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施針被救

司馬雅柔依舊殘留一絲意識,看著皎潔月光裏,曹錚向來冷峻的臉變了顏色,她牽動唇角苦笑,“……王爺”

她說話很費力,曹錚驀然打斷了她的話,“司馬雅柔,你必須給本王好好活著!”

嗬,活著被他虐待嗎?這時候說的好像很怕她死掉,所以才提醒麼?

想要再開口解釋,曹錚已經將她放在地上,鄭太醫將司馬雅柔之前配置的解毒藥丸給她服下一顆,而後準備施針。

司馬雅柔為保留體力,簡單交代了要同樣給香荷和隔壁的女囚施針後,闔上眼皮放心昏睡去。

曹錚看了一眼同樣虛弱癱坐在地上的香荷,她是司馬雅柔的侍女,中毒要解救是理所當然,可是隔壁的女囚眼下身份不明,他語氣猶豫的問鄭太醫。

“若是同時給三人施針,你有幾成把握?”

鄭太醫已經給香荷和女囚診過脈,香荷和司馬雅柔的情況相似,女囚要更嚴重一些。

他握著手沉吟片刻,“六成。”

“其他不論,本王要王妃必須活!懂麼?”曹錚的眉頭一緊,沒有絲毫猶豫的道。

鄭太醫應是,為難的掃了一眼方才隨著一起進來的看守,“微臣明白,隻是這裏用不了這麼多人……王爺公務繁雜,也是先去忙,這裏有微臣便可。”

曹錚朝著手下人打了個手勢,這些人便紛紛退下,而後環視了一圈監牢裏簡陋的環境,微微蹙眉。

今夜有刺客同黨前來劫獄,司馬雅柔和身邊侍女又被人下毒,明明是當時自己所做的決定,此刻卻懊悔起來。

施針解毒耽誤不得,還要進宮一趟,跟父皇解釋今夜突發狀況。

他思慮片刻,點頭道,“有事吩咐陸堯。”

等曹錚離開之後,鄭太醫這才鬆了口氣,目光複雜的望了一眼司馬雅柔,哀聲歎口氣,手捏銀針,朝她氣海穴刺去。

皇帝下令釋放司馬雅柔的旨意,是在第二天清晨下來的。

邢監司的司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景,當朝王妃被關押監牢,先是五皇子非同尋常的“提審”,而後又是四王爺和五皇子兩人親自拿聖旨前來接人。

看來市井裏傳言四王妃在成親之前就和四王爺有了私情的傳言,都是真的了。

陸堯身為四王府的管家,辦事極為牢靠,特意找了擔架過來,讓人小心翼翼的將司馬雅柔和香荷抬到馬車上,送回府中。

“王爺,這個女囚怎麼辦?”剩下隔壁監牢的女囚時,陸堯猶豫的問著曹錚的主意。

昨夜四王妃中毒,隻消一番查看,便可知道下毒者那是昨天剛被關進來的女囚,曹錚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從齒縫裏吐出五兩個字。

“殺了。”

鄭太醫眼皮一跳,大著膽子上前勸阻。

“王妃娘娘臨昏迷前有交代,要微臣給這個女人同樣施針……”

“不是已經施針了嗎?”曹錚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暗芒,轉身背對著鄭太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妃若問起來,就說她中毒太深,不治身亡。”

說罷,便大踏步的離開。

鄭太醫心覺以司馬雅柔對毒性的了解,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相信這個借口,可王爺態度堅決,他眼珠一轉,朝跟在自己身邊的徒弟耳語幾聲,而後跟著四王府的車隊,一同回到王府。

秋雨陣陣,落打芭蕉。

皇家中秋夜宴上,皇帝遭遇刺客行刺,此事不論在朝堂還是在江湖上都鬧得沸沸揚揚。

朝堂上眾人皆知,五皇子曹齊是個隻知飛鷹走馬,對朝政之事毫無建樹的紈絝皇子,如今卻一舉擒獲了刺殺皇帝的幕後主使——前朝餘孽李開複。

就在五皇子因有功被封五王時,另一個消息也讓朝中一部分人惶惶不安。

太子因為重病,需在東宮調養,手裏吏部和刑部的差事,都在由曹錚代管。

再說司馬雅柔身上這邊所中的毒,前世她和導師參尋一部古墓裏出土的醫書,學會解毒的施針之法,傳給鄭太醫,陰錯陽差,也救了自己的性命。

這套施針之法,第一日,是要將人體內的經脈封住,到了第二日,就要刺激經脈本身的張力,將毒逼出來。

司馬雅柔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夜裏。

屋子裏帷幔低垂,空蕩蕩的,沒有絲毫聲響,她覺得頭有些昏,下意識的,就把手放到高聳的肚子上。

“王妃娘娘,您醒了,喝口茶吧。”守在床邊的小丫鬟,看到她醒了,立刻去端了杯溫茶水來,將司馬雅柔扶起身來,小口的喂她喝水。

兩日來,水米未進,溫水解喉嚨幹澀,司馬雅柔喝了水後,靠在大迎枕上暗自診脈,感覺到體內毒素差不多已被祛除,這才注意去看身邊的人。

小丫鬟長得十分喜氣,看人時眉眼彎彎,眼睛像是會說話般靈動。

“奴婢是玉翹,之前一直跟著劉嬤嬤做事,香荷姐姐一個時辰前就醒了,王妃娘娘不用擔心,奴婢這就去喊鄭太醫進來。”

說著又替司馬雅柔手腳輕柔的掖了掖被角,這才退身出門。

司馬雅柔看著她的背影,來不及有劫後餘生的喜悅,眉眼間一片愁雲慘淡,手溫柔的摸著肚子。

毒是解了,可肚子裏的孩子……

爐子上的藥罐兒被火舌舔著底部,熱氣將藥罐蓋子頂的叮咣直響,鄭太醫扇著爐子裏的火,聽說司馬雅柔醒來,激動起身,說聲知道了,用厚厚的帕子墊著手,打開藥罐蓋子,觀察著藥汁熬的差不多了,將藥汁倒進碗裏,親手端著和小丫鬟一起進入內室。

“你又救我一命。”

司馬雅柔強撐著想要坐起身來,名叫玉翹的小丫鬟立刻上前,在她身後墊了個大迎枕,好讓她坐的舒服一點。

“如果沒有王妃娘娘教授我這一套解毒的針法,以我的醫術,恐怕也難找到別的辦法為您解毒。”鄭太醫把藥碗擱在床邊的小幾上,看了一直侍立在旁邊的小丫鬟一眼,而後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不語。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鄭太醫說。”司馬雅柔見狀,聲音虛弱的吩咐著玉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