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靜的生活

“小姐,那我們現下該去往何處呢?”香荷歎了口氣,環視了這熙熙攘攘的街巷,眸子裏滲透著茫然。

“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司馬雅柔望著香荷一臉的憂慮,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香荷點點頭,她是極為相信司馬雅柔的,既然她會這麼說,定當是有所辦法的。

她們在街上走著走著,迎麵有一家偌大的繡坊,司馬雅柔眼睛一亮,立即拉著香荷上前去。

“老板娘,請問你們這裏招不招人啊?”

繡坊的老板娘打量著司馬雅柔和香荷,眯了眯眸,“你們叫什麼名字,都會些什麼啊?”

“我叫司馬雅柔……”她的話音未落,老板娘頓時變了臉色。

“走,走,我們這裏不招人。”老板娘劈頭蓋臉地一頓吼,司馬雅柔很是疑惑,卻也隻能帶著香荷離開。

緊接著,她們又去了飯館和大戶人家的宅院等地詢問需不需要人手,通通被無情地趕了出來,隻因為,所有人聽到司馬雅柔這個名字。

她們已然在京師繞了一大圈了,一直在碰壁,沒有任何收獲。

“那兒明明立著招人的牌子,卻偏偏拒絕我們。”香荷頗有些惱怒。

司馬雅柔蹙眉,她覺得十分不公平,但是也並無他法,“我們去下一家問問。”

“小姐別去了……他們,不會要我們的。”香荷的眼淚擠在眼眶裏,她吸了吸鼻子,“怎麼辦呀小姐……要不,您把我賣到青樓換些銀兩吧,不然我們都會餓死的。”

司馬雅柔一聽,立時繃了臉,“香荷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把你賣到青樓呢。現在我們相依為命,應當互相照顧,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

香荷見司馬雅柔的臉色有些不悅,也不敢再多說,隻得拭了拭眼角的淚光。

司馬雅柔十分不解,為何這些人針對她們。她細細思忱,繼而緩緩道,“他們肯定是懼怕夢府的勢力,所以都不敢收留我們。我們以後要忘記以前的身份,隱姓埋名,這樣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這個司馬誠可真是狠心,完全不給她們留活路,怎麼說司馬雅柔也是他的親生女兒,沒有了利用價值,就隨便棄之。

她們避開了喧嚷的鬧事,往城南的貧民區走去。兩人走了很久的路,才看到前方有一個小木屋,司馬雅柔忽然有些口渴。

香荷敲響了木門,隻見開門的是一個婦人,司馬雅柔透過門縫望去,似是唯有婦人一人居住在此。

香荷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您行行好,可不可以收留我們,我們是逃災的姐妹,已經一日未吃未喝了。”她說著,聲線摻雜了哭調。

婦人心善,見這兩個姑娘委實可憐,便點了點頭,“反正我一人住著也無趣,你們還可以同我做個伴。”

她們欣喜,不甚感激,“多謝您了。”

婦人將司馬雅柔和香荷迎到屋裏,繼而舀了碗水遞給她們,“真是太委屈你們了。”

屋子雖然簡陋,但是收拾利索整潔,這讓司馬雅柔想到了一句話,“雖是陋室,惟吾德馨”。

婦人並無計較她們是從哪裏來,她沒有孩子,看著司馬雅柔的年紀不大,應當是攀在父母膝下撒嬌的時候,卻要淪落至此。她甚是於心不忍,因而待她們,像是自己所出一般。

“還好遇上了您,否則我們今晚都不知要在何處落腳。您真是個好人。”司馬雅柔深知這裏的人情冷漠,婦人的一絲善舉,讓她感受到穿越而來,從未體會到的莫大的溫暖。

婦人笑靨如花,她這裏平時鮮少有人來,如今多了兩人很是熱鬧,“瞧你這個孩子,好了,我去給你們做飯吧,你們奔波至此,一定餓壞了。”說著,便走去廚房忙碌。

“這位婦人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們絕不能在此白吃白喝。這裏的環境不比夢府,香荷,你能吃得了這苦嗎?”司馬雅柔忽然正色道,她不忍心連累香荷,想著如果不行就將她送個好人家做丫鬟,總比跟著她這個落魄主子好。

“香荷本就是一個奴婢,還談什麼吃不吃苦。小姐您待我好,香荷都看在眼裏,隻是以後要委屈小姐了。”香荷扁了扁嘴。

她也是極為心疼司馬雅柔的,畢竟一個堂堂的相府千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一下子換了環境,如何習慣得了?

司馬雅柔搖搖頭,“我也不能一輩子都依賴司馬府啊,總該一個人去嚐試這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香荷,我們現在是姐妹了,沒有什麼主子和奴婢的身份了,往後還是應該相互扶持才是。”

“香荷能遇上小姐,是香荷一輩子的幸事。”

司馬雅柔和香荷都對新的生活有所憧憬,即便條件艱苦,也難掩她們心中的那份快樂。隻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一個黑衣人收入眼底。

“主上。”黑衣人單膝跪地,雙手拱起,恭敬說道。

男人轉身,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深邃而清冷的眸光掃了一眼黑衣人,“司馬雅柔有什麼情況?”

“回稟主上,司馬雅柔被司馬誠趕了出來,現下在城南落腳。”

男人冷峻得仿佛不聞人間煙火,他便是那日強暴司馬雅柔的男人,危險又神秘。他聽了黑衣人的話,眸子略為閃動。

自從那日往後,他便派了人盯住司馬雅柔的一舉一動,本以為她會同旁的女子一樣,對於失去貞潔這種事情尋死覓活。沒想到她竟然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現下被趕出府還這麼快找到落腳的地方,真像是打不死的小強。

男人雖然對司馬雅柔存了幾分好奇,轉念想起自己的母親因為司馬誠的陷害,早年便送了性命,他的怒火就一下子躥了上來,他狠狠地攥了攥拳頭,發出咯咯聲響。

男人冷哼了一聲,“哼!想要安穩生活,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司馬誠那個老賊,他要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是如何承擔這份痛苦的,他要司馬家把欠他的一切都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