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玄景和素衣女子便走出了賭場大廳。
顧青辭也收回了目光，她看了眼九爺，不知道這男人還要幹什麼。
九爺和秦莊主說了幾句話，都是無關痛癢的寒暄之語。
顧青辭則無聊地用視線從剛剛追殺她的侍衛身上一一劃過，看著他們嚇得臉都白了，她這才轉過臉。
這會兒外麵還能聽到王六殺豬般的慘叫，顧青辭心裏覺得痛快之時也有震驚。
這地方來的人非富即貴，這王六公子剛剛還很是囂張地支使侍衛殺人，看這些侍衛對他的態度就知道王六公子一定是常客。
可現在王六在外頭顯然被打得不輕，可見這秦莊主的身份之重。
顧青辭看著被秦莊主禮遇的九爺，心裏更覺得不安。
或許九爺在這世上發展的勢力遠超過她所看到的。
原先她以為九爺和當初的冷夜一樣，不過是自己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形成了一番氣候沒有一幫追隨著他的人。
可現在看來，九爺的影響力遠不止於此。
怪不得九爺有光複寧昭這樣大的口氣，或許他還真有這麼想的底氣。
九爺很快就和秦莊主告辭，“阿秋，走吧。”
顧青辭立刻抬腳跟了上去，然而出去的時候顧青辭沒有再看到穆玄景的人了。
剛剛如果不是因為九爺沒有出去，她作為丫鬟也無法先行出來，否則她或許會追上去。
顧青辭在心裏搖了搖頭，就算她這會兒可以追上穆玄景，她也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的身份。
如果被九爺知道，她的爺爺和成誌就會陷入危險。
見顧青辭愣在原地，似乎在想什麼，九爺也停住了腳步，“在找穆玄景？”
顧青辭一擰眉，眸子發涼地看著九爺，“你是故意帶我來這裏的，就為了讓我看到穆玄景？你這是什麼意思？”
九爺看著她，開口道：“你不覺得失望？”
顧青辭失笑，“我為什麼要失望？”
九爺打量著她，繼續說道：“你等了他一個多月，為他守身如玉，可他卻帶著別的女人在外找樂子。”
顧青辭直接白了九爺一眼，“這就是你帶我來的目的，你這麼大年紀了，倒是夠無聊的。”
被顧青辭這麼懟，九爺臉色一沉，攔住了要往前走的顧青辭，“你為什麼不失望？難道你不愛他？你隻是假裝的？”
顧青辭冷笑道：“我和他的感情沒有這麼薄弱，不是你這樣算計就能有變化的，你是為了什麼？為了讓我對穆玄景因愛生恨？那就抱歉了。”
九爺臉色突然更冷了，“你現在隻是個被人任意搓扁揉圓的丫鬟，每日都在受各種委屈，而他卻帶著別的美貌女人，甚至就在你的眼前，你還視若無睹，顧青辭，你是不是蠢？”
“我怎麼樣不需要你來評價，他怎麼樣，同樣也不需要你來評價，我有自己的眼睛能看，也有自己的心會體會。”
她和穆玄景約定過，不管什麼事都會給對方解釋的機會，她不想和他有解不開的誤會。
如果真的有人要轉身離開，那也一定是給足了對方體麵。
顧青辭深吸一口氣，“在他親口承認之前，我不會相信別人的話，也不會因為看到這件事就做出片麵的判斷。”
說著，顧青辭看向了九爺，諷笑道：“怎麼？讓你失望了吧？如果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隻是為了這種無聊的戲碼，我建議你少費點力氣，這些都沒用。”
九爺的臉都黑了。
顧青辭沒有消停，繼續問道：“你說過你的目的是為了那個寶藏，說吧，到底為什麼要把我弄成這幅樣子，如果你想要帶我去萬毒之源，那景王府內那個假貨足以應對一段時間，你再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怕壞了你自己的事？”
沒想到被惹怒的九爺沒有理會顧青辭，而是冷冷地看著她，“不想走你就留在這裏。”
說著九爺走向了馬車。
顧青辭聳了聳肩，十分無奈，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她不能被九爺丟在這個鬼地方，不然她還真要走完整個下半夜才有可能走到城門口，而且她這樣身份的人，城門都不可能提前分毫開的。
上了馬車，氣氛明顯還是很凝結，顧青辭倒也識趣，她一個字都沒說，隻是安靜地坐在原地。
今晚的事她還心有餘悸，此刻身上隱約的酒氣提醒著她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幻覺。
她看著對麵帶著玉質麵具的男人，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戴麵具？”
九爺氣還沒消，這會兒被顧青辭這麼問，他怒極反笑，卻沒有回答。
顧青辭沒有繼續問，仿佛剛剛隻是再談論天氣一般隨意。
馬車的車轍聲伴隨著整個行程，顧青辭現在緩過神，她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
剛剛那樣的運動量，她很久沒有體會過了，就是之前穆玄景對她訓練時都沒這麼折騰她。
眯了一會兒，顧青辭聽到車轍聲變慢了，她這才一下子清醒了。
總算是到了城門口了。
順利進城，顧青辭鬆了口氣，她沒有忘記，她現在的身份還是景王妃帶去將軍府的廚房丫鬟。
她要是被發現偷溜出府徹夜不歸，這可是翻了家規門禁的。
好在現在天才剛剛亮，她盤算著這會兒偷溜回去還是有機會的。
正在顧青辭想著偷偷跑回去的路程和時間，馬車就停下了。
顧青辭掀開車簾一角就看到了將軍府側門外頭的胡同。
她心裏諷笑，這九爺倒是也知道她要走的肯定是這個門。
走之前，顧青辭最後問了一遍，“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到底要做什麼？”
九爺斜靠在軟墊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提前知道了那麼多，豈不是沒了意思？你不會是這樣無趣的人。”
顧青辭很想拿車簾砸過去。
現在這件事不知道還會搞出多少亂子來。
深吸了一口氣，顧青辭看向九爺，“假的真不了，你那個假貨王妃早晚會被識破，在那之前，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說也沒關係，但我告訴你，如果你會傷害到我身邊的人，那我就是拚了我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