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平頭,是他找到我們,說是隻要我們把三娘家的東西搶了,再假裝大家被搶劫,那個給我們捐贈的雲娘子就會再給我們捐贈。”
“小人雖然也參與了,但沒跟他們一起搶東西啊,是李老坎!都是他,我們本來隻計劃搶三娘他們家的,可李老坎看劉瘸子不順眼,就去搶了劉瘸子家。”
“還有好幾戶人家,都是搶了劉瘸子家後再去搶的,這些人都是之前老平頭聯係後,不願意配合我們假裝被搶的人……”
幾個人邊哭邊說自己無辜,那些被供出去的那些人,諸如李老坎等人,見此,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黑鍋往別人身上甩。
可甩來甩去,也甩不掉他們打家劫舍的事實,尤其是老平頭,可以說,整個摻雜真假的被搶案,都是老平頭弄出來的。
接下來的事,幾乎水到渠成,那些參與犯罪的,以及搜查出來的贓物,都被官差帶回了衙門,雲若夕則跟著慕璟辰上了早已等待的馬車。
“傷心嗎?”上車後,一直牽著雲若夕沒說話的慕璟辰,總算開了口。
雲若夕笑,“不傷心,以前醫院醫鬧,好幾次都是院長讓我去處理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好心沒好報的事。
慕璟辰將雲若夕抱緊懷裏,“那你的房子還建嗎?”
“建。不過,我不想建安置房了。”雲若夕道。
“那你想建什麼?”
“不告訴你。”雲若夕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話說,你今天這番打扮,是出城辦事了?”
“嗯。”
“什麼事啊?”
“有人發現了影魅的蹤跡。”慕璟辰道,“我不放心就親自去查看了。”
發現了影魅?
“那他?”
“應該是被什麼人挾持了。”慕璟辰凝眸道,“那個挾持他的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影魅現在暫時沒有危險……”
“現在沒有危險不代表之後沒有危險。”雲若夕凝思道,“對方挾持影魅,是想對付你嗎?”
“不清楚。”慕璟辰扯下她的麵巾,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些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別多想。”
“嗯。”
車裏斷斷續續傳出輕柔的相互低語聲。
影七和影六互相看了一眼,便眼觀鼻鼻觀心,非禮勿聽了。
在他們走後,貧民街很快就沒了爭吵。
那些搶劫犯家屬,紛紛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關上大門,至於受害者,想到之前對雲若夕的辱罵,不由都羞愧的躲回了自己的家。
等到狹窄的巷道理漸漸沒了什麼人,那個拿走雲若夕漕幫令牌的女人,才穿上披風,在黃昏裏出了門。
她一路低調前行,從南城一直走到西城,等到天空徹底暗下去,她總算來到了夜市附近。
夜市位於西市附近,靠近運河牽引出來的一條人工河也河,在這條也河附近,幾乎都是京城最奢華的銷金窟。
***,酒肆,賭坊……但凡人能想到的任何娛樂方式,都能在這邊找到。
女人尋到夜市最大的***朝樂樓,剛想進入朝樂樓的後門,就被人攔住了——“站住!你是什麼人!?”
每天想進朝樂樓的男人女人不計其數,卻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入的。
女人冷哼一聲,什麼話都沒說,隻拿出懷裏的令牌,兩個小廝立刻冷肅了表情,收起嘲弄,十分客氣的把她接引了進去。
女人心中得意之極,她之前住在貧民街上,接的客不是勞工,就是殘障,根本就沒有出頭之日,如今有了這龍頭令,她一定可以在朝樂樓謀個身份。
整個行內的人都知道,朝樂樓是京城第一***,京城十大花魁,朝樂樓有五個,而出入朝樂樓的人,也非富即貴。
隻要是朝樂樓選進去的姑娘,哪怕是添茶倒水的,不說被富商贖身,賺個後生無憂的銀子,也是沒問題的。
女人本以為接見她的人,是朝樂樓的老媽子,卻不想她居然被直接帶去了管事的房間,女人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在想,今天這塊令牌拿得真值。
“姑娘,請問你這令牌是從和而來?”朝樂樓管事的是個四十歲的婦人,看上去很是沉穩冷肅。
女人心中膽怯,卻也是鼓起勇氣道:“這令牌本是大龍頭給雲氏夫人的,雲氏夫人見奴可憐,便將這令牌給了奴……”
朝樂樓是四龍頭梅十三娘的地盤,沒道理不知道這大龍頭令牌的去出,女人故意真假參半的說出來,幾乎沒什麼漏處。
但是她有一點是不知道的就是——“既然這令牌不是你從雲氏手裏奪走,而是她給你的……”
朝樂樓的管事笑了笑,“那就對不住了。”
什麼意思?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麻袋就套了下來。
“你,你們做什麼,我手裏可是有大龍頭的令牌!”不是說見此令如見大龍頭的嗎?這些人怎麼突然這般對她?
難不成這令牌是假的!
雲氏那個卑鄙的女人,居然拿假令牌騙她?
女人還在驚疑,管事便冷聲道:“我們龍頭最討厭的便是那雲氏,你既是雲氏好心送來的人,我們自然要讓你嚐嚐苦頭。”
啥?
居然是這個原因?
“不,我不是那雲氏……”女人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人打暈,裝進了麻袋。
“拖出去,給她印奴印,直接送給人牙子。”
“是。”兩個壯漢強行把那麻袋抗出了房間。
婦人拿起手中的令牌走出房間,輾轉到後園子裏的一處極為安靜的院落,敲門走了進去。
“主子,這是大龍頭的令牌。”婦人管事把今日的事說了,“那個女人拿著這令牌來,想在朝樂樓當姑娘。”
貴妃椅上的女人,身著紅衣,豔麗的妝容下,媚眼如絲,好似整個夜色的豔麗,都落在了她身上。
漕幫四龍頭梅十三娘接過管事婦人雙手遞來的令牌,冷冷一笑,“田媽媽,你誰,他什麼時候會來找我把令牌要回去?”
管事婦人沒說話,這種事,她可說不準。
塌上的梅十三娘笑了笑,“下去吧,若是大龍頭的人來了,就說我不在。”若不是他本人親自來找她,她是不會把這令牌交出去的。
“屬下明白。”管事婦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