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本王為何沒有立刻殺了她嗎?”曹錚放下了筷子,深邃的眸子裏有陰狠的光芒露出,讓司馬雅柔不禁背脊發冷,身子也癱軟的靠在椅背上。
曹錚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扶著司馬雅柔身後的椅背,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因為背叛本王的人,死,才是最便宜的事。”
司馬雅柔深吸了口氣,她緊緊的抓著覆蓋在肚子上的衣裳料子,“可是我又沒有背叛過你。”
“你沒有,但不代表你的家人沒有,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你,依舊逃不過本王的手心。”
說完之後,曹錚冷哼了一聲,撩簾而去。
香荷回頭看著仍在晃動中的簾子,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拉著司馬雅柔的衣袖,用哀求的聲音道,“小姐,咱們還是想辦法離開吧!”
司馬雅柔朝著她寬慰的一笑,伸手去摸她的臉,“別怕,你放心,我們會沒事的。”
從阜州回來,司馬雅柔的禁足令自然也被解開,曹錚顧及著她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孕,特別吩咐說車馬房的人隨時供她調遣。
這日,司馬雅柔覺得身體經過一番調養後,精神也好了很多,決意出去走走。
她首先乘著馬車,和香荷一起到了位於朱雀大街街尾的錦繡銀樓,銀樓的王掌櫃看到一個華服到大肚子婦人下了馬車,連忙上去迎接。
司馬雅柔不知來人的身份,等進了屋之後,笑著要求要見掌櫃的。
“夫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小人便是此間銀樓的掌櫃。”
“我是司馬雅柔。”
王掌櫃聽後,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後作勢就要跪在地上,還好香荷而已,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這位掌櫃的,有話說話,我家小姐最不喜別人動不動就跪下。”
“是,是!”王掌櫃用衣袖抹著眼角的淚水,顯得很是激動,“小姐,夫人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小的要照顧好小姐,當時您被司馬大人攆出府外的時候,本想將您接回來的,可是發現有一群人隨時注意著小姐的下落,小的猜測,或許是司馬府的人便沒有插手,後來便聽說你嫁進四王府的消息。”
看現在司馬誠完全不顧她的死活的樣子,當時竟然還有人監視自己的下落?司馬雅柔不禁疑惑。
王掌櫃大概看出了司馬雅柔的疑惑,一麵給她倒水,一麵說著。
“司馬大人當時為了大局著想,雖然當時表麵上做得絕情,心中還是在意小姐的安全,所以才會派人盯著,前段時間有個姓鄭的人,拿著小姐寫的信,取走了一萬兩銀子,小姐可收到了?”
司馬雅柔點頭,那一萬兩銀子是她留著準備隨時跑路用的,也是想試試,看原主的母親過世了這麼久,之前跟著她的人是不是依舊那麼忠心。
事實也並沒有讓她失望。
“那小姐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王掌櫃站在司馬雅柔的身邊,恭敬的問道。
“這也是今天我來找你的原因,我想讓你幫我準備兩份度牒路引。”
王掌櫃不由得吃驚,“小姐,您要這個幹什麼?”
司馬雅柔知道如果寫信說的話,難免會被曹錚的人截下來,所以才親自過來交代。
“四王府並非是我能長久待的地方,你也知道我被人陷害,未進王府之前,就已經有了孩子,若真的等孩子生下來,恐怕到時候王爺會容不得我和孩子,所以一定要盡快。”
王掌櫃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又交代了一些關於度牒路引的事,司馬雅柔這才準備離開,為了掩人耳目,臨行時,還挑了幾件首飾釵環帶回去。
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上走著,司馬雅柔忽然想到之前和太子打過的賭,她順著記憶裏的路,指引著駕車的去往曾經去過的的石料工坊。
下了馬車之後,司馬雅柔看著那煥然一新的大門不由覺得奇怪。
記得當時來的時候,大門還破敗不堪,連條門栓都沒有,小廝確定了司馬雅柔要來的就是這間工坊之後,上前去敲門。
“誰呀誰呀,敲這麼大聲音,沒看是老子新裝的門,敲壞了怎麼辦?”
門裏麵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但不是司馬雅柔所熟悉的那個閑漢的聲音,等門打開之後,露出了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臉。
男人看到門外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大肚子婦人,眉頭就蹙了起來,“你們是幹什麼的?要是找之前那戶人家的話,我告訴你們,他已經搬走了,房子現在是我的。”
說著就要關門。
小廝眼疾手快的握住門框,司馬雅柔也上前厲聲問道。
“什麼叫搬走?他老婆不是懷孕了嗎?怎麼會搬走?”
“唉!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他老婆是懷孕了,後來那閑漢迷上了去賭坊,被人打斷了雙腿,老婆也流產死了,行了行了,你們快走吧。”
司馬雅柔的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香荷立刻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姐,你沒事吧!”
那種命運無力的感覺,再一次侵襲了司馬雅柔的心頭。
當時心心念念想要解救他們一家的想法,在此時看來是多麼的可笑。
“沒事,我們回去吧。”
司馬雅柔因為失望歎了口氣,扶著肚子轉身,準備上馬車。
“夫人,我知道這家人的情況。”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司馬雅柔回頭去看,發現是一個身穿靛藍色錦袍的男人站在陽光下。
“這家男人並非單純迷上了賭博,女人也不是因為男人被打斷了雙腿,所以才流產死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人故意設計。”
男人看出了司馬雅柔臉上的猶豫,上前兩步說道。
一間茶樓裏,司馬雅柔和在巷子裏相遇的男人對麵而坐,香荷和駕馬的小廝也坐在一邊的桌子上,小二給他們上了精致的茶點後,收到了賞銀,高高興興的退下。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的?找到我又有什麼目的?”司馬雅柔端著手中的茶盞,開門見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