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都震驚了,像顧春竹這般騎在親娘身上的女兒甚是少有,但是人家親閨女說娘是癔症,誰敢出來說不是。
福嫂子默默的溜回家遞了一根草繩過去,還貼心的遞過去一塊擦灶台的髒抹布。
顧春竹麻溜的給郝氏捆了起來,郝氏在她身下嗷嗷叫著,“顧春竹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我是你老子娘你說老娘有病,你還遵不遵孝道了!”
“娘說笑了,您沒病的話怎麼會在我好不容易找回安安後來我家門口說這種風涼話呢?”顧春竹給郝氏捆了個結結實實,草繩在她身上都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肉,她也沒再給郝氏說話的機會,直接拿髒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蘇老太在一旁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瞧起來平日裏這顧氏算是給自己留了臉麵的。
郝氏被捆成了豬一樣,顧春竹在一邊拍了拍掌心,問在一旁的村民:“誰家有板車幫我娘送回顧家嶴去,我給十文錢!”
“我家有,我家有我去推來。”其中一個村民反應極快,扭頭就回家去推板車了,旁的也想賺這個十文錢的隻得搖頭。
板車沒一會兒就推來了,顧春竹和福嫂子就將郝氏扛了上去去,郝氏趴在板車上還真像是待宰的大肥豬。郝氏掙紮著動來動去,顧春竹瞧著她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像是有話說的模樣就將她嘴上的髒抹布給拔了下來。
“娘,好好歸家啊,若是再鬧一碗偏方雞屎糊糊下去您絕對好了。”顧春竹眼底飽含深意的看著郝氏。
郝氏本來想嚎的話都給咽了回去,見到顧春竹拿著髒抹布的手動了動,她急忙說道:“親閨女呀,娘癔症好了將十文錢給我,我自個兒歸家。”
顧春竹冷笑著把髒抹布給她塞回去。
“叫大家見笑了我娘這癔症犯了最明顯的毛病就是隻認錢不認人。”顧春竹同看熱鬧的村民笑著說道,又將十文錢塞給推板車的村民,叫人將郝氏給送顧家嶴去了。
熱鬧沒了村民也四散著回家做晌午飯去了。
蘇老太站在樹下瞧起來格外的顯眼,她手足無措的看著顧春竹,顧春竹瞧她靠近著她還後怕的退了一步。
這是個狠人啊,親娘都給說成癔症,萬一哪一日把自己也說成癔症給喂雞屎糊糊呢!蘇老太幹扯著嘴角打了個招呼,“老大媳婦,一早不在家呢!”
“恩,早上去鎮上了,今天這事兒謝謝娘了。”顧春竹瞧見了這門上的鎖都叫郝氏給砸了好幾道印子呢,若不是蘇老太過來,郝氏都要破門而入了。
蘇老太搓了搓手,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潑辣貨還能跟自己道謝。
“沒,沒事,家裏飯要燒焦了我走了!”蘇老太是怕了顧春竹,一句話說完就跑了。
福嫂子瞧著蘇老太這匆忙的走姿也是掩著唇在笑,打趣顧春竹道:“瞧你婆婆是被你唬住了,這大家夥正開始煮晌午飯她的飯咋個就要焦了。”
“隨她,不擾我就成。”顧春竹擰了擰眉心。
她跟福嫂子又略說了幾句後就去自家竹林裏找蘇望勤去了,遠遠的就瞧見一個人影,在彎腰一鋤頭一鋤頭的刨筍呢。
“望哥,家裏邊出事了你知道不?”顧春竹瞧他這麼專心,發絲落在濃眉邊上顯得剛毅的臉添了點柔和,她故意這般說是想要嚇嚇他。
“我知道你娘來了。”蘇望勤的黑眸閃了閃,“東西都搬鎮上去了,家裏沒什麼物事了,她也糟蹋不了什麼。”
顧春竹瞧他的麻袋裏都裝了六七個筍了,聽他這麼說知道這廝蔫壞的,惹不起他就躲起來,虧得自己還擔心他來著。
“我說她犯了癔症,叫人將她捆回去了。”顧春竹揮了揮手道,琢磨著天色趕回鎮上去也不早了,蘇望勤定然也是不會去留在這裏刨筍的。
蘇望勤聽了她的話,知曉她這作為也沒怪她,隻是一臉寵溺的瞧著她。
顧春竹被他瞧得臉頰紅撲撲的,急忙扭頭就走,“那啥,我回家做飯煎兩個餅,你過一刻鍾就回來。”至於孩子們,托付給羅新蘭了也絕對不會餓著的,晚間歸家送兩個胖筍去。
回到茅草屋裏,福嫂子正在院子裏喂雞,瞧見顧春竹回來了,詫異的問了一嘴,“春竹你這屋裏還有能吃的呀?”
“還留了個缸灶還留著點吃的,望哥時常要回來挖冬筍呢!”顧春竹停住腳應了一聲兒才打開了柴門上的鎖頭。
“我家也有一片毛竹林呢,冬筍好賣不我也挖一點來你幫我賣賣看?”福嫂子腦子轉的也是極快,聽說有能掙錢的馬上就琢磨了起來。
“成啊,明日我去鎮上擺攤子賣賣看,若是好賣我就收你的一道賣,不好賣你剝了筍衣把筍切片弄成筍幹也是極好的。”
顧春竹說著就進了屋,那頭福嫂子聽到了也安心了。
茅草屋裏還留了個缸灶和烙盤,柴火多得很,碗櫥十分破舊也就沒帶回去,碗櫥裏還有點糙米麵和幾個土豆和紅薯,她就拿了一口缺了口子也沒帶走的陶碗就開始揉麵了,一會兒就揉好了。
在烙盤上煎著餅,在缸灶裏麵的灰堆下麵埋土豆和紅薯,火在灰堆上麵燒,土豆和紅薯也不容易焦了。
等到蘇望勤帶著筍回來就瞧見顧春竹已經在地上擺好了飯食。
“望哥,坐啊!”顧春竹鋪了幹稻草在地上,越活越回去了,這回也真是家徒四壁了,啥都帶走了。然後把碗放在木墩子上,充當桌子。
蘇望勤洗了手就坐下吃飯,簡單的飯食瞧著顧春竹那張臉,那雙似嵌在臉上如同星子一般閃爍著充滿希望的眼眸,就覺得生活是這麼的好。
“下午咱們一起吧。”顧春竹掰著手上的餅子就著福嫂子家要的熱水就吃著。
“不用了。”蘇望勤三兩口已經吃完了一個餅子,手上在剝烤熟的紅薯,一邊顧春竹極了搖著他的手臂。
她腮幫子有點氣鼓鼓的,沉著眉頭問道:“咋不用了嗎,瞧不起我是不是,我也是能找著冬筍的呢!”
“回家打大床去。”蘇望勤的眉梢揚起,低沉磁性的嗓音格外的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