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曾經的西梁女子在感情方麵,也是很主動的,但在他們的帝王引入周禮後,西梁文化就開始朝大寧靠近了。
而西梁女子,也開始和雪國女子一樣,向中原女子靠近。
“我們北戎女子,無論貴賤,都會在十二歲那年,開始縫製一條腰帶,若是看上誰,就會給他獻上自己製作的盤扣腰帶。”
蘇日娜拿出自己的腰帶,放在了拓跋焱的桌案上,“我喜歡你,你可願意戴上我親手縫製的腰帶,娶我為妻!?”
北戎女子大膽求愛,若是放在平時,定能得到大眾的歡呼和支持。
但蘇日娜的身份太特殊了,她不僅僅是高城部的貴族少女,更是真戎王廷親賜的公主,她的婚事,怎麼可能由得她自己做主。
“蘇日娜!!!”高城部的女首領奧敦格日樂都急得站起來了,“別胡鬧!你的婚事自有你阿爸為你籌謀!”
什麼時候輪到你自己做主了!?你難道不知道,你被封為阿巴亥的那天,未來的丈夫,就需得大可汗的首肯!?
你以為你成為北戎王廷的公主,就隻有好處和榮耀沒有責任!?別的不說,就算沒有和親的事等著你,你也不該選一個商賈為丈夫。
還是西梁邊塞的一個平民家族的平民子弟……
總之——
“阿格達,把蘇日娜帶走!”
雖然部族裏的青壯男子都被征調走了,但高城部是北戎的一個大部,又是得寵妃子阿茹娜可敦的娘家,高城部裏,還是留了不少男性戰士的。
這阿格達便是高城部裏,武力值最高的戰士之一,他對美麗高貴的蘇日娜一直都有愛慕之心,但因為兩人的身份差距,他才隻能埋在心裏。
今日見蘇日娜對一個商賈示愛,他難過之餘又不服氣,不明白這麼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子,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蘇日娜喜歡的。
如果雲若夕知道拓跋焱在阿格達心裏的定位,是柔柔弱弱,定要忍不住的偷笑,拓跋焱要是還柔弱,這世間就沒柔弱的人了。
然而在北戎人虎背熊腰的審美裏,拓跋焱這樣身形比例完美的人,的確算得上是“柔柔弱弱”了。
而且不止他拓跋焱,慕璟辰和花無意,也被勇猛的阿格達歸為了不堪一擊,隻有一張臉蛋可以看的小白臉隊伍裏。
“阿巴亥……”阿格達遵從女主人的命令,上前要帶走蘇日娜。
蘇日娜卻不願,竟直接扒住了拓跋焱的桌案,朗聲道:“阿爸說過,我可以選擇自己的郎君,你們要是阻我,就是在和阿爸作對!”
這話一出,別說阿格達了,蘇日娜的母親都不敢動了,因為備受寵愛的蘇日娜,的確得到過她父親這樣的允諾。
可那樣的允諾,誰都知道,隻是父親疼愛女兒時,順口說出去的罷了,要蘇日娜的父親在這裏,指不定還會第一個反對呢。
但就是因為蘇日娜的父親不在這裏,蘇日娜搬出他,反而讓在場的人沒轍,因為從地位上來說,她是這裏地位最高的人。
連她的母親都比她矮了一截。
“我家主人雖然沒有娶妻,但妻子的人選卻已經定下。”就在現場僵持、高城部女首領暗自著急時,娜雅不急不緩的發話了。
“公主殿下的厚愛,我家主人心領了,但婚約不可兒戲,我家主人姻緣已定,完成這次商隊任務就要回去娶妻,所以這腰帶……還請公主收回吧……”
娜雅內心表示,早知道這個蘇日娜有這樣的意圖,她剛才就不該說實話,一句已經娶了,就足以消除這後續的麻煩。
娜雅的話明顯讓高城部女首領緩了口氣,還好,還好,對方沒有貪圖蘇日娜的美貌和身份,接下蘇日娜的示愛。
但蘇日娜卻是堅持道:“我沒有兒戲,你家主人隻是訂了婚,又不是已經成婚,他若是喜歡我……”
“我家主人並不喜歡你。”站在後麵的楚辭看不下去了。
娜雅的知禮委婉,固然是好事,不容易得罪人,但眼前這個蘇日娜阿巴亥,明顯就不是一個看得懂人眼神的人。
他們得直接點——
“我家主人若是喜歡殿下,早就收了殿下你的腰帶了,殿下這般僵持,不僅讓我主人為難……”也讓你的母族為難。
這要放在他們西梁,早就被母族的姐妹們罵慘了。
“你,你不喜歡我?”蘇日娜看向拓跋焱,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她從小就貌美聰明,身邊的青年才俊,沒一個不說喜歡她的。
她以為對方是害羞,或者擔心她的公主身份,才一直沒有動作,現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卻突然意識到,對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用正眼瞧過她。
“阿格達……”高城部的女首領又喚了一聲。
阿格達連忙上前拉起了蘇日娜,但卻沒有立刻離開,他看著蘇日娜漂亮的眼睛裏,滾著傷心的淚珠兒,心裏對拓跋焱的火氣,不由蹭蹭的上冒。
“我要和你比試!”阿格達突然對拓跋焱道:“你這種拒絕人還要身邊侍女幫忙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被叫做男人。”
“阿格達!?”失神的蘇日娜錯愕的看向阿格達,剛想說“你別這樣,他聽不懂北戎話”拉著她的阿阿格達就突然痛呼一聲,朝著拓跋焱跪下了。
“承讓。”拓跋焱淡漠的開口,冰冷的眼神,並沒有落在痛呼的阿格達身上。
在場的人聞言,無不驚異,因為這話代表著,阿格達的突然下跪,是拓跋焱的手筆,可是他是什麼時候動手的!?
又是如何動手的!?
他們誰也沒看到拓跋焱的出手,隻有坐在拓跋焱附近的人,知道他似乎在剛才抬了抬手腕,讓寬大的雪白袍袖動了一下。
“你……”跪在地上的阿格達,隻感覺自己的雙膝,似乎被巨大的石盤砸了一下,然後他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他怒目圓瞪,看著拓跋焱質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痛得骨頭開裂不說,還根本沒辦法再度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