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未眠,清晨蘊晨醒來,邊打哈欠邊問我,“舒瑜,你昨夜又去見那男子了吧。”
我點點頭,蘊晨立即清醒了,她湊到我身邊,曖昧的問,“你們好一段時間不見,有沒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關係有沒有更近一步?”
腦海中出現昨晚看到的畫麵,眼睛酸澀差點掉下淚,我反手拍開蘊晨的臉,“洗漱去,小姑娘家的一天不幹正事瞎打聽什麼。”
蘊晨撒嬌似的說著,“舒瑜姐,你就告訴人家嘛,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我看著蘊晨嘟起的嘴,哭笑不得的問,“你就那麼想知道啊?”
蘊晨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當然想。”
“那你過來,”我衝蘊晨勾勾手指,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偏不告訴你。”說完我哈哈大笑起來。
蘊晨看著我佯裝不滿的說,“哼,舒瑜姐你一點兒也不坦誠,不要和你說話了,以後我和舒悅的事兒也不告訴你。”
我笑得不懷好意,刻意拉長了聲音,“你和舒悅的什麼事兒呀?你不告訴我算了,我問舒悅去。”
蘊晨紅著臉瞪我一眼,灰溜溜跑去洗漱了。
我疊著床上淩亂的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和蘊晨收拾完畢下樓時舒悅和何禹已經在餐桌前了,何禹一臉嚴肅,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我和蘊晨拉開椅子在舒悅旁邊坐下,“何叔,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宣布?”
何禹點點頭,“我那會兒接到一個友人的電話,他家宅子鬧鬼,說讓我過去幫忙驅邪,蘊晨和舒悅要回我那兒去照顧梓言,我想了想,萬一我不在林容懷來搗亂的話舒瑜也應付不來,畢竟身上還帶著傷,舒瑜你跟我一塊去吧。”
“啊?我?”我驚訝的指著自己,“我怕我給你添麻煩。”林容懷和梓言總愛說我是麻煩精,其實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無妨。”何禹說。
看著我一臉糾結的表情,舒悅忍不住說,“姐,師叔說得沒錯,我們都不在,萬一林容懷再來找你怎麼辦?再出像上次那樣的事兒我們可不能保證還能應付得了。”
看著蘊晨和舒悅期待的眼神,我點點頭,“那就麻煩何叔多多照顧了。”
何禹說的友人家在市區,他家還算厚道,派了專車來接我們。跟蘊晨舒悅道別後,我與何禹來到他的友人家。
到了這戶人家門前我才知道,原來何禹的友人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富豪家韓墨雲,他年輕時走南闖北才有了今天這樣的家業,任憑誰提起他都是一副敬佩羨慕的模樣。隻是這會兒站在他家宅院前,我看到衝天的怨氣,看來不是小麻煩這麼簡單了。
管家出來迎接,帶我們走到客廳前。韓墨雲站在客廳門口,對著何禹行了個禮,接著和我們一同走進去。
待下人給我們上了茶之後,墨青雲撫著嘴邊的胡子,將事情娓娓道來。
事情要從五天前說起,墨家的保姆在深夜突然上吊死亡,就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上。死前並沒有與人發生衝突,家裏也沒有出什麼事兒,看上去與往常無異。
調出監控來看,保姆似乎在庭院裏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想要逃跑,卻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脖子一樣,她雙手放在脖子住掙紮,雙目圓睜,腿一直在回踢。可她的掙紮並沒有什麼用,片刻之後還是死了。
可怕的是她的身後空無一人,更可怕的是她明明都倒下了,隔了一會兒又自己站起來了,明明向上翻出的眼白和伸長的舌頭都在告訴我們她已經死了的事實,她還是走到了老槐樹下,不知道槐樹上何時多了根繩子,她把頭伸進去,將自己吊在了樹上。
墨家為了防止事情鬧大,給保姆家賠了些錢了事兒,對外宣城是保姆與家裏鬧矛盾想不開而自殺。
保姆死後第二天,一個保安也死在了值班室。他被人發現的時候雙目圓睜,麵露驚恐,喉嚨上被人割斷了,到處都是凝固的鮮血。再次調出監控來查看,發現他本來坐在值班室玩兒手機,聽到有人敲門便起身去開,然而打開門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保安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咒罵了一聲關上了門。他回頭的時候卻疑似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雙目圓睜,麵露驚恐,他的手去擰門把手想要逃開,卻發現怎麼擰也擰不動。
憑空出現一把刀,他的被割斷。鮮血噴湧而出,流了一地。他倒在血泊裏,失去體溫的身子漸漸僵硬。
聽說看監控的時候,剛剛看到保安倒在血泊裏那一幕,屏幕就炸了,火光四濺,燒傷了一個下人的臉。
墨青雲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尋常,也在此時他大兒子的媳婦兒嚷嚷著有鬼來向她索命,她夜夜都會看到那個鬼,青麵獠牙眼睛猩紅,笑著笑著就流出來兩行血淚。
家裏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兒,身為當家人的墨青雲怎麼能不著急?他想到了何禹。可是前兩天何禹我們還在林容懷那裏,一直聯係不上,直到今日早晨才聯係到他。
“何兄啊,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兒我不能對外說,隻能靠你幫我了。”墨青雲請求的說。
聽完墨青雲的講述,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墨家宅院裏怨氣衝天,原來是有邪物作祟導致怨魂橫生啊。
我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真苦,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會喜歡喝的。將茶杯放回茶幾上時,手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我下意識去看,是一雙蒼白且長著屍斑的手,循著那雙手去看,我看到了一個吐著舌頭眼眶裏隻餘眼白的中年婦女,她就是那個保姆!此刻她正衝著我笑,那樣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下意識尖叫一聲,突然感覺肩膀上被什麼東西點了一下,再看眼前的東西時,我才發現我看錯了,那隻是個普通的生人女子,她在為我添加茶水而已。
“抱歉墨兄,我這侄女剛剛被邪物沾染了邪氣,出現幻覺了。”何禹對墨青雲行禮道歉。
“對不起墨先生,讓您受驚了。”我也趕忙起身道歉。
“不礙事不礙事,”墨青雲趕緊擺擺手,“想必是這邪物過於強大,如此,還要多多麻煩何兄盡心了。”
何禹笑著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似乎再問我是否安好,我以眼神回應他我沒事兒。何禹這才繼續對著墨青雲笑臉相迎。
墨青雲為我們安排了住處,我們就在他家住下了。到了下午,何禹提出來想去看看屍體,墨青雲有些為難。
“怎麼,屍體被家屬帶走了?”何禹問。
“那倒不是,被邪物沾染的屍體怎會讓他們帶走,那不是害人嗎?”墨青雲說,“隻是那屍體……我怕何兄和你侄女兒見了反感。”
墨青雲猶豫了一下說了反感這個詞,看來屍體的情況比監控裏看到的還可怕。隻是何禹是什麼,他豈會怕,有何禹在,我亦不覺得害怕。
“沒事兒,走吧。”何禹說。
我們穿過回廊,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迎麵而來,栗色的長發,豔紅的嘴唇,讓我想到了何思懿,隻是她沒有何思懿那般風情萬種。說到何思懿,也不知道她和辛明月怎麼樣了,是否安好。
“呦,老爺子,這是來客人了啊。”女人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墨青雲瞪了她一眼,並未答話。
興許是有我和何禹在場,墨青雲的態度讓女人覺得尷尬,她冷哼一聲,說,“擺什麼譜兒,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接著她衝遠處的一個小女孩兒招招手,小女孩跑過來撲進她懷裏,女人抱著小女孩走了,留給我們一個背影。
“不好意思,讓二位見笑了,這是二兒媳,娶妻如此,家門不幸啊。”女人走遠後,墨青雲賠笑自嘲道,看得出來他的麵子掛不住了。
何禹拍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僅僅這樣一個動作,何禹既維護了他的尊嚴,又給了他安慰。墨青雲看著何禹的眼神都帶上了感激之色。
墨青雲帶著我們繼續朝前走,來到一個地下室,陰冷潮濕,而且堆積了許多冰塊,看來是特意用於保存屍體的。
屍體躺在兩個擔架上,用白布蓋住全身。何禹走到屍體旁邊蹲下,小心翼翼的揭開白布。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隻一眼便覺得周身寒意嗖嗖。
這屍體明明都僵硬了,屍斑也遍布全身了,可我總覺得看上去像活人一樣,尤其是她們的表情,雖然都保持著臨死前的樣子,可怎麼看都覺得麵上的驚恐換作了詭異的笑,難道又是我出現幻覺了?
我搖搖頭,揉揉眼睛再去看,依然覺得屍體在笑。
何禹不知道在想什麼,蹲在屍體麵前久久不肯起身。我剛要過去細看,突然保姆的屍體坐了起來,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何禹也被嚇得後退了幾步,驚魂未定我拍著胸脯,瞥見了墨青雲發白的臉色,但他仍然強裝鎮定,不愧是一家之主啊。
何禹站起身,那個保姆的屍體也站了起來,肢體僵硬確定是屍體無疑,那麼這是……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