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小兩口挺配

雲若夕看向為她伴奏的慕璟辰,眉眼帶笑,歌聲越發飛揚——“誰在一縷斑白時尋梅,誰在擦拭琴上淚……

折枝臘梅隻見離別不見回,便是清風也在枯萎……誰在傷心時提前準備,誰在伴著花兒落淚,曲終酒盡浮生……”

雲若夕的歌聲和慕璟辰的笛聲相互映襯,動人之極,意之所至,賀意蘊毫不猶豫拿起身邊的琴,加入了兩人的表演。

於是到最後,雲若夕的歌,便成了慕璟辰和賀風燁的琴笛雙伴奏。

別說在場的聽眾,就說雲若夕自己,也情念意動,隨著那飄逸的歌聲,走進尋梅之時,那歲月流淌的禪境。

等到歌聲落下,笛音和琴音頗有默契的收尾,現場久久沒有出現一絲聲音。

如果說,謝珩的詩作,讓大家陷入的情緒,是孤冷和淒清,雲若夕讓大家陷入的,便是寧靜和流過心頭的一絲蒼涼。

而且音樂往往比單純的詞句,更能觸動人的心懸。

在場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貴婦主母,諸如太後、王老夫人等,在聽到雲若夕這首歌時,都有極大的觸動,因為他們比在座的年輕人,都更能感受到歲月流逝的難以追回。

“這首歌……”太後忍不住出聲。“是你所做?”

“回太後,並不是。”雲若夕款款道,“這首歌,是若夕當初流落在外時,偶與一隱居的女禪師,是她創作了此曲。”

“女禪師。”王皇後也是略微感慨。“難怪這歌聲裏,帶著淡淡的禪意。”

“想不到世子妃流落在外,認識的人還挺多。”褚嬌嬌見雲若夕做不出詩上場表演,本以為她要更加出醜。

哪知道她不僅沒出醜,反而藝驚四座。

眼看太後等人態度微轉,褚嬌嬌連忙抓住雲若夕回答裏的話,暗示別人,雲若夕在民間認識的不止禪師,還有那些會當街調戲人的渣渣。

不得不說,褚嬌嬌的提醒是成功,很多用讚揚眼神看雲若夕的人,都又回到了剛才的複雜。

雲若夕淡淡一笑,“褚小姐說的是,我流落在外的時候,的確認識了不少人,他們在塞詩的時候,我偶然聽到了一首詩,也頗為符合今日的主題。”

未等褚嬌嬌接話,雲若夕便吟了出來:“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雲若夕念完,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因為這首詩,不止直接包含了風花雪月裏風花月三個意境,還用雲鬢改間接道出了“雪”白之意。

也就說它同時囊括了風花雪月四個主題!!!

不止如此,這首詩無論是用詞用典,都極為精妙,構思新奇,風格穠麗,整體意境也十分深刻,講述的還是極為纏綿悱惻的愛情。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謝思靈低低念著這句詩,眸光微閃爍,也不知心裏是想到了誰。

而王蓮衣卻是直接把目光,落向了對麵的賀意蘊,隻可惜某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麵前的琴上,絲毫沒注意到佳人的心意。

“此詩作為何人做作?“顧顏之突然發問。

雲若夕回道:“李商隱。”

“李商隱?”顧顏之冷聲道,“從未聽說過,莫不成,也是幽居山林的隱士。”

雲若夕微微頷首,算是默認。

顧顏之對麵的顧菁菁突然道:“世子妃娘娘,此人此詩我們都沒聽說過,你剛才若是拿此詩作出來,或許就能拿魁首了。”

雲若夕見顧菁菁挑明了她想要讓人知道的意思,不由對上對方友好的目光,淺淺一笑,“他人之作,怎可認領。”

當初認領隻是為了保命,現在又不需要,自然需不著,而且她也不覺得不會詩詞歌賦就不優秀了,至少她能做好多好吃的……

顧家兄妹的話,讓大家意識到,雲若夕其實完全可以靠著詩詞和樂曲,讓自己博得一個才女的名聲,但她並沒有。

她很坦誠的告訴別人,詩詞不是她做的,樂曲也不是她創作的,她就是一個單純的演唱者,這樣高潔實在的品質,在花花腸子多的貴族圈子裏,已經很難得了。

太後對雲若夕本來不是很滿意,可瞧著慕璟辰牽著雲若夕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往座位回去……她突然覺得這小兩口,挺配!

“慕世子妃坦蕩真性,在下佩服。”南柯玥笑著拍了拍手,跟著他的年輕使臣,自然也拍了起來。

在他們兩的帶動下,不少賓客都請拍雙手,表示了讚揚,雲若夕頷首回應,尤其對著顧顏之,多點了一次頭。

上次顧顏之在百花宴時的幫助,她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如今對方又和顧菁菁一起間接幫她,她自然是要感激的。

於是等到午宴散場,雲若夕拉著慕璟辰找到顧顏之,鄭重的道了謝。

顧顏之還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麵對雲若夕的感謝,話都不說一句,似乎壓根不想和雲若夕多說一句。

倒是顧菁菁,難得出來的她,十分激動的上前道:“雲娘……哦不,世子妃娘娘,你唱得可真好聽。”

“是嗎。”雲若夕和顧菁菁的關係本就不錯,現下難得見麵,也忍不住上前了一步,“除了那歌,我還會不少歌,你要是喜歡,我還唱給你聽。”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雲若夕拉起顧菁菁的手,”來,我把把脈,看你身體如何了。”

顧菁菁在顧家被顧夫人看得很牢,不僅很少出來,也沒有女伴,而雲若夕,這段時間在王府,也是很難外出。

於是站在她們身後的兩個男人,都難得沒有去打擾她們,等她們說完話,才各自分開。

結果這一分開,就遇上了賀風燁,“小師妹,聽說你會的歌還有很多,不如唱給師兄聽聽?”

雲若夕抬手扶額,她現在是白眼都懶得給賀風燁了,“就這麼幹脆的叫我小師妹,也不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到。”

“聽到就聽到。”賀風燁笑著聳聳肩,一副無謂的表情,然後看向目光不善的慕璟辰,收斂了笑容,“世子爺,先別忙著翻醋壇子。

先跟我說說平寧公主的事,她房裏的那個侍衛……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