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伊蓮吃驚的張了張口,正如皇後所說,之前從未聽聞司馬雅柔這個賤人會唱歌,難道是進了四王府後學的?
就算這樣,匆忙間準備的東西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眸子閃過一絲嘲諷,就等著看她怎麼出醜好了!
等司馬雅柔上殿時,司馬伊蓮殷勤的上前攙扶她手臂,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了足夠的親熱。
司馬伊蓮被長裙掩蓋下的腳,卻在默默伸在司馬雅柔腳前。
“誒喲!”
“妹妹小心點。”
在宴席下候著的香荷倒吸口涼氣,隻見司馬伊蓮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了裙子,整個人摔倒在地,司馬雅柔雖然懷孕身子不靈活,卻不動聲色的做驚嚇狀往後一躲,錯開了司馬伊蓮胡亂攀扯的手。
香荷和司馬伊蓮的丫鬟都立刻上前去攙扶,皇上親開金口垂詢,“可要傳太醫來瞧瞧?”
“多謝皇上關心,伊蓮無礙。”司馬伊蓮眸子裏含著淚水,楚楚可憐的回答。
曹錚唇角漾起一絲笑弧,雖然方才這女人做的極為隱秘,但瞞不過他的眼睛,分明就是司馬伊蓮想要絆倒她,而她作為回報,踩到司馬伊蓮的裙子……
司馬雅柔對著司馬伊蓮挑釁的揚唇,當著外人的麵假意關心一番,“妹妹快去歇著,腳踝要是斷掉了,以後又該怎麼跳舞呢?”
小丫鬟攙扶著不甘心朝著司馬雅柔瞪眼的司馬伊蓮回到坐席。
都是小賤人踩到她的裙子,她才會摔倒!
若非臨行時父親交待,不可和小賤人當麵發生爭執,今日必定當眾人麵拆穿不可。
皇後身為後宮之主,這種玩過時了的小把戲,自然看不進眼裏,眸中帶著不滿神色,望著司馬伊蓮的背影,而後朗聲道。
“好了,四王妃,你也準備獻曲吧。”
司馬雅柔恭敬的應了聲是,偏頭沉吟片刻,信步走到一位手拿箜篌的樂師身前,語氣謙和的求借箜篌。
香荷自幼服侍司馬雅柔,不禁疑惑自家小姐何時學會了箜篌,在她晃神時,小太監已經很有眼色的搬來一張坐墩,放在大殿上。
箜篌是一種很要求演奏者技藝的樂器,司馬雅柔信手調試下箜篌的音色,一串如流水般空靈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竟比自己在前世的那把箜篌的音色更加空靈透徹。
“憶對中秋丹桂叢,花也杯中,月也杯中。今宵樓上一尊同……”
伴隨著司馬雅柔歌聲的是周傑倫的青花瓷的譜曲,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箜篌的琴弦上輕盈翻飛,那歌聲也如同蝴蝶般翩然落入眾人的心中。
曹錚的眉梢微揚,淺笑低頭飲酒,這個女人究竟還有多少驚喜要給自己?
被崴傷了腳踝的司馬伊蓮聽到如此曼妙的歌聲,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扶著小丫鬟的手,轉身離場。
一首歌唱完,大殿裏有片刻的安靜,司馬雅柔也從沉浸其中的情緒裏抽出神來,對眾人的表現有些疑惑。
難道這個時空的人不喜歡周傑倫的調調?
“四皇嫂的這曲子唱得真好!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司馬雅柔朝著說話的人望去,依舊是剛才稱讚司馬伊蓮的五皇子。
“曲子是不錯,隻是有些清冷的味道,中秋家宴不應該其樂融融,歡聲笑語才是嗎?”
就在皇上準備稱讚讓人賞賜時,皇後忽然緩聲開口。
就知道皇後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司馬雅柔把箜篌遞給小太監,又朝著上座行禮,“兒臣曲子裏的丹桂和風花雪月,都映照了今日中秋團圓,曲中有思念親人的情緒,母後覺得曲子清冷,大概是因為和孝公主遠嫁流雲國,思念公主的緣故吧。”
皇上聽了,不由也想起了和孝公主幼年時還繞膝前情景,目帶愧疚的望向皇後。
“年節時,就讓和孝公主歸寧,盡天倫之情。”
皇後感激點頭,皇上又讚賞的看向司馬雅柔,“你的曲子很好,去把那把錦繡拿來,賞給四王妃!”
司馬雅柔暗暗舒了口氣,還好當時劉嬤嬤說起皇家秘聞時,她記得清楚,這才僥幸解釋過關。
皇後皺眉,終究沒有阻止。
司馬雅柔謝恩後回到坐席,這才聽到周遭人的低聲議論,落入耳中三言兩語的,都是再說自己的坊間傳言,或酸溜溜的驚歎的話。
她充耳不聞,陰錯陽差的竟然在這種宴會上出了個風頭,這下司馬伊蓮的鼻子不氣歪了才怪。
還有皇後和太子,她抬頭朝著上座看去時,正好迎上太子閃著暗芒的眸子。
司馬雅柔忽然背脊一冷,太子的這個眼神好熟悉。
“怎麼了?”曹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順著她的目光朝太子的方向望去,他深邃的眸子一緊,身上散發的強大威壓感。
兩人目光在空中對峙片刻,太子首先認輸錯開了目光。
司馬雅柔覺得有些奇怪,被曹錚護在身邊時,竟然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有了司馬家的兩姐妹開頭,一些想要在宴會上大放異彩的小姐們也都紛紛上台。
書法,舞蹈,琴藝,這些小姐們平時在深閨裏都有名師調教,司馬雅柔在席上看的很認真,這些古典類的節目,還是原汁原味的看著有味道。
就連皇上也看起來興致很高的樣子,麵前酒杯裏的酒一杯連一杯的入喉,臉色也紅潤起來。
“錦繡是前朝劉大家的遺物,父皇曆經十年才找回來,你要好好收著。”
司馬雅柔托腮看大殿上的劍舞時,身邊的曹錚忽然低聲道。
能把這麼珍貴的箜篌賞賜自己,是不是說明,皇上並不相信坊間關於自己的流言,又或者是曹錚用謊言瞞過了皇上。
她朝著曹錚感激一笑,“多謝王爺。”
曹錚看著她柔和的笑容不禁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又沉下臉轉過頭去。
果然還是那個喜怒無常的家夥!
兩人的互動落在太子的眼裏,恨得幾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那首曲子,絕對不是巧合。
除非,她就是自己要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