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沒有反應。
此時她看著墨白的眼神，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
他與自己最開始認識的那個墨白，判若兩人。
“寧寧——”
黑衣男子昏迷之前，嘴中還喃喃的呼喚著這兩個字。
趙書寧雖是覺得意外，卻還是沒有上前。
雖然，就算她上前了，也沒有用。
此時的她，隻是一縷精神力，誰能察覺得到她？
“師尊？”
對，她要去找師尊。
可趙書寧的腦海之中剛冒出這個想法，她的意識就立馬一震，隨即，整個影像開始崩塌。
趙書寧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又回到了千機殺的那間密室之中。
看著眼前的玄天境。
趙書寧再如何擦拭，卻是都沒有作用了。
她隻得收回了手。
打開了門。
出了閣樓。
外麵站著幾個黑衣人。
見趙書寧出來，他們趕忙行禮。
“見過小閣老。”
小閣老？這個名稱雖是已經聽過幾次了，可趙書寧還是不習慣。
“我外公呢？”
“回小閣老，閣老回主事亭了，他老人家特意交代我們，等小閣老出來之後，先帶你回住處。”
趙書寧點頭。
“那你現在便帶我去吧。”
“好。”
趙書寧跟在那兩人的身後。
看著前幾個的那些櫻花樹，不禁想起了自己在那無妄海之中看到星辰與小安的情景。
嘴唇不由得揚起。
似乎是有所感歎。
“這櫻花樹，還真是好看。我到了這裏之後，倒是很少見到櫻花樹。”
前麵兩人相視一眼。
皆是沒有說話。
趙書寧見狀，便道：“怎麼了？”
“回小閣老，這不是櫻花樹，隻是與櫻花樹有些相像罷了，這世上，若是想要見到這樹，還得用女鮫族的鮮血灌注而成。”
女鮫族的鮮血？
“那這些樹？”
“回小閣老，這些樹，不是閣老所培育的，而是樓蘭的陌顏大人在前些年的時候，送給閣老的禮物，當初閣老不在千機殺，屬下們便將樹種在了這院子之中。”
趙書寧眉頭輕蹙。
再仔細一聞，便覺得奇怪。
這的確不是櫻花的香味，這裏麵，還有著淡淡的腥味，女鮫族的鮮血具有幻像的作用。
這些數栽種在這裏，應該也是在這院子之中設了陣法吧。
“用女鮫族的鮮血獻祭，這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這——”
見兩位黑衣人不知所措，趙書寧便又道：“不用驚慌，先帶我回去，對了，以後樓蘭的陌顏大人若是再送上此等物件，不準收下，若是他問及緣由，你們便說，是我的意思。”
“小閣老，陌顏大人——”
“嗯？”
趙書寧的神情不滿，語調上揚。
輕輕地一個字，確是威儀十足。
使得那兩人也不敢多說。
“是，屬下明白了，等一會，我們就將小閣老的意思傳達給左右護法。”
趙書寧點點頭。
隨即道：“你們，似乎不是很服我？”
“屬下們不敢，小閣老是閣老親自選中的人選，我們豈敢質疑。”
“隻是因為這樣？”
兩人不再說話。
可他們的意思，趙書寧自然也能領會得到。
千機殺是屹立在九州大陸之上的神秘組織，葉風身為閣老，其身份自然是不一般。
他是九品煉丹師，其能力，自然沒有人敢說二話，他作為閣老，沒有人敢質疑。
可是，趙書寧不一樣。
雖然之前，她是完成了不少大事，可是那時候所祭出的，都是洛秋的名頭。
如今，她來到千機殺。
葉風也未對她有具體的介紹，眾人所能知道的關於她的消息，也隻是她是葉風外孫女這一件事。
葉青鸞與洛昊的名聲雖然不小，可是比起葉風來，還是薄弱了許多，趙書寧如今身為洛緋煙，在這裏，還配不上什麼名號。
千機殺高手雲集，自然就覺得，她長期生活在侯府，在父母的庇護之下長大，就是嬌滴滴的大小姐。
一個未經過江湖處事的官家小姐，就憑著血脈的關係成為了小閣老，別說這千機殺的眾人，就是趙書寧自己，也覺得實在是不能服眾。
“我行事，向來坦坦蕩蕩，你們若是有什麼疑問，不用藏著掖著，直接對我說明即可。”
兩人連忙跪下。
趙書寧又道：“你們的心思，我一眼便能看得透，不用想著瞞我。”
“小閣老恕罪。”
“有什麼，據實說來就好。”
“小閣老，並不是我們質疑你的決定，而是這些年來，掌管千機殺大權的都是左右護法，他們極其注重與各國的交好，若是讓他們因為你說的話，就堂而皇之的拒絕樓蘭首領，隻怕是不可能。”
“嗯？還有呢？”
“還有，左右護法皆是八品煉丹師以上的級別，他們二人，在千機殺的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千機殺以實力為尊，隻怕是小閣老的話，隻能用來做參考罷了。”
這般？
“當然，若這是閣老的意思，那就另當別論了，隻是，閣老一概不管這些事物的。”
趙書寧頷首。
“我知道了。”
“小閣老恕罪。”
兩人又埋下了頭。
趙書寧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不用這般怕我，就如你們所說，如今我在千機殺，也不過是有一個葉風外孫女的名頭罷了，那左右護法不聽我的建議，也是十分正常的，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將這些事算到你們頭上。”
“多謝小閣老。”
“起來吧。”
“是。”
兩人相視一笑。
繼續在前麵帶路。
趙書寧卻是停下了腳步。
“小閣老？您的房間，這邊請。”
趙書寧沒有動，卻是道：“你們先前說，我外公在主事廳，與眾人議事？”
“回小閣老，是的。”
“主事廳是哪個方向，擇日不如撞日，不用你們親自去與左右護法說，也免得他們遷怒於你們二人，你們現在便帶我去議事廳，我有事，自當當麵與他們說明。”
“這——”
“帶路！”
“是，屬下遵命。”
兩人連忙轉了方向，領著趙書寧，往那最為高貴輝煌的宮殿走去。
千機殺戒備森嚴。
趙書寧早就聽說過其名號，若是想在這裏站穩腳跟，那麼，就必須拿出實力來。
實力，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才是一切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