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辭的分心讓她不小心被圍困在了這個角落,也就是穆玄景目光所及之地。
顧青辭如芒在背,因為她的身後就是穆玄景的位置。
一群帶著刀劍的人趕了過來。
王六和那些同伴貴公子也來了,他們和侍衛喊道:“就是那個醜丫鬟攻擊了我們,說不定是奸細!”
“對!她剛剛差點殺人!趕緊殺了她!”
“殺了她!”
……
看到侍衛,顧青辭原本心裏還鬆了口氣,畢竟被侍衛趕出去也好過在這裏玩貓鼠遊戲。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人倒打一耙,說她是要殺人的奸細,那些侍衛萬一真的要殺她。
見那些侍衛還在猶豫,王六怒聲道:“我們可是每年至少出萬把銀子在這裏的,都是貴客,你們難道連貴客的性命安危都不能保證?那個女的就是個殺手!誰會帶這麼醜的丫鬟來啊,她就是意圖不軌!”
在王六等人和顧青辭之間,侍衛很快選擇了前者。
看著這些侍衛的刀劍都出鞘了,完全流露出了殺意,顧青辭眸子一寒。
要知道,她現在就是手無寸鐵,要赤手空拳地同時應對這麼多人,就是前世她也是需要槍的好麼?!
看來今天還真是見了鬼了!
顧青辭也不覺得奇怪,這地方可是權貴顯赫之人娛樂消遣的地方,這些侍衛說到底就是為他們服務的,而她隻是個又醜又窮的丫鬟。
就算她真的死了,那又能怎麼樣?
難道這些侍衛還會為了她這個丫鬟去得罪那些權貴公子?
顧青辭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椅子腿,目前這東西是她手裏唯一的武器了。
看著顧青辭倔強的模樣,王六氣惱地大吼道:“趕緊的啊!上啊!殺了她!殺了她!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想撇清關係!”
侍衛急了,要是被這王六公子找茬,他們必定要被主子罰了!
於是這些侍衛一個個都衝向了顧青辭。
顧青辭頓時舉起手裏的椅子腿擋了一劍。
哐當,木棍應聲斷了。
顧青辭被震得後退了一大步,撞在柱子上,她順勢借著柱子擋住了另外一劍。
翻過柱子,顧青辭再次和穆玄景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讓顧青辭的動作再次慢了一步。
她的一縷頭發被削了下來。
看著頭發落地,顧青辭眼底的火徹底燃起,她赤手空拳地迎上了侍衛,用格鬥的方式撂倒一個,順勢搶過他的劍,又用劍術對付剩下的人。
這些侍衛原以為這丫鬟是個好對付的,誰知道她變幻莫測,竟然十分棘手!
顧青辭到底沒有下死手,她不想在這裏惹事,因此尤為費力。
很快她就被幾個侍衛逼著後退,越加靠近穆玄景的位置了!
啪得一聲,顧青辭用來擋劍的椅子被劈做兩半,碎片朝著穆玄景的方向飛去。
穆玄景手掌一拍桌麵,盡管是如此微不足道的那些碎片紛紛在他眼前掉落。
幾劍刺來,躲避不及的顧青辭則撞在了穆玄景麵前的桌子上。
穆玄景手掌再次一落,顧青辭被桌子頂住,好歹是撐住了身體。
她知道穆玄景不是為了救她,而是怕她把桌子撞翻在他們身上。
顧青辭盡管有失落,但她沒時間讓這些多餘的情緒在腦海裏盤桓,她得再努力一點,不然真死在這裏都沒人替她收屍!
但她也不想再穆玄景的麵前被追殺,她被穆玄景無意間相救後便側身衝出了包圍。
“她又跑了!追啊!”
那些人再次氣勢洶洶地追來,顧青辭還沒跑幾步就被圍了個嚴嚴實實。
顧青辭微微側過頭,看見穆玄景帶著那素衣女子起身,看樣子是要離開這裏。
顧青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咽下了那些說不出的話。
她想在要想的頭等大事是怎麼脫困!
就在顧青辭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包圍圈的外頭響起了九爺的聲音。
“我的人,誰敢動?”
那些侍衛見又有人來了,猶豫了片刻。
“是主子!”其中一個侍衛眼尖地看著賭場主人也過來了。
九爺掃了眼過來的人,“秦莊主,好大的排場,這是給我接風洗塵?”
被稱之為秦莊主的人笑得尷尬,“九爺,原來是你的人啊,我這些侍衛真是狗眼不識泰山,差點就鬧了笑話。”
看到這裏,那些侍衛一個個都嚇蒙了,這丫鬟是他們主子貴客的人,那他們還追殺了這麼大半天?!
顧青辭氣喘籲籲地推開侍衛,走到了九爺麵前,天知道此刻看到九爺,她心情有多複雜。
分明她是厭惡這個禍亂天下的九爺,可這會兒又是九爺真真切切地解了她的圍。
走到九爺麵前,顧青辭垂眸,“爺,奴婢來了。”
九爺沒有讓顧青辭白受這個氣,“是誰讓侍衛追殺你的?”
顧青辭眉頭微挑,九爺這是在給她找場子?
她心底搖搖頭,不對,九爺是在給自己的臉麵找場子。
這時候倒也不用顧青辭來指認什麼,那些被王六等人害慘的侍衛哪個會輕易放過王六?
於是侍衛一個個地指向王六等人。
尤其是王六,他身體肥胖所以走得最慢,等他氣喘籲籲跑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到這個場麵還以為是賭場出來人要為他說話。
於是王六指著顧青辭罵道:“你這賤婢!跑啊!你倒是跑啊!”
顧青辭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死胖子怕是真找死了,這會兒還這麼狂妄。
下一刻,王六被揍了一頓扔出了賭場。
王六的同伴發現形勢有變,立刻都成了縮頭烏龜,還有誰敢招惹這個小小的丫鬟。
畢竟能讓這賭場老板都尊敬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此時,秦莊主看向另一個方向,態度同樣的恭敬,“呀,今天我這小地方真是刮了什麼風,連景王殿下都來了!”
顧青辭這才發現原來穆玄景還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沒有人的空地。
見這秦莊主居然也認出了穆玄景,顧青辭心裏更加覺得奇怪了。
難道穆玄景經常來這裏?
這時候已經是賭場的最後一場了,因此人也不多,穆玄景垂眸,“秦莊主,本王不過是帶朋友來這裏走一走罷了,告辭。”
穆玄景的身邊,那素衣女子沒有看向這裏,始終像個遺世獨立的高嶺之花。
可這樣的一幕卻像有根刺落在了顧青辭的心底。
朋友?真的隻是朋友?
穆玄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