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婚

城南貧民區的小木屋裏。昏暗的橘黃色燈火下,主仆兩人相視而笑。

婦人端了菜肴過來,她溫和地笑笑,“有些簡陋了,也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她看著司馬雅柔的氣質非凡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興許會對現下的環境有所挑剔。

因此婦人才把準備過年吃的魚提前熬了一鍋魚湯,她不想怠慢了她們兩個。

“我最喜歡吃魚了。”司馬雅柔很感動,她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嘴中。霎時間,魚的鮮味兒溢在唇齒之間。

婦人見她喜歡自然也高興,她都一個人過了大半輩子,難得有人熱鬧熱鬧,心中也多了幾分充實。“那便多吃一些,家裏沒什麼好招待的,但是絕不會讓你餓著。”

司馬雅柔吃完了晚飯便早早休息了,這是她在穿越到古代以後,過得最為平靜的一日,就連夢境都渲染了幾分甜味兒。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以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通通沒有什麼印象。

“司馬老爺要接小姐回去。”

這屋外停落的轎子的確是司馬府的,但是這幾位家丁香荷看著卻有些眼生。

“小姐還未醒來,不如你們等待一會兒?”香荷十分疑惑,司馬家是如何找到她們的行蹤?

“這可不行,誤了時辰,誰都擔當不起。”說著,家丁就將司馬雅柔抬上了轎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麵對香荷的不解,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與此同時,司馬府的早晨也不太平靜。宮裏頭派人來傳話,司馬誠以為是有關司馬伊蓮的婚事,因此頗為欣喜地將傳旨太監迎到裏屋。他一心想要司馬伊蓮嫁給大皇子,花費了不少心思。

太監攤開聖旨,扯著尖細的嗓子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司馬家嫡小姐,柔嘉淑順,性行溫良,朕特賜婚,嫁予四皇子曹錚,即日完婚,欽此!”

司馬誠跪趴在地上,非常清楚地聽到了聖旨的內容,心下大驚,額前布滿了汗珠。他本以為此旨是要將司馬伊蓮嫁給大皇子,沒想卻是……

太監見司馬誠遲遲沒有接旨,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怎麼,還想抗旨不成?”

“不敢不敢。”司馬誠沒有辦法,隻能先應下來。

他接了聖旨,繼而給太監塞了幾錠銀子,悄聲問,“老臣昨日去皇上那處請旨,將司馬雅柔同大皇子的婚約換為司馬伊蓮,怎麼會……”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四皇子怎麼就看上司馬雅柔了,這也是令他最為頭疼的事情。

太監攥了攥手中的銀子,偷偷回答司馬誠,“是四皇子昨兒個連夜進宮請求皇上,要娶這嫡小姐為妃。您這一門兩女都嫁進皇家,當真可喜可賀,快去準備著吧。”

“有勞公公了。”司馬誠表麵恭敬,內心卻十分無奈和焦急。且不說他把司馬雅柔趕出府,亦不知道她身在何處,若是嫁到四皇子那裏,卻被發現她已然懷孕了,玷汙皇家血脈可是要滿門抄斬的罪過,這如何擔當得起。

司馬誠負手在廳內來回踱步,眼下去哪兒尋找司馬雅柔。時間又那麼緊,他委實想不出什麼辦法。

司馬伊蓮聽說府裏來了聖旨,也想去瞧個究竟,她馬上就要嫁給大皇子了,心中的喜悅自然是藏不住的。她來到大廳的時候,傳旨太監已經回去了,隻看到司馬誠一臉愁容。

“爹爹,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的心中隱隱覺有不好預感。

“剛才皇上下旨,要將雅柔許配給四皇子,可是那個孽女怎麼可能嫁給四皇子!”

司馬伊蓮一聽,心中十分不悅,她捏緊了帕子。那個賤人怎麼這麼有福氣,都是一個被人玩過的爛貨了,還能嫁給四皇子為妃。

她非常不甘心,可是又不能讓別人知道司馬雅柔懷孕之事,不然必定會給司馬府帶來滅頂之災。司馬伊蓮再嫉妒,但是孰輕孰重還是拎得清的。

她氣得牙癢癢,來日方長,她一定要置那個賤人於死地。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雅柔姐姐在哪啊。”司馬伊蓮祈求司馬雅柔永遠都不要出現。

可是她的祈求老天並沒有聽到,就在司馬誠躊躇不安的時候,忽然聽到家丁來報。

“雅柔小姐回來了。”

司馬誠胡子一立,司馬伊蓮也愣在原地,他們連忙趕到門口,隻見一頂轎子停在這裏。香荷扶著司馬雅柔下了轎子,卻不見那幾個抬轎子的家丁。

司馬誠皺眉問下人,“是誰把她們送回來的?”

下人搖搖頭,“並不知曉是何人,剛才開府門的時候碰巧看到。”

司馬誠也不多想,連忙吩咐香荷把司馬雅柔扶回房中,又吩咐了幾個丫鬟婆子去給她好好打扮一番。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香荷非常好奇。

司馬雅柔此時因為懷孕不舒服一路轎子顛簸讓她更加頭暈,這讓幫她梳洗的婆子增添了不少難度,香荷連忙過去幫忙。

“老奴也是聽說,這宮裏頭突然來了聖旨。說是要將嫡小姐嫁給四皇子為妃,亦不知為何這般匆忙,竟然要求即日成婚。”嬤嬤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主子們的事情,也不是她可以妄自揣測的。

眾人手頭裏的事情都不敢閑著,生怕誤了吉時而被降罪。

由不得香荷多想,隻能加快手頭的動作,將喜服替司馬雅柔穿好。然後一行人將她扶上了花轎。

“聽說了嗎,今日是四皇子娶親的日子。”

“娶的哪家姑娘啊?”

“好像是司馬家的嫡小姐,司馬雅柔。”

“她不是被司馬家趕出去了嗎?”

眾人看著那一頂喜轎,議論紛紛,連吹鑼打鼓的聲音都不曾聽見,這陣勢就連普通人家娶妻都比不得,哪有什麼熱鬧可言,反倒多了幾分淒冷。

這四皇子可是貌相英俊,是眾千金愛慕的對象,但是一直沒有娶妻,在坊間也是神話一般的人物,怎麼偏偏就娶了那個懦弱無能被厭棄的司馬家嫡小姐,任誰聽了都好像一個笑話。

香荷看在眼裏亦不好受,萬分替司馬雅柔感到委屈,小姐此刻一定很是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