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公然在平寧麵前指責她不守婦道,還對平寧的麵首大打出手。
先前這個侍衛家裏有個老娘,還能被她們母女輕易壓著,現在他老娘死了,他也就沒什麼軟肋讓她們母女抓著了。
若不是皇帝也覺得虧待了這個女兒,特別寬厚的給了平寧公主等同親王的親兵,這個身手不錯的侍衛駙馬保不定已經鬧翻天了。
“眾所周知,如今南域混亂,福建三地又連著鬧事,大寧已經遭遇立朝以來最嚴峻的事情,連幾個皇子都規規矩矩,沒有往日的爭端。
平寧這個時候要是鬧出事來,沒人能護得住她!”謝貴妃在身邊大宮女的攙扶下,重新坐下,“你務必讓她把那新來的麵首趕走!”
“是……”周嬤嬤唯唯諾諾的應著,不是她不幹脆,而是這是在是太難了,平寧公主根本不聽她的。
謝貴妃似乎也明白這點,低沉了聲音:“如果她不高興,你就說,讓她先把駙馬放出來,暫時‘夫妻和睦’些。”
等她的哥哥掌握了權勢,登上了帝位,“她想要多少麵首,就有多少麵首。”
周嬤嬤是謝貴妃的心腹,當然知道謝貴妃沒有明說出來的那句話,是什麼,當即叩首道:“娘娘說的是,老奴這就去。”
謝貴妃閉眼揮揮手,周嬤嬤就去了。
“近來太後那邊,情況如何?”自打慕世子夫婦失蹤的消息傳來後,太後就病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好過來。
謝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綠柳恭謹道:“回娘娘,奴婢聽說太後的身子骨還是那樣,昏沉半日,懨懨半日,一直都不安生。
不過鳳儀長公主來作陪的話會好一些,膳食也能多吃點,故而最近,鳳儀長公主正在準備搬進宮裏,長期陪伴。”
“長期陪伴?”謝貴妃轉了轉眸子,“她搬進宮裏,她那府裏兩個小的怎麼辦?”
綠柳回答:“聽說是準備交給賀府先幫忙照看。”
“先幫忙照看?”謝貴妃冷笑,“賀夫人對這鳳儀長公主,倒也算是真正的姐妹情深了,連這麼不麻煩的孤,都願意托著。”
謝貴妃還記得,當年京城上層圈子的手帕交裏,鳳儀長公主和賀夫人的感情是最好的,甚至超過了不少親生的胞姐妹。
麻煩的孤?
托著?
大宮女聞言微震,“娘娘,您是的說……”
“你以為陛下讓慕王爺掛帥南征就那麼放心?”謝貴妃冷沉道,“若說慕世子夫婦還在京城,他倒不會那麼緊張。
眼下慕世子妃夫婦失蹤,華陽郡主又遠在西北,鳳儀長公主要是不作出點姿態,親自進宮在太後跟前守著……
嗬,現在被喊進宮作陪的,就應該是那兩個小東西了。”不過鳳儀長公主就算是把兩個孩子給了賀家,慕元吉那邊若真搞點事情,賀家也不一定能保住這兩個孩子。
綠柳心驚肉跳的明白過來,她常年在謝貴妃跟前,心思自然是靈活的,“可長公主是太後娘娘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又如何?”謝貴妃回道,“太後是疼愛鳳儀沒錯,但在很多時候,一個女兒,都沒有皇權來得重要。”
說到這裏,謝貴妃突然頓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冷然的目光。
一個女兒,的確沒有皇權來得重要,所以平寧要是好說歹說都不聽,她還是必須得采取點措施的,否則,勢必會影響到三皇子。
“綠柳,你親自出宮,把這件事跟三皇子支會一聲。”謝貴妃說完,還是有些不忍心,“就算要用強製手段,也別傷著了。”
“奴婢明白。”綠柳去了。
……
影魎(liang)坐在西北小鎮關口旁的小酒館裏,一邊喝著關外最烈的燒刀子,一邊百無聊賴的打量路過的形人。
三天前,他收到暗影傳遞的消息,說是樓主夫人被西梁的明帝帶走了,影一已經帶人入了西梁,而樓主這邊。
不僅給潛伏在西梁的眀影下了命令,甚至還派了大長老來。
大長老?
外人不知,影樓內部的人卻是很清楚,大長老的地位,完全不能簡單的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
他是影樓的核心,不僅坐鎮影樓總部,更負責影樓的藏書閣,檔案室,以及影樓消息轉換的全部運作。
這樣一個重要人物,雖說不可能沒有幫手和後繼班子,不至於不能離開,但也不會親自前來西梁,去救一個女人。
樓主也不可能發布這樣的命令。
所以思來想去,影魎覺得,大長老前去藥王穀的時候,就和樓主調了包,回去總部的不是樓主,而是大長老。
至於前來西北之地的,自然是擔心自己被戴綠帽……呸呸呸,怎麼能這麼說主子,應該說成,擔心自己夫人的主子。
影魎第七口燒刀子下去,叫賣聲不斷的熱鬧長街上,就出現了一隊行商。
他們穿著普通相貌普通,領首的人更是放在人堆裏,就完全認不出來的那種,但影魎還是頓住了手裏的酒碗。
是主子?
影魎放下手裏的酒,仔細觀察著,以他天生高人數等的機敏能力,和多年在關外的眼力勁,他能看出這一隊行商,絕不是普通的行商。
他們的手十分粗糙,好幾處都有老繭,但隻有虎口的繭最重,這說明他們長期使用的兵器是劍和刀。
再加上他們的眼神,精神氣,影魎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們是江湖中人。
至於領首的那一個,他的偽裝是最好的,完全看不出破綻,但也因為太完美,在其他人流露出的一些不對勁的情況裏,他的完美就變成了異常。
最重要的是,他站在距離他們差不多有一百米外的地方觀察他們,這個領首卻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目光看過來。
就這一份碾壓他的機敏和警惕,就足以讓他懷疑這個商隊領首,就是偽裝後的主子。
事實上,對方的確是慕璟辰。
再發現酒館裏觀察他的不是外人,而是影魑,慕璟辰當即抬手,作了個讓他過來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