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竹“吱呀”的開了門一個箭步就衝過去拽住了嚴折桂那個桶,嚴折桂臉都白了,瞧著她道:“你,你不是出攤去了嗎?”
“出攤去了我怎麼抓到你這個小人呢!”顧春竹磨了磨牙,緊緊的拽著那個糞桶。
嚴折桂想到顧春竹的戰鬥力,這會兒子才想起來要跑,但是蘇望勤已經攔在另一邊了,嚴折桂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就嚎了起來:“救命啊,殺人啦——”
顧春竹對他踹了好幾腳,瞧著不少人圍了過來,她靈機一動就說道:“大家快來抓小賊啊,這小賊準備撬門正好被我們抓住了。”
“啊,現在的賊這麼猖狂,真是該打。”其中一個大哥義憤填膺的就過來了,擼起袖子一拳頭就砸在了嚴折桂的肚子上。
嚴折桂被打得直抽冷氣,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邊上的大娘一聽說抓到賊了就拿了家裏的掃把啊鐵鏟啊出來,家家戶戶都痛恨賊,對著嚴折桂劈頭蓋臉的就打過去,嚴折桂沒有開口的機會就被捆在街邊的大樹上,被用破抹布塞住了嘴,隻能咿咿呀呀的嚷著。
“小賊我叫你偷東西,我家丟了的那隻羊也是你偷的吧。”那個打得最凶的大哥是被賊禍害的最慘的,對嚴折桂招呼的也越狠。
還有個人竟然拿了火折子燙嚴折桂的眼睫毛,嚴折桂嚇得襠部都濕了。
“望哥我是不是過分了?”顧春竹看著嚴折桂被這般淩辱,柳眉皺了皺,沒想到周邊的鄰居對於賊這麼的氣憤。
蘇望勤遮住了顧春竹的眼睛,放低的嗓音裏卻帶著冷漠:“以前我們在軍中抓到這種小人,詆毀的就拔舌頭,偷拿東西的就剁手,比這殘忍多了。”
顧春竹的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努力的呼吸了一口,扒下蘇望勤的手看了嚴折桂一眼,他此時頭發也被刮光了,睫毛也被燙了,那一身的長衫都被拔了下來。整個人赤條條的被綁在樹上吹著冷風。
“如果我們輕易的放過他,他會變成第二個個牛不平,傷害我們的孩子對嗎?”顧春竹自問自答了一句,在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她已經感受過一次失去安安的痛苦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容忍第二個人這樣子!
“你先進去吧,差不多了我會去製止的,隻是嚇唬嚇唬他罷了。”蘇望勤護著顧春竹叫她進屋,平日裏瞧這個女人厲害的很,但女人始終心腸不夠冷硬。
顧春竹進了羅新蘭的那個屋,跟著她們母女說話,時間打發的極快,最後還是蘇望勤過來接她回家的。
“那個嚴折桂呢?”顧春竹從羅新蘭家的後門走出來,目光自然的飄向了原先捆著嚴折桂的那棵大樹,隻見樹底下有血。
“被剃光了頭打得剩下半條命應該不能再出來鬧事了。”蘇望勤淡淡的說著,長黑的睫毛瀲住了眼底的精光,隱瞞了一些事。
自己在嚴折桂差點被打死的時候將他救下來了,趁著他迷迷糊糊的時候挑掉了他的手筋,想必日後連牛糞他都拿不起來了,留下一條命是不想惹事。
就算他家人去縣衙告,這麼多人都動手了,法不責眾!
“這就好,他一個讀書人頂著個光腦袋也不敢出來,為了這個渾人耽擱我半天的生意呢,哎呀我要去賣爆米花了。”顧春竹心道這會子去必然也沒有什麼好位置了。
蘇望勤幫著顧春竹拎了缸灶就送她去了學堂的門口,果然沒什麼好位置了,跟那些拿著東西賣的散戶一般淪落到很後麵了。
“小嫂子這是小哥啊,長得可真精神。”拿著糖橘子糖葡萄幹賣的王哥也同顧春竹打招呼,還給他們建議道:“你們兩個人咋不來一個一早管著位置呢?”
王哥的問題被顧春竹用事兒忙給打發了過去。
她也開始爆爆米花,蘇望勤在連搖攪拌的手柄的事都不需要顧春竹幹,男人力氣大攪拌的均勻,爆出來的爆米花也多一些。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可跟我同窗說了這裏有個很好吃的東西。”
“大嬸我一個人要三包,我留著課間慢慢吃。”
“我也要我也要!”
幾個學生都擠在顧春竹的攤子前,王哥賣糖葡萄糖橘子也沾了點便宜,學生等得時候順便在他這裏買一串吃。
忙了小半日顧春竹這爆米花都賣了十鍋了等到學生下學定能賣到二十幾鍋,二十幾鍋就有三百文錢的毛利潤了,除去成本應該也有至少一錢多銀子。
她心裏明白這是剛擺攤學生們沒吃過爆米花,等到不稀奇了一定就賺不了這麼多,但是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的。
小成畫了的毛邊紙也被顧春竹推銷出去不少,這賣紙賺的錢也都給小成,平日裏也不給零花錢,這個錢叫他存著隨便買什麼,理財觀念要從小培養的呀!
到了學生正式下學的時候,他們剛忙完就瞧著福嫂子一手拉著大壯一邊小跑過來,“春竹你們擺在這兒啊,叫我好找,剛才擠得學生太多了,我都沒仔細瞧你們的人。”
“嫂子咋不來早一會兒,我這都賣完了。”顧春竹已經在整理攤子了,最後一點爆米花也被她便宜賣了。
她伸手就在王哥的稻草杆上拔了一個糖橘子遞給了大壯,“拿著吃!”
大壯也就啃了起來,王哥卻怎麼都不接顧春竹的錢,今日他沾了顧春竹的光,生意比平日裏好太多了呢。
“春竹,你們一家子後日都來我家吃飯啊,家裏擺個酒席熱鬧一下。”福嫂子說著眉開眼笑的,攢了這十多年的錢終於在鎮上買了一進一出的大房子,可不得好好的熱鬧一下。
“去,一定去!”顧春竹爽利的應著。
“一定要來啊,還記得我說的收幹親吧,給我幹閨女兒打扮的好看點,後日裏一道都給辦了!”福嫂子想到安安這個軟乎的小家夥就惦記的慌,等成了她的幹閨女兒,她天天給抱回屋裏頭親。
顧春竹看了蘇望勤一眼,知道這兩個小家夥的真實身世之後反倒不敢做主了。蘇望勤朝著她輕輕的點頭。
“那成,以後就多許多人疼安安了。”得了蘇望勤的首肯,顧春竹心裏邊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