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走吧。”
“嗯。”
兩人沒有多說,前後打著傘往回走。
剛走到顧府門口,就迎上了護衛焦急的臉。
“白公子,你們去哪了,少爺四處找你們呢!”
白月軒還沒回應,雲若夕就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
她回頭一看,便見一身濕漉漉的顧顏之,透著冷然的氣息,騎在高頭大馬上。
顧顏之?
雲若夕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顧顏之飛速下馬,衝到她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雲若夕!”
“嗯???”
雲若夕愣住了,辛夷也愣住了,連緊跟著顧顏之的顧府護衛們,也都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顧家七少。
“顧,顧公子?”雲若夕看著顧顏之,心中微顫,連肩膀被抓住的疼痛,都下意識忽略。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顏之,有些狼狽,有些落寞,就連那雙冰霜般的眼睛,也和往常的冷淡不一樣。
“你去哪了!?”顧顏之的聲音冰冷,猶若三尺寒冰,眸光又恍若刀劍,帶著泠然的怒氣。
雲若夕怔愣了一下,回道:“沒去哪。”
“沒去哪?”顧顏之心中冷笑,“那你們為什麼遲遲不回?”
雲若夕微微皺眉,突然覺得顧顏之的問題很奇怪,她去哪,做什麼,需要和他交代嗎?
他是救了她沒錯,但這不代表,她就是他的人。她覺得她有必要和顧顏之說清楚,她不是囚犯。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後麵的文濤就速度下馬,跑上來道:“雲娘子,你為什麼和白少爺單獨走了,你不知道,我和少爺回來沒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不測了呢。”
雲若夕微張的口,頓時發不出聲來。
顧顏之這般嗬斥她,不是因為他高高在上,覺得所有人都得聽他的,而是因為他在擔心她。
小時候,她晚回家時,外婆嗬斥她時,不也是這樣。
於是她立刻緩和了語氣,感激道:“顧公子放心,我們沒遇到殺手,我和白先生隻是因為躲雨,耽擱了一下。”
說完,她忍不住瞥了眼白月軒,但見白月軒一臉淡然、隔離於世的樣子,她便放了心。
她覺得,就算她編他們剛剛上了天,估計白月軒也不會拆穿,如仙人般的白先生,才會在意這些……
顧顏之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在說謊。
眼前的她,明明打著傘,卻全身濕透,佯裝正常,但眼睛卻微微紅腫,明顯就是在大雨中哭過的樣子。
她為什麼哭?
因為慕璟辰?
顧顏之捏著她雙肩的手,忍不住加重。
虧他還覺得她聰明,覺得她與眾不同,卻沒想到,她和那些試圖***他的女人一樣,都那般虛榮。
她以為她生下慕璟辰的孩子,就能嫁給慕璟辰?
她以為她有了孩子,就能進入王府?
且不說慕璟辰此人,玩過的女人,數不勝數,根本就是個無情狠毒的浪蕩之子。
就算那姓慕的真願意收了她,那她在王府,又會是個什麼地位?
她有想過!?
傻!
傻透了!
然而更傻的是他,居然對這個女人……
“你們都站在門口做什麼?”
一道突然而來的嗬斥,打斷了顧顏之的思緒。
被抓得肩膀生疼的雲若夕,聞聲看去,便見寬敞的過道盡頭,站著一名身玄青色錦衣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俊朗嚴肅,跟顧顏之如出一轍,隻是神色沒有顧顏之冰冷。
“父親。”顧顏之淡冷出聲,鬆開了抓著雲若夕的手。
雲若夕摸著自己的雙肩,往後退。
她看著那個屋簷下站著的男人,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顧顏之的父親顧言章?
看上去很年輕啊,完全不像是四十多歲的男人。
“外邊風雨這麼大,趕緊進來吧。”顧言章看過門口的眾人,並沒有責備,隻是作為主人家,說了最正常的話語。
“是。”
顧顏之率先請白月軒進入,然後大家都入了門,進了正廳。
“月軒此去王府,沒有受涼吧。”
雲若夕注意到,顧言章看著顧顏之時,表情很嚴肅,但看向白月軒,神色就很緩和了,至於她……
雲若夕的心顫了顫,這個中年美男子看著她的表情,帶著極強的冷意和審視,就好像她是個什麼不祥之人一般。
她默默的低頭,退到了白月軒的身後,畢竟她現在的對外身份,是白月軒的病人,簡稱白月軒的人。
“顧伯父操心了。”白月軒這個人,沒有情緒,不在意人情,但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
顧言章似乎也知道白月軒的性子,沒有多說,忙讓下人領著白月軒等人下去洗漱,然後吩咐廚房熬製薑湯。
雲若夕一言不發的跟著去了。
等到客廳隻剩下顧顏之,顧言章立刻沉冷了神色,“子玉,你解釋一下,那個姓雲的婦人到底是什麼人?”
顧顏之沒吭聲。
顧言章拿出了一封信,“這是昨日剛到的家書,你母親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很擔心你,便寫了關於那個女人的事,來讓我看著你。”
顧顏之還是沒說話,一臉冰冷的樣子,完全讓人看不出情緒。
顧言章知道自己兒子,是個有主意且懂分寸的人,他並不擔心顧顏之會像顧夫人說的那樣,被女色所惑。
但他還是要提醒他,“別和不相幹的女人,傳出事,府裏的人雖然都是自己人,但難保不會節外生枝,太傅那邊已經和我交換了婚書,等到你明年高中……”
“我去換一身衣裳。”顧顏之突然出聲,打斷了顧言章的話,然後轉身離開。
他突然不想聽那些娶妻之事,雖然那些婚事,都是他自己點頭同意了的,但現在,他不想聽到。
顧言章看著自家兒子離開,眸光冰冷。
身邊的管家,見此,上前勸慰道:“老爺,消消氣,少爺隻是年少氣盛,但心裏還是很清楚,懂分寸的。”
“他懂分寸,可那村婦卻不一定懂。”顧言章看向身邊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忠仆,“老於,派幾個丫鬟去那女人那裏。”
於管家頓時頷首,“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