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莫辨(一)

清輝從那個為首的軍官記憶中找到了這次刺殺的真正主使者,那兩個上議員的家族和這個軍官接觸的證據也被找了出來。

鍾震淮暴怒不已。

他差點死了,父親受了重傷。

如果不好好收拾這些人,還真讓所有心懷鬼胎、暗中窺伺的鬣狗以為他們鍾家好欺負了呢!

作為聯邦第一世家,鍾家一旦開始運轉起來,其能量超出了大多數人的想象。很快,兩個同樣也是曆史悠久的上議員世家被一連串的罪名砸暈了,被連根拔起。其餘幾家原本也對鍾家更加強大的實力十分擔憂的世家,也隻能假作不知,按下心中的忌憚。

就算是有人膽敢反抗,采用武力手段,可是因為有楚離月和清輝的坐鎮,根本就不能起到任何破壞作用。

鍾家的地位更加穩固,上議員卻從最初的九名變成了最後的五名。

楚離月在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就和清輝一起向鍾震淮告別。

鍾震淮無法接受楚離月所說的“離開這個世界”的意思,直到清輝當著他的麵,在暗影領域中撥動沙漏,帶著楚離月離去,才真正明白了這一切。

楚離月隨著清輝穿越時空再次回到了虛空浮陸之中,仍舊出現在他們木樓的一樓,周圍的一切好像沒有任何變化,隻有那個男人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散發著真切的熱度,告訴她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娘子。”清輝雙目閃亮,看起來這樣的穿梭時空對他來說並未消耗太多玄力,他托起了楚離月的身體,“我們回家了。”

楚離月被他一把托起,雙腳離地,不得不摟著他的脖子,和他平視:“嗯,到家了。”

從地球到玄元大陸,可是最能夠讓清輝安心的竟然隻有這片虛空浮陸。

清輝的俊臉湊到了楚離月麵前,輕聲說道:“這裏隻有我們兩個。”

楚離月忍不住笑了:“怎麼?”

“不用怕別人聽到了……”清輝的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薄唇也向前含住了楚離月的紅唇,不同的麵貌卻是相同的神魂,剛剛成親不久,正是熱情如火的時候,清輝隻要感受到她的氣息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隻有從懷中這個熱情柔軟的身體上才能得到滿足。

楚離月想要說,你又不是沒有用過暗影領域!而且還有誰敢來偷聽你的壁角?不管是玄元大陸還是地球上,絕對都找不到這樣膽大包天不怕死的……

可是她剛剛張嘴,就被清輝霸道地侵入口腔,狂風暴雨般橫掃,逼得她隻能在神魂中嘲諷對方,卻被清輝懲罰性地按倒在窗邊的墊子上,再也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也許真的是如清輝所言,這裏沒有別人,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家,所以兩人特別放鬆,肉身和神魂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就更加能夠體會到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極致愉悅。

清輝一結婚,就像突然被開啟了什麼特殊功能一樣,一下子就領悟了各種不同場地和姿勢的精髓,拉著楚離月在虛空浮陸中到處享受美景——也享受美人。

所以,當楚離月接到夙涼發來的消息的時候,感覺竟然是終於找到理由結束這種簡直稱得上是“荒淫”的生活了。

楚離月和夙涼之間的主仆契約能夠傳送簡單的消息,可是隔了這麼遠,在虛空浮陸上,楚離月也隻能感覺到夙涼有事要找她罷了。

雖然夙涼的情緒並不是很急切,但是楚離月還是鼓動清輝離開虛空浮陸去玄元大陸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輝想起楚離月和小狐狸之間還存在著這種聯係,漆黑的眉毛挑了挑說道:【以前是想要讓小狐狸保護你,現在你的修為馬上就要進入靈珠境界了,倒不如放他一個自由吧。畢竟夙九當時也是拚了命和我們並肩作戰的。】

楚離月覺得清輝說的有道理。

夙九的地位她原來不太了解,隻以為就是一個血狐王,後來看見雷狼王和沐依蝶他們對夙九的態度,才感覺不僅僅是如此。而夙九隻有夙涼這一個孩子,卻和她簽訂了最低等的獸仆契約,這確實不太合適。

【嗯,這次去我就跟他解除契約好了。】

清輝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和楚離月攜手用大陸山河珠傳送到了齊雲山中。

已經是夏日,齊雲山上卻並沒有太多樹,到處都是嶙峋怪石。

時不時吹過的風更是帶著讓很多人族一聞就覺得莫名不舒服的氣息,那是獸族聚集地散發出來的腥氣和戾氣,更讓這炎熱的夏日多了幾分躁動。

不過如今楚離月修為大進,和第一次進入齊雲山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這種程度的氣息並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出於對獸族的尊重,兩人並未直接傳送到飛雲陘之中,而是從齊雲山下開始飛行。清輝拉著楚離月的手,根本不需要她露出火焰羽翼,就帶著她飛上了天空。

從高處往下看,還能看見那座楚離月曾經在其中過夜、第一次遇到夙涼的獵人小屋,隻是變得更加破敗了。

兩人從空中飛過,人還未到,清輝的神識已經覆蓋了整個齊雲山。

雷狼王和靈蝶王悚然一驚,被這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巨大壓力從身上掃過,全身毛發都豎了起來,卻沒有一點兒反抗的心思,隻能老老實實地匍匐在地,猜測著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能。

夙九麵色一白,身後的巨大狐尾無法控製地爆了出來,才算是抵住了突如其來的氣勢。

不過這種氣勢中的氣息,夙九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立刻整理了一下衣冠,飛身而起,果然看見了從空中並肩而來的一男一女。

在玄元大陸上,除了楚離月和清輝之外,對清輝如今的修為最了解的應該就是夙九了。他看見清輝和楚離月,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前去:“兩位貴客光降,飛雲陘蓬蓽生輝啊。”

雙方寒暄了幾句,在飛雲陘中落了下來。

就算是清輝,來到飛雲陘內部也是第一次。

雖然齊雲山山勢險惡,醜陋嚴峻,看起來一片窮山惡水的樣子,不過飛雲陘中被夙九經營了這麼多年,已經變了許多。綠草如茵,樹木林立,野花盛放,飛泉流瀑,看得出來耗費了不少心力。

草叢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隻拖著大尾巴的淺粉色小毛球滾了出來,骨碌骨碌地滾到了楚離月腳前,讓楚離月停住了腳步。

小毛球努力站起來,原來是一隻粉色的小狐狸,不過身子很小,尾巴幾乎和身子同樣大小,兩隻前爪還捧著一個和它的頭一樣大的果子咯吱咯吱地啃著,同時還好奇地仰著頭看著這兩個氣息和同族都不一樣的陌生人。

夙九彎腰將它撈起來:“這是貴客,不要搗亂。”

粉色小狐狸哼哼唧唧叫了幾聲,從他手裏跳下來打著滾進入了草叢中跑遠了。

“族裏的幼崽,讓兩位見笑了。”夙九說話的時候,平素清冷如同世外謫仙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溫柔。

看得出來,他這個血狐王對於自己的種族是十分關切的。

以楚離月和清輝的修為,自然能夠察覺到周圍的草叢裏、樹枝中、陰影下都藏著一隻隻小動物,一個個都十分好奇地打量著他們。這些動物大部分都是狐狸,但是也有其他動物。

“請。”夙九甩了甩衣袖,那些小動物們立刻一個個狂奔而去,楚離月和清輝隨著他來到了飛雲陘中心的大樹下。

那株大樹看起來已經有了很多年頭,枝葉繁茂,遮蓋了好幾裏的地麵,樹下濃蔭如水,清風-流轉。

夙九請兩人在樹下的木桌旁邊坐下,兩個美麗少女端著茶水上來,伸出纖纖雪手為兩人斟茶倒水,姿勢十分美麗。

“帝君大人,楚家主可是有什麼吩咐?”血狐看起來並不喜歡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楚離月說道:“夙涼呢?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夙九的臉色僵了僵:“他?正在閉關修煉呢。”

楚離月有些詫異,她可是接收到了夙涼想和她見麵的消息才過來的,夙涼如果在閉關修煉不能見她為什麼會給她發消息?

倒是清輝笑了起來:“可是小狐狸又做了什麼事情惹惱了血狐王?為何又將他丟入了五風洞中?”

五風洞確實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但是也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以夙涼現在的修為,進入其中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吃點苦頭恐怕也少不了。

夙九的臉微微一紅:“孽子性情跳蕩,好不穩重,必得讓他吃些苦頭,才能成才。讓兩位見笑了。”

楚離月也笑了起來,原來小狐狸是被他爹處罰了啊。是不是在五風洞裏受了苦,想要出來又沒有到期限,隻能將自己叫來幫忙弄他出來?

“這樣啊……”楚離月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們今天來是想著和夙涼解除我和他之間的契約的。”

夙九的臉色一動,看向楚離月的目光也多了一縷驚喜。

雖然說楚離月看起來並不是什麼自私暴虐的性格,而且修為也越來越高,還是夜影帝君的未婚妻,未來必然是大陸第一女修者,夙九一直想著和他們搞好關係,對於夙涼和血狐一族都有無窮好處;可是夙涼和楚離月之間的契約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隱患,畢竟當初楚離月和夙涼締結的是最低等的獸仆契約,夙涼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楚離月手中,夙九心中一直擔心這件事情,卻又顧忌兩人的修為不好說出口。

現在楚離月主動提出解除契約,夙九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派人去將夙涼從五風洞中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