺腑和四肢也沒有受傷或骨折。

司馬雅柔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的衝動,她自認為除了擅自違背他的禁足命令之外,並沒有任何做錯的地方。

那曹錚又為何如此暴怒?

她疑惑的想道。

無論如何也是曹錚把孩子帶了回來,她緩和了一下心緒,把孩子的繈褓重新包好,扶著床板起身,對曹錚說了聲,“多謝。”

看著司馬雅柔將這一切做完,曹錚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微笑。

“本王是怕外間的流言坐實,和你的哀求毫無關係。”

司馬雅柔眼神一亮,從她身孕有六個月時,外間就流傳著孩子本身就是曹錚的傳言。

如果恰如曹錚所說,他顧及麵子,不想再次傳出別的風言風語,比如說孩子夭折,是因為他頭上的綠帽緣故之類的話,起碼可以保住孩子的性命。

“還是要多謝王爺把孩子接回來。”

司馬雅柔眸光如水,臉上也不禁流露出溫婉慈母般的笑容,曹錚看到眸光一暗,轉身撩袍翩然坐在椅上,繼續冷硬的聲音道。

“把孩子接回來是一回事,能否養在你身邊又是一回事。”他氣質超脫的抬手倒了杯茶,紅唇輕抿,垂目間眸子裏流轉一絲暗芒,“能撫養四王府小公子的人,起碼得是清白之身,你以為你配嗎?”

司馬雅柔的心中一跳,緊咬著嘴唇,油然而生的屈辱感逼迫得她無法張口反駁。

縱然自己是被暗害,是被強暴的。

忽然一個念頭升起,難道生在這個時代,被貼上了不貞的罪名,就要為此背負一輩子嗎?

“王爺究竟要怎樣,才能讓孩子留在我身邊?”

曹錚如同看到手的獵物一般,輕蔑的望了司馬雅柔一眼吃,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裏的杯盞。

“本王記得之前你曾說過,永遠不會做玩物,對嗎?”

司馬雅柔再次全身僵硬,唇角被牙齒咬破,滿口都是甜絲絲的血腥味,她深吸口氣,癱坐在床踏板上的身子直了直,嘲的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女人生了孩子後,身材會走形,難道王爺會稀罕這樣一具身體?”

“你以為本王之前就稀罕?”曹錚的神色一肅,唇角又溢出一絲冷笑,“本王一早就說過,能做本王的玩物,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