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兒這胎是早產,本就凶險,又因為她懷孕期間喝了太多的保胎藥,導致難產。六個穩婆折騰了足足一晚上,第二天天將亮了才生,是個女孩兒。
孩子剛一落地,喜訊就送去了各府,得到了消息之後,蘇顏一早就帶著賀禮去了。
之所以這麼早過來,其一是因為太子和楚晏的關係,其二,她還是惦記著從前的情誼的。
蘇顏剛一進院就看見了太子妃門口跪著一個身穿單薄衣衫容貌豔麗的女子,她之前聽到了信兒,說是太子妃早產是因為被府裏一位庶妃刺激到了,想必就是這位了。
蘇顏隻看了那女子一眼,就由采夏扶著進了太子妃的屋,因為是坐著月子,太子妃屋裏到處都被遮的嚴嚴實實,光線比較暗,空氣有些發悶。
一般人家的婦人生了孩子之後,除了至親,旁人來看都會選擇在洗三那日再來,蘇顏來的又格外的早,所以現太子妃屋裏倒是沒有旁人。
屋裏的丫鬟婆子見蘇顏進來了一齊請安:“給晉王妃請安。”
蘇顏叫了聲起,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太子妃現在怎麼樣了?”她怕林瑾兒現在還在休息,自己吵著她。
一個丫鬟道:“娘娘剛醒,現在用藥呢。”
丫鬟打了簾子引著蘇顏又繞過了屏風,蘇顏看見林瑾兒正躺在床上喝著藥,就先奔著搖籃去了。
看著搖籃裏閉著眼睛睡的正香的嬰孩,蘇顏眸光溫柔,她想伸手去摸摸這孩子,可顧念太多,最終她也沒伸出手去,隻是多看了幾眼,轉頭對林瑾兒笑道:“這孩子真好看。”
麵對蘇顏的溫柔言語,林瑾兒回應出乎人意料的冷淡,她冷冰冰的看著蘇顏:“蘇顏,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蘇顏臉上的笑容一凝,看著林瑾兒眼中的冰冷,她知道自己這次是自作多情了。
“你想多了。”蘇顏淡淡說了一句,轉身把禮物放在了桌子上,蘇顏眉目微斂,她知道自己和林瑾兒從前的情分算是沒了。
蘇顏的這句話卻惹惱了林瑾兒,她掙紮著在丫鬟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白著臉指著質問:“蘇顏,你別假惺惺的了,你來看我不就是都想看我的笑話嗎?我現在生了個女兒,你們滿意了?蘇箋那個賤人也能放心了吧!”
林瑾兒的話讓蘇顏微微皺了眉頭,從前林瑾兒算得上是有些嬌蠻,可現在卻是有些不講理了。
說實話,蘇顏心裏是有些生氣的,她不是沒有脾氣的糖人兒,她覺得林瑾兒這脾氣發的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了,你想多了。”蘇顏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才又道:“我的為人你知道,瑾兒,當初……”
林瑾兒仿佛是個刺蝟一般,她覺得蘇顏就是在諷刺她,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聽蘇顏說話。
林瑾兒直接打斷了蘇顏:“好了,我要休息了,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既然林瑾兒下了逐客令,蘇顏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在這兒待著。她把本來想要說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定睛看了林瑾兒一眼,嘴巴張了又合,最後也隻說了句:“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本來是想勸勸林瑾兒的改改性子,趁著剛生了孩子好好處理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可是想想又覺得沒那個必要。
又看了一眼身邊搖籃裏閉著眼睛正在熟睡的孩子,蘇顏施然出了房間。
出門的時候,蘇顏又看見了那位跪著的庶妃,因為是正對著,蘇顏看見了她眼中的不情願和憤恨。
隻是這一切和她無關。
蘇顏出了太子妃的院子,本來想順路去看看蘇箋,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直接離開了。
蘇顏走後,林瑾兒立刻吩咐丫鬟:“把她帶來的東西扔出去!”
夏嬤嬤見狀連忙勸道:“娘娘,您這樣做不好,老奴看得出來,晉王妃還是把您當姐妹的,您別胡思亂想。而且就算看在太子殿下和晉王爺的關係上,您也不好和晉王妃翻臉。”
“用你教本宮這些?”林瑾兒氣的不行,可身體又沒有力氣,她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躺下閉著眼睛壓抑著怒氣道:“本宮說讓你把東西扔出去!”
夏嬤嬤怕氣壞了林瑾兒,連忙讓丫鬟把東西拿了出去,卻是沒扔,而是悄悄的先放在了隔壁房間裏。
搖籃裏的孩兒許是餓了,也許是被屋裏突然的吵鬧聲嚇著了,突然啊呀啊呀的哭了,乳母拍了一會兒不見好,趕緊把孩子抱到了隔壁房間喂了奶,把孩子哄好了才又回來。
乳母特意抱著孩子回來的時候特意給林瑾兒看了:“娘娘,您看看咱們家姑娘,這才剛生下來哭的就這麼洪亮,將來一定是個有福之人。”
林瑾兒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昨個晚上她生產的時候太子在她房外守了一晚,她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堅持下來的。可是今天早上太子看見她生的是個女兒,隻看了一眼就走了,就連抱都沒抱一下。
她知道,太子是失望的,可是她想不開,明明先前禦醫說了她肚子裏這是個男胎,怎麼生下來就變了呢?
夏嬤嬤在旁邊跟著勸了一聲:“娘娘,好歹姑娘也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您看看吧。”
林瑾兒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看著那粉粉嫩嫩的嬰孩,林瑾兒的臉上看不出欣喜,反而忽然發起脾氣怒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能把你父王哭來也行!本宮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賠錢的東西!”
那乳母緊忙把孩子抱到了一邊去,夏嬤嬤聽了林瑾兒這話心裏歎了一聲,她知道自己主子這是因為沒能給太子生下嫡子有些煩躁,她剛想好好勸勸自家主子,就聽見打外屋傳來了一聲怒喝:“說什麼呢!”
林瑾兒同樣也聽見了,她臉色忽的一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太子怒氣衝衝的大步走進了屋,臉色發青。
“殿下。”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立刻請安,夏嬤嬤低著頭,心裏不斷的想著該怎麼為自家主子解釋。
看見太子進來,林瑾兒立刻就變了臉,笑著和太子解釋道:“殿下,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太子冷眼看著林瑾兒:“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賠錢貨?你給本宮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