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靖伯回府,他官升三品的消息也讓整個府邸都雀躍了起來。
蘇顏聽說了這個消息以後隻是一笑,也好,現在站得越高,將來才會摔得越狠。
如果安靖伯一直隻是個六品小官,她就算是想讓安靖伯犯些個該死的罪也難。
安靖伯回府了就讓人給蘇顏送來了十幾匹料子和不少首飾,還特意給她的院子撥了兩個繡娘。
鍾凝把東西都摞在了桌子上,看著那滿桌子的首飾布料嘖嘖稱奇:“你爹怎麼想的啊?你回來兩個月了,這是你爹第一次給你送東西吧?”
“他這是覺得把我賣上了價錢。”蘇顏看都沒看堆在桌上的東西,鼓搗著自己手裏的藥丸子:“柳香和采夏先挑些喜歡的首飾,再挑幾樣好的給雲墜幾個送過去,餘下的都給小丫鬟們分了。”
“多謝姑娘”柳香一點都沒扭捏的就應了:“那這布匹呢?”
蘇顏看了一眼:“給大姐姐和三姐姐各送去四匹,王姨娘那裏多加兩匹,再給麗姨娘拿過去兩匹,剩下的先放在庫裏吧。”
“是。”柳香剛搬著布料出門,采夏就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喜氣洋洋的進了屋,幾個丫鬟婆子懷裏皆捧著不少東西。
采夏讓丫鬟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給蘇顏過目:“姑娘,是嚴親王府的人送來的,說是給您的謝禮。”
說著,采夏還遞給了蘇顏一張帖子:“送東西的人說是嚴親王妃親手寫的帖子,請您明天過府赴宴。”
蘇顏點了點頭,對采夏道:“你先去那邊挑幾件首飾,然後再把嚴親王府送來的東西登記入冊。”
采夏一看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當即笑道:“多謝姑娘。”
柳香先去了蘇蓉那裏,得知蘇蓉不在,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王姨娘和麗姨娘對柳香的態度都很是熱絡,臨走的時候還都不約而同的從手上擼下來了一個翡翠鐲子賞了柳香。
蘇箋更是賞了柳香之後還跟著柳香一起去了洗蕪院。
一進屋蘇箋就看見了采夏正在那清點著首飾,蘇箋好奇的看了看,得知是嚴親王府送來的之後眼睛裏盈上了幾分羨慕。
不過這羨慕也就隻閃爍了一瞬,蘇箋急著拉蘇顏問:“五妹妹,你幫我想到主意了嗎?”
蘇顏一愣,蘇箋不說她都差點忘了,那天采夏讓人打聽完了之後說過,那位王公子人品很好,聽說學問也不錯,明年就會下場參加春闈。
蘇顏笑道:“王家公子不是明年會參加春闈嗎?等他考完了,身上有了功名,我想個辦法留他在京述職,屆時你再讓他上門求娶,想必王姨娘就能答應了。”
雖然蘇顏是這麼說的,可是心裏卻是明白,等到明年那個時候,蘇箋能嫁得出去都不錯了,哪裏還由得王姨娘去挑肥揀瘦的。不過好在蘇箋已經有了意中人,不然蘇顏恐怕還得忙著在解決了安靖伯之前先給蘇箋說個婆家。
在蘇顏心裏,安靖伯是要為他的薄情付出代價的,可那並不代表著蘇箋幾個兒女也要受到連累。
“真的?”蘇箋驚喜的握住了蘇顏的手,一張臉笑的跟花兒似的,費了半天力氣才攏上了嘴。
蘇箋好不容易才不笑了,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悄悄的在蘇顏耳邊說道:“我姨娘這些日子總是偷偷摸摸的和嬤嬤在屋裏說話,防我跟防賊似的。”蘇箋現在已經把蘇顏當作親姐妹了,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跟蘇顏告自家姨娘的狀有什麼不妥。
蘇顏都不用想就知道王姨娘想要幹什麼,無非就是要對那兩個可能威脅到蘇景地位的男孩下手。可蘇顏卻一點都不擔心那兩個孩子,早在她和王姨娘透漏了那兩個孩子的存在之後,她就請徐伯派人保護那兩個孩子了。
雖然那兩個孩子是安靖伯的種,可孩子是無辜的,她沒必要將對安靖伯的仇恨遷怒到兩個還不曉事的孩童身上。
安靖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在書房裏處理著各個府上送過來的請柬。經過今天早上這件事情,許多人都以為是嚴親王看中了安靖伯,都試探著給安靖伯下了請柬或是拜貼。
至於嚴親王府給蘇顏送來了東西,眾人也隻當是嚴親王給安靖伯的臉麵。
安靖伯也明白,看來自己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隻是四皇子那裏他也不想得罪,目前緊要之事是得想個辦法才是。
就在別人都在揣測嚴親王的心思的時候,楚晏正在和嚴親王下棋。
楚晏修長的手指夾著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盤上,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靖伯那裏姨父可以先假意招攬,隻要穩住他就可以,其餘的等我回來之後再處理。如果他起了貪墨之心,姨父也別攔著,暗中將證據收集起來。”
“怎麼這麼做?他好歹也是你未來嶽父。”
“他那種人,不配為父。”楚晏聲音冷淡的很。
聽楚晏這麼說,嚴親王捏著棋子一邊思考著怎麼落子一邊笑道:“就按你說的做,緣由我也不想知道。不過你小子情根倒是深,這點可沒隨了你那個父王。”楚晏做的這一切,為了什麼他看得出來。
楚晏搖頭一笑:“等日後有機會我帶顏兒給姨父請安,顏兒是個極好的女子。”隻有提起蘇顏的時候,他的聲音裏才多了幾分溫情。
聽楚晏提起蘇顏,嚴親王眼中閃過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在楚晏抬頭看他的一瞬間,嚴親王收起了眼中的情緒,沉聲道:“那位蘇姑娘治好了榮陽的病,改日我還得找個機會謝謝她。”
嚴親王今年四十有三,看上去精神奕奕。
楚晏卻道:“謝就不必了,姨父平時對顏兒多照顧幾分就好。”嚴親王失笑道:“你這小子。”說著才終於落下了一子,可是那手勢卻看著頗為沉重。
嚴親王看著楚晏落子後,正色道:“戰場上很是凶險,關鍵的時候你別隻想著爭戰功去逞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前提才是。”
“自然。”楚晏眼睛一直沒離開棋盤。
嚴親王自是知道他這個侄子兼外甥是穩重的,也不再囑咐這些,而是問道:“靜王知道你要去邊關了嗎?”
提起靜王,楚晏聲音冷了幾分:“我沒跟他說。”
嚴親王勸道:“好歹他也是你父王,和他別鬧得太僵。”
楚晏聲音裏多了些許抗拒:“我心裏有數。”在楚晏心裏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告訴了靜王,怕是靜王也不會有什麼反應,隻會讓他再失望一次。自從他母妃去世之後一貫如此,失望的次數多了,他也就沒了盼望。
嚴親王也不再勸,而是轉了話題和楚晏說起了朝事,直到用過了午飯嚴親王方才將楚晏放走。
“蘇顏。”楚晏走後,嚴親王念叨著這個名字,隻覺得有幾分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