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被解救

“族長,你別和她談了。和這黃毛丫頭說不通的,反正她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由不得她。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了她不成。”一直質疑我的那個男人再次開口,看著我的目光銳利如鷹。

“誰說由不得她?”何禹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激動的回頭,他大步跨進茅草屋,“再沒有弄清楚真相的情況下,你們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咄咄逼人,這便是你們趕屍一族的處事之道嗎?”

屋裏的人警惕的看著何禹,質疑我的那個趕屍匠問,“你是何人?這是我趕屍一族與她的恩怨,怕是輪不到你過問。”

何禹未說話眸光一閃,一掌打向那個男人,隻聽一聲悶哼,他捂著胸口搖搖晃晃被人扶住,從嘴角溢出鮮血。

“喂,你幹什麼?”其他幾個趕屍匠也慌了,紛紛上前與何禹對峙,準備動手,為首的老頭兒麵色也陰沉下去,但他還是保持著鎮定的模樣,不愧是當族長的人,忍耐程度就是高於一般人。隻見他抱拳對何禹行了個禮,方才開口,“看閣下絕非常人,敢問可是道家之人?剛剛我族人無禮在先,我代他向閣下道歉,望閣下海涵。”

別人敬我三分,我便回五分,想必何禹是這樣想的,他同樣回了個禮,笑著說,“無妨,我早已退出師門,而今隻是個普通的道人。我叫何禹。”

聽到“何禹”這兩個字,族長的眼神閃過精光,他趕忙說,“原來是何道長,失禮失禮。”看來何禹還是挺有名氣的嘛,能讓這個老頭瞬間轉換自己的態度,變得如此恭敬。

何禹對他的殷情沒多大反應,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剛剛你族人口口聲聲說舒瑜丫頭殺了你族人,要她償命。那若是我有證據證明是你族人傷害了她,你們該如何補償她呢?”

鑒於族長對何禹的態度,加上何禹剛剛對他們的震懾,趕屍匠們不敢再隨意開口,低著頭沉默不語,這個問題又拋到了族長身上,他幹咳幾聲,緩緩說道,“若是何道長有證據證明這位姑娘不是無端殺我族人,我自當給這位姑娘道歉,並且承諾欠下姑娘人情,隻要在我們能力範圍之內,我趕屍一族無條件為姑娘完成三件事。”

何禹笑著說,“這可是族長的承諾,若你的族人不答應……”說著,他的眼神在旁邊幾個趕屍匠身上掃過。

族長聽到此話也看著麵前幾個族人,迫於壓力,幾個趕屍匠趕緊點頭,“我們都聽族長吩咐。”

族長嚴肅的說,“那好,既然我們的承諾作出了,還請何道長拿出證據。”

條件談妥,接下來就是拿出證據的時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證據這回事兒,何禹要怎麼拿出證據。我疑惑的看著他,何禹卻用眼神示意我安心。

他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拿出一個銅鈴,這不是當初那個趕屍匠的攝魂鈴嗎?林容懷說被他毀了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在場的人也是眼神微妙的看著何禹手裏的攝魂鈴。

何禹搖了幾下,一縷黑煙從攝魂鈴裏出來落在地上,化作當初那個趕屍匠的魂魄。我驚訝得張大了嘴。

“阿毛!”趕屍匠們麵露驚訝之色,紛紛喚他。

阿毛抬起頭,跪在族長麵前恭敬的磕了個頭,帶著帶著哭腔叫了一聲,“族長。”

族長眉頭深皺,流露出些許悲痛之色,他看著眼前跪著的魂魄問,“阿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阿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何禹,再看看我,悔恨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對不起族長,都怪我。我早年間出來趕屍,碰上了淮水村的楊樺,與她有過魚水之歡。前些日子得她修書一封,說想見我一麵。我來了以後她讓我幫她對付一個女子,就是麵前這個姑娘。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念及我們的情誼,我答應了。”

“混賬!你怎麼能……”饒是再有耐心的族長也忍不住了,他怒斥著阿毛,麵色漲的通紅。若是眼前的不是魂魄,而是肉身,估計他就打下去了。

阿毛的魂體顫抖著,他唯唯諾諾的說,“楊樺給我這個女子的生辰八字,我就想將她煉化成行屍。隻是沒想到她身邊有高人將她救了。”

“你!”族長氣急敗壞,瞪著阿毛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幾個趕屍匠也不知所措,他們一直以為是我害了他們的同族,奈何是他們的同族做了這等上不得台麵的事兒。

“我今日將你逐出趕屍一族,你的魂魄交由何道長處理,我不再過問。”族長痛心疾首的閉上眼睛,冷冷開口。

“族長!”聽到對自己的懲罰,阿毛悔不當初,他跪著爬到族長腿邊,請求族長收回懲罰,“族長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我給這個姑娘道歉,族長你原諒我。”

“族長,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是啊族長,他也得到懲罰了,放過他吧。”趕屍匠們紛紛為阿毛求情。我是能理解的,同族幾十載,情誼堪比親人,縱然犯了錯還是想盡力為他開脫。

族長凝重的看著他們,低聲嗬斥道,“放過他?那誰給舒姑娘公道?這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事兒嗎?舒姑娘差點喪命在這混賬手裏,若不是有人救了她,這可是一筆血債啊。就這樣決定了,誰都不要求情,否則視為同罪論處。”得知族長心意已決,趕屍匠們不再開口,隻是痛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阿毛。

族長轉頭看著我,麵色緩和了些,他歉疚的說,“至於舒姑娘,是我趕屍一族對不起你,尤其是我,管教族人不力還帶頭威脅你,我率先向你說聲‘對不起,’而且答應你的承諾即刻奏效。日後若有用得上我趕屍一族的話,隻管開口。我們定當竭力而為。”

“舒姑娘對不起,若有用得上我們趕屍匠一族的地方,隻管開口,我們定當竭力而為。”趕屍匠們紛紛跟著族長作出承諾。

我亦回以微笑,“族長客氣了,謝謝你們。”

何禹搖搖攝魂鈴將阿毛的魂魄收進去,既然族長說了交由他處理那便是不再幹涉了,這趕屍匠害了我就算了,還差點讓李永散魂,正好逮著機會讓我報仇。

“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們也該離開淮水村了,給你們帶來的困擾實在是對不起。”族長再次道歉。

我欣然接受,與他們告辭後跟著何禹離開了那間茅草屋。

路上我想起來何禹不在別墅的事兒,疑惑的問,“何叔,早上你不在別墅嗎?怎麼有人潛進別墅你會沒發現?”

何禹遲疑了會兒,說,“噢,我送顧如和安安去車站了。顧如買的票發車時間太早了,我怕她們母女不安全。”

對哦,我差點忘了顧如和安安是今天離開,彼此一別,估計再見麵就是下輩子的事兒了。

“那麼何叔,攝魂鈴和阿毛的魂魄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當初處理阿毛的是林容懷……”我猶豫著問出心裏的疑惑。

何禹笑出聲,“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去見林容懷了是嗎?”

被看穿了!我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小聲回答,“嗯。”

何禹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頭,“舒瑜丫頭,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鬼頭鬼腦這一套了。想問什麼直接問就好了,還要兜圈子。這個呢是林容懷給我的,不過是他來找我,他說你會用得上。我也疑惑啊,他為什麼還要幫你,可能是不想讓你被趕屍匠們殺了吧,畢竟你之於他還有用。”

“噢。”我低下頭不再說話。

每次想到林容懷接近我對我好都是為了利用我我就心裏不舒服,對他的怨恨與日俱增,超級想殺了他。

何禹歎了口氣,安慰我道,“舒瑜丫頭你也別想太多,林容懷他……我舒悅和蘊晨都會保護你,不讓林容懷接近你半分,他的計謀定然不會得逞,你放心。”

“我知道,”我繳著自己的衣擺說,“你們都會保護我,我也不怕麵對他,大不了同歸於盡。隻是,我挺難過的。想到他當初接近我就是為了利用我,我那麼信任他。”

何禹無奈的搖搖頭,“人性不就是這樣複雜多變,你難過也沒什麼用,林容懷不再是當初的林容懷。通過這件事你可以吸取經驗教訓,別再相信任何人。身邊的人隨時可能會化成毒蛇反咬你一口,說不定……”何禹突然停住不說了。

我好奇的看著他,“說不定什麼?”

何禹再次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不定我也會化成毒蛇咬你一口。”

我先是愣住,接著哈哈大笑,“何叔你不會的。你的要求那麼簡單,就是想要身邊人過得好,單憑這一點你就不會傷害我。”

何禹看著我悵然若失,小聲的自言自語,“這個要求簡單嗎?隻怕是為了這點要求,做出不可思議的事吧。”

“何叔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清?”

“沒什麼,隨口說說。”

回到了別墅我就往房間跑,一個晚上沒能好好睡現在要困死了,安然躺在床上的我全然忘記了何禹的算的那一卦,我會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