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辰也知道。
阿姐做好的決定,他就不能改變了。
他隻能沉聲道:“謝謝阿姐。”
趙書寧笑笑。
回過頭來,對聞溪說道:“聞大人,當初那孔曄,是因何被送到你這邊城服刑,你可曾知道?”
聞溪道:“送到我這裏服刑之人,多是不服從管教,亦或者是實在走投無路,想通過邊城,去到潮州進行拍賣,尋個安穩人家罷了,對於那孔曄的來曆,我是實在不知情,再者,若不是姑娘你提醒,我絕不會將影像之中那翩翩公子與那佝僂著身體,彎著腰的狼狽男子聯想在一起。”
趙書寧明了。
“聞大人,你先前說,送到你這裏來的人,沒有靈力,也沒有精神力?那孔曄?”
“自然也是尋常之人,若是他有精神力與靈力的話,我這小小的邊城,隻怕是困不住他。”
趙書寧更加疑惑。
隻得催促聞溪為她安排一個信使帶路。
在分別的時候,趙書寧先是送走了葉星辰,再接過了聞溪手中的一封信。
按照聞溪所說的。
那住在潮州的人,是他的表妹。
早些年間尋到了一大戶人家,並跟著夫君去了那潮州做生意。
後來生意做大了,就在潮州安了家,再也沒有回來過。
趙書寧謝過了聞溪的好意,本不想接過那封信,可耐不住聞溪再三請求,她隻得收下。
聞溪說,到了潮州之後。
尋到那魏府,將這信交給府中的聞瀟瀟,她會幫忙照顧自己。
趙書寧接過那封信,感謝之後,便跟著信使一起上了路。
說實話。
趙書寧的方向感,真是不好。
以往的時候,有著鳳凰陪著,那臭鳳凰雖是自戀了一些,可是辨別方向,那可是一流的,一般沒有人能夠匹敵。
鳳凰隻要在,自己想去哪裏,都不用擔心。
可是。
之前因為謝安與琳琅的事,趙書寧不放心,就將鳳凰留了下來。
自己現在所帶著的,隻有解語獸。
可小語吧。
它以前基本沒有出過東澤大荒,對於這海靈國,它實在是太過陌生。
解語獸的辨路的能力,那比起鳳凰來,簡直就是差上太多。
指望小語的話,也是不行的。
因此。
趙書寧隻能跟著信使上了路。
一番奔波之後,終於是到了潮州。
那信使本來還打算將趙書寧送到魏府的,可後來因為城外發生了擁堵,一時半會,他們也進不了城,趙書寧便讓那信使先回去了。
她想要來的潮州已經到了,那魏府,就算不去,也無妨。
趙書寧的本意,就不是來求魏府庇護的。
信使走後。
趙書寧的身子輕巧。
幾番閃躲,便成功的進入了那城中。
拍賣人,那可是需要不少人手的事。
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在何地舉行。
趙書寧問好了路之後,便跟著人群往那拍賣的地方湧去。
今天,還有一場拍賣。
趙書寧,算是剛好趕上。
彼時。
烈日當頭。
潮州的拍賣場,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上一批的人,上了五十位,結果隻有六位被挑走,剩下來的,又都被關押回籠子中去了。
趙書寧剛到。
因為體型輕盈,很容易就擠到兩人最前方。
可惜,這一批上的人,沒有男子,全是女子。
不知為何。
趙書寧總覺得,潮州之人,對待這一批即將拍賣的女子,很是激動。
按下心中的懷疑,趙書寧覺得既然來了,不如先看一下拍賣場的規矩再做決定,就在下麵靜靜的等著。
沒過多久。
女子全部上場了,總共有二十位。
大部分的女子,都生得皮包骨頭,皮膚也是蠟黃之色,一眼看去,就知道多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
趙書寧接著看下去。
當她看到最後一個女子的時候。
猛然怔了一下。
這女子,身著一件鵝黃色的衣服,神態舉止,應是大戶人家的婦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趙書寧心中剛生出疑惑。
外麵的人群就炸開了。
“讓一讓,讓一讓,賣主來了啊。”
聽著話。
沒過多久。
就見到有一男子身著紅衣的闖入了會場。
有人見了。
麵露鄙夷之色。
也有人見了,麵露奸笑,連忙迎上去打招呼。
“魏老爺,這怎麼大喜之日的,還要來這賣場啊?”
“是啊,照我們說,如今溫香軟玉,你不得好好回家疼一疼你那新娘子,還往這裏趕做什麼?難不成,你後悔了?”
趙書寧定睛一看。
覺得那人有些熟悉。
再想一想。
算是記起了他。
先前在城門之外,因為有人迎娶,所以引起擁堵,導致馬車進不來這潮州城池的人,好像正是這位男子。
當時趙書寧心還想。
這男子三十多歲了,娶個媳婦,怎麼還弄得這般大的陣仗?硬是堵了城門才罷休?
所以走的時候,趙書寧就免不得多看了幾眼。
那男子倒是沒有理會旁人。
穿著那紅衣就上了台。
台上那身著鵝黃色的女子見了,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道:“夫君,你是來接我的嗎?”
沒想到男子麵露不悅。
直接問道:“我問你,我與你定親之時,你兄長送你的淡水珍珠,是不是又被你藏起來了?你可知今天萱萱沒看到那聘禮,直接就在城外與我鬧開了?”
女子聞言。
臉上的希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問你話呢,你聾了還是啞了?”
男子剛想動手。
就遭到台上拍賣場的主人訓斥。
“魏老爺,你身為商人,我們大家都尊稱你為老爺,可是你要知道,這商品一經交手,就不再屬於你了,你若是膽敢動手,那我們賣不出一個好價錢的話,你也拿不到相應的拍賣贖金。”
男子被人這麼一嗬斥。
膽子立馬就小了許多。
隻得罵罵咧咧的道:“那我就等著你們將這女人賣了,給了我贖金,我好去給萱萱重新買首飾。聞瀟瀟,你不要不識趣,若是你現在告訴我那淡水珍珠的下落,我就大發慈悲,將你重新買下來,送回邊城去。”
女子聞言。
許是壓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怒喝道:“魏謙,你還是人嗎?那淡水珍珠,是我表哥送給我們成親的賀禮。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能用我的東西,去討好李萱那狐狸?你為了她,拋妻棄子,當初,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我陪你進的潮州,若不是我,你怎麼會有今天?”
“你別與我說這些苦情話,我隻問你,那淡水珍珠呢?”
“賣了!從進入潮州的時候就賣了!若不是如此,你哪有第一筆錢去做生意!”
趙書寧覺得聞瀟瀟這名字實在耳熟。
在男子提到邊城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