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爺……”
“你們都聾了嗎?立刻送王妃回鬆曲苑!”曹錚語氣森然的打斷了香荷的話。
亭子裏的玉翹連翹等幾個丫鬟們也都上前來,幫著劉嬤嬤拉住司馬雅柔。
“你們不用拉我!”司馬雅柔再次甩手,掙脫開她們的鉗製,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了啊曹錚一眼後,不顧一切的往小路上跑去。
身上的傷口很痛,腳步虛浮,司馬雅柔腦中隻有一個聲音,要找到孩子。
剛走到一棵銀杏樹下,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曹錚不知何時已經追在身後,手起掌落,一記手刀打在她的脖頸。
司馬雅柔感受到疼痛後,眼前一黑,軟綿綿的倒在曹錚的懷裏。
鬆曲苑裏,曹錚一路將她抱了回來。
這裏原本就是司馬雅柔剛進王府時的住處,刺客來後,曹錚已經命人將這裏打掃幹淨,一切都如同司馬雅柔和香荷剛住進來時候的樣子。
“看好王妃,不許她走出這間院子半步。”曹錚將司馬雅柔放在裏間的床上後,神色肅然的對屋裏的人吩咐。
等曹錚走後,連翹和玉翹神色猶豫的望著劉嬤嬤。
“嬤嬤,我們本來就是雎章苑的人……”玉翹先開口。
她們都是在劉嬤嬤身邊調教出來的人,從一開始就待在雎章苑裏,因為王妃在雎章苑裏居住,所以才會在身邊服侍。
劉嬤嬤神色平靜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想回雎章苑?”
連翹和玉翹兩人互望,而後點頭。
“好,那你們就回去吧。”劉嬤嬤這話一出,兩人的臉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
香荷本來身體還很虛弱,在鬆曲苑裏的小丫頭的幫助下,幫著司馬雅柔換了衣服,蓋好薄被,聽了這邊的對話,無奈的抿了抿嘴,走上前來。
“兩位姑娘說的對,這幾日在雎章苑裏麻煩兩位姑娘了,這些東西送給兩位姑娘,也算是王妃的一點心意。”
香荷說著,取下腰間的荷包,塞到玉翹的手中。
玉翹連連推辭,“服侍娘娘本身就是分內之事……”
“是王妃賞你們的。”香荷語氣堅決。
玉翹和連翹兩人看了一眼內室床上放下來的簾子,沒有再推辭,朝著裏間的方向,跪下磕了個頭,相攜出門。
香荷忽然發現劉嬤嬤嬤沒有離開,心中正疑惑時,玉翹和連翹也發現了,站在門口神色惶然的道。
“嬤嬤什麼時候回去?我們好給嬤嬤準備東西。”
劉嬤嬤朝門口看去的時候,眼神裏有著淡漠。
“王爺有交代,要好生照顧王妃,你們兩個回去後,記得要安置好王爺書房裏的東西。”
兩人無奈應是後離開。
走下台階時,鬆曲苑裏的小丫鬟們好奇的望著兩人。
連翹和玉翹立刻加快了腳步,走出鬆曲苑時,都同時鬆了口氣。
“強扭的瓜不甜,強迫留下的人也不會忠心,也是我老婆子沒有教導好她們。”內室裏,劉嬤嬤似是感慨的說道。
香荷也想也能想通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臨走時給了連翹和玉翹荷包打賞。
司馬雅柔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蒙蒙擦亮,香荷端著小丫鬟熬好的雞湯放在桌邊,看到自家小姐剛醒就眼角流淚,著急的上前用帕子替她擦掉。
“小姐,人都說剛生了孩子不能流淚,會把眼睛哭壞的。”
這些事情對於司馬雅柔來說,何嚐不知?
她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下眼角,躺在床上,忽然緊緊拉著香荷的衣袖。
“告訴我,雎章苑裏的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些,香荷像是很愧疚似的,低下了頭,反握住司馬雅柔的手,片刻後開口,“奴婢去小廚房裏看藥爐,玉翹在屋裏守著您,那火是從正屋忽然燒起來的,王爺知道小姐您還困在內室裏,一頭紮進去,把您救出來,奴婢原本以為孩子也會被救出來……”
司馬雅柔細細聽著,皺眉疑問,“著火也總要有個引頭的地方,若真的一下子就燒起來,一定有人事先在屋裏做了手腳,那做手腳的人就一定是偷走孩子的人。”
香荷見自家小姐沒有情緒激動,而是冷靜的分析起問題來,心中安定一些,重重地點頭。
“是啊,當時奴婢也覺得奇怪,不過這些王爺一定會查清楚的,您就放心吧。”
提起曹錚來,司馬雅柔的眸光一暗,顯得有些空洞的直盯著帳子頂上。
孩子不是他的,對於這樣一個身份敏感的孩子,忽然失蹤,他一定會在心中偷樂吧。
司馬雅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偏頭對香荷道,“我要見他。”
香荷毫不猶豫的點頭,“奴婢這就去請王爺。”
“告訴他,我這兒有個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秘密。”
剛生下來,陪在自己身邊不過兩日的孩子忽然被人擄走,這樣的打擊,對於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巨大的。
劉嬤嬤曾經也夭折過一個孩子,自然你可以理解司馬雅柔的心情。
所以當司馬雅柔流淚時,她會從書房裏找來各種野史話本,讀給司馬雅柔聽。
書生與狐妖,公主和將軍。
這些故事聽在司馬雅柔的耳中,最後都會浮現出那個紅白的嬰兒小臉,以及那嫩呼呼的小手。
當天曹錚並沒有來。
香荷帶來的消息是,王爺並不在府裏。
第二天再去請,曹錚依舊一大早的便出府去了。
直到第三天時,司馬雅柔終於等不及,生產時的傷口未曾痊愈,忍著傷痛起身,不管身邊的人如何勸說,都要出門。
“今天我必須要見到他!”
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門,院子門口有佩刀的侍衛守著,守護的人數是平常的三倍之多。
司馬雅柔剛踏上院門前的台階,兩邊的侍衛立刻伸手攔住了她。
“娘娘,請您別讓我們為難。”
又是讓她禁足。
司馬雅柔皺眉,若是在平常,她大可以一路衝殺出去,或者還有……
那個名字在腦中剛一浮現,心口就是一陣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