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裏的趙書寧,看到的就是上躥下跳,眼神慌張的墨白,
見到趙書寧出現。
少年那緊張的臉終於出現了笑容。
他朝著趙書寧就奔了過來,然後停在趙書寧的麵前,眼神真摯的看著趙書寧道:“寧寧——不要——不要走。”
趙書寧甩了甩自己的頭發。
那發尾,還有著水粘在上麵。
趙書寧差點忘了,墨白在這個世界,他真的是一個人都不認識,他隻認識自己。
若是自己不在他身邊,他肯定會驚慌失措,就跟上次在山洞時候一樣。
她直起身子,伸出手,墨白便順從的將頭低了下來,趙書寧說道:“對不起啊墨白,今天沒和你打招呼就出去了,你是不是等著急了?”
“墨白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墨白點點頭,擔憂的看著趙書寧。
趙書寧之前,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像今天這樣的神情,極少出現,她一定是經曆了什麼事,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
“寧寧。”
墨白學著趙書寧的動作,也伸手揉撚著趙書寧的頭發,他盡可能的溫柔,盡可能的做到不嚇著趙書寧。
趙書寧抬起眸子,微微一笑,竟是有著別樣的風情。
墨白失了神。
趙書寧跳上了座位,雙手抱著腳,將頭放到雙腿之上,就這樣坐在位置上。
墨白有些擔心,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隻能默默的陪在趙書寧身邊。
趙書寧沉默了許久,許久都沒有出聲。
墨白便站在她身邊,用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因為印象之中,好像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人也對自己做過這個動作。
墨白腦子覺得熟悉,看到趙書寧難過,便自然而然的這樣做了。
“寧寧——”
墨白自從會說話之後,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寧寧了。
趙書寧將頭揚起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墨白,你知道嗎?昨天我們撞到的那個丫頭死了。”
“她是個那樣天真的丫頭,昨天,她還笑著和我說,讓我以後小心點,若是撞到其他人,肯定就要受處罰了。”
“那樣一個愛笑的姑娘,那樣善良的一個姑娘,隻是因為某些人的私欲,她便死了。”
“墨白,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
“更不公平的事還有,那就是她死之後,還要淪為別人的棋子,不僅如此,就算我為她平了反,申了冤屈,替她找到了殺人凶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
“墨白,你說,這人的性命,真的就如草芥一般嗎?”
“這世界,就是如此現實嗎?一棵小樹苗,要想長成參天大樹,那是不是癡心妄想啊,它那麼脆弱,隻要外界的風強一點,雨大一點,可能隨時,都會要了它的性命。”
趙書寧還說了很多。
不知道墨白聽懂了沒有,可他就那樣靜靜的聽著,默默的陪著趙書寧。
他不知道趙書寧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最失落的時候遇上了趙書寧,她沒有拋下他。
那麼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會拋下趙書寧。
過了許久,趙書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好了,這些事,不該現在感傷。”
看著她重新滿血複活,展露鬥誌,墨白笑的很燦爛。
“墨白,你這次笑的真好看耶。”
以前趙書寧也教墨白笑過,可他就像是將兩邊肉揚起,露出許多白花花的牙齒,那個笑容,比哭都難看。
“真的耶,墨白,你竟然還有小酒窩,真神奇,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呢?”
趙書寧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的戳著那兩個陷下去的梨渦。
少年的臉,立馬就紅了。
“不是吧墨白,你臉紅什麼,你不是啥都不懂嗎?怎麼我碰碰你,你還一副嬌羞的樣子了?”
趙書寧放下手,忍不住調侃。
墨白臉還是通紅,趙書寧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墨白,我要與你商量一件事,你可得好好聽好了。”
因為明天,就是乾元賽事了。
在此期間,她就是要讓那海棠夫人看看,就算是她看不上的一條賤命,也會成為最閃光的存在。
對了,這事,還得將林楓那老賊也叫來。
到時候,自己會送上他一份大禮。
湘夫人渴望得到的,趙書寧都會幫她爭取到。
海棠夫人的那個位置,可能坐的太久了,也太安逸了,所以她忘了許多事,煉丹師在東澤大荒是十分稀有強悍。
林楓也是因為她的這個身份,對她一直有所忌諱。
可若是,海棠夫人不是煉丹師了呢?
那隨之上位的,是蕭美人?還是其他夫人?
這些,趙書寧都要一一計劃好。
綠梧,就當是為了你的死,我也不會在乾元賽事之上,放過她們。
人做錯事,就必定要遭受懲罰的。
或許有的時候,蒼天忙了一些,沒有顧慮到,那麼,就讓她趙書寧,來幫綠梧討回一個公道吧。
墨白學習能力很強,他在山洞的時候,隻能勉強聽懂趙書寧的話,可是他控製不住身體中那上古凶獸留下來的暴性。
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墨白變了許多。
他已經可以說一些簡單的話,也能好好的聽趙書寧的話,隻要趙書寧說不準做的事,他便眼巴巴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他們不是看不起趙書寧和墨白嗎?
他們不是說一個孩子,一個傻子,還想在乾元賽事之上翻出什麼風浪嗎?
趙書寧就是要證明,哪怕是再小的一個風浪,隻要是彙聚了力量,也照樣能夠給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次重擊。
“聽懂了嗎?”
趙書寧那一雙大眼睛,著實的好看,她看著墨白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
墨白點點頭。
伸手指了指趙書寧的眼睛,輕輕一笑,道:“寧寧,好看。好看。”
趙書寧笑了。
有墨白在,她的許多煩惱,就都不是煩惱了。
墨白雖然癡傻,可他心性純粹,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厭惡便是厭惡,哪裏像大堂裏的那群人,全部戴上了麵具,假意示人,陽奉陰違。
“墨白,你在屋子裏等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這偏院,我去前院,找一下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