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武一下子站了起來,看周圍沒人才心驚膽戰地坐下,他瞪了眼對麵坐著的華邑,“你想害死我?!”
華邑泰然自若地喝著杯子裏的酒,“五王爺,我隻是提醒你罷了,別日子過得太舒坦就忘了自己還欠什麼債。”
拓跋武呼吸都重了,心神不寧地一口喝光了被子裏的酒,咬牙道:“不!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那隻是一個意外!”
華邑冷哼了一聲,“五王爺,您這馬後炮未免也太沒意思了,如果真的問心不愧,不如你就去可汗麵前招了,告訴他是你不小心造就了這個意外。”
拓跋武連連搖頭,“不行!可汗不會相信的!再說……我已經把罪名推給北晉了!”
華邑放下酒杯,“五王爺知道就好,這條路一道踏上了,就回不了頭了,現在不是我要你這麼做,而是形勢必須讓你這麼做,否則一旦可汗被那兩個北晉女人迷惑,你可就前功盡棄了。”
拓跋武握緊了手裏的杯子,“她們不過是兩個沒用的女人罷了,要不然把她們殺了!”
華邑笑道:“你這個時候殺了她們,撈不著好處還惹一身腥,根本沒有殺了純瑤郡主省事,郡主一死,可汗必定禦駕親征,他若能幫你打下北晉,這不是一舉兩得?”
拓跋武嚇了一跳,“什麼叫幫我打下北晉?”
華邑抬眸,“如果可汗功成身退之時被北晉人所害,南羌不可一日無主,你這唯一的王爺不久是救世主?”
拓跋武愣在了原地,“我……這怎麼可以……”
華邑嘲諷地笑道:“算了,我也料到你不敢這麼想,畢竟你連殺一個必死之人都不敢,以後可汗做了兩國之主,你的身份隻會越來越尷尬,到時候萬一可汗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查到你殘害手足的事,你還有自保的能力嗎?”
說完,華邑起身,“我還有事,就說這麼多,做不做,看你。”
看著華邑離開,拓跋武重重伸手砸在了桌麵上,臉色複雜。
很快,離開小酒館的華邑就在一處昏暗的角落停下,“族長帶了信來?”
很快一個黑影落下,單膝跪地行禮,“護法大人,主子還在閉關,隻說讓大人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蹤跡。”
華邑點點頭,又問道:“小主子呢?”
黑影開口道:“小主子很好,奶娘陪著,現在小主子已經會爬了,體內的蠱毒清了不少,主子說等再大一些就帶他去琉球,那裏的水土和藥才能將他徹底治好。”
華邑歎了一口氣,“為了這個孩子,主子放棄了太多治好自己的機會,隻怕主子的身體會留下後遺症。”
“這些主子都是明白的,可還是選擇了救那個孩子。”
華邑轉頭道:“罷了,主子已經說了,這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是我們巫族的少主,以後我們同樣要用性命去忠誠於他。”
黑影點頭,“是,護法大人何時回去?”
華邑頓了頓,說道:“這裏的事還沒處理完,本以為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又來了兩個北晉的女人,攪得一團糟,我得讓拓跋武再做一點事。”
很快,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時候,地牢中的懷清正在隔著一堵牆和顧青辭說著話。
“青辭,對不起,我已經害了你好多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求求你了,別再幫我擋事了,就按我剛剛說的,把這件事推到我頭上,你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脫身的!”
顧青辭皺眉道:“懷清,別再說這種話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有人故意設局算計,這種情況我們想躲開是難上加難,與其想這些不如想辦法解決了這件事。”
懷清哽咽道:“可是我心裏真的很難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是我一時衝動沒能忍住,才去和純瑤郡主比試的。”
顧青辭搖頭,“如果不是你和純瑤郡主的這場比試,我還沒法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害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
懷清驚疑地問道:“什麼?真的有人害我們?為什麼啊?是南羌人嗎?”
顧青辭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頭有行禮的聲音以及腳步聲,她和懷清說道:“先不說了,拓跋桓好像又來了,一會兒你聽我的,別招惹他。”
懷清緊張地說道:“青辭,你別騙我,你真的有辦法?你不能為了我傷到你自己!”
顧青辭寬慰地說道:“放心。”
這時候,焦躁不安的拓跋桓又進了地牢。
他剛從郡主府回來,看到昏迷不醒而且臉色發紫的純瑤郡主,他既著急又生氣,最後還是選擇來逼顧青辭交出解藥。
不等拓跋桓開口,顧青辭先說道:“我可以幫郡主解毒,但你必須讓我去親自看診。”
拓跋桓一愣,隨即警惕地看著顧青辭,“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你再謀害瑤兒怎麼辦?”
顧青辭無語地看著他,“這已經兩天了,想必該看的名醫禦醫你都請了個遍吧?如果有辦法解毒的話你這時候不可能來這裏的。”
這番話讓拓跋桓啞口無言,他沉默了片刻,最後開口道:“放她出來。”
顧青辭起身,泰然自若地走出了牢房,“我必須提前說,答應幫郡主解毒,但這毒並不是我下的,我隻是為了洗脫罪名,還有這是作為醫者的原則。”
看著顧青辭整理著袖口和衣角的灰塵,她盡管站在陰暗的地牢,可周身氣勢都在熠熠發光,拓跋桓都看愣了一瞬。
“可汗?”一旁的守衛提醒道:“現在就走?”
回過神的拓跋桓和顧青辭冷聲道:“我沒那麼好糊弄,要是郡主的毒解不了,我立刻殺了你這朋友。”
說著,拓跋桓手指著懷清,“來人,將她看管好,一旦郡主有事,即刻處決!”
懷清也沒有害怕的意思,站起身衝拓跋桓喊道:“我相信青辭,我也不怕死!”
這一刻,拓跋桓心裏還是有所動容的,他沒想到這兩個北晉女人都很有骨氣,完全不比男人差。
可轉念他就想到了三王爺拓跋梵的死已經這次對純瑤的毒害,他甩開心底這些想法,警告自己不能對北晉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