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華歌遠之妻

無力地睜開眼睛,楚離月覺得自己全身無一處不疼,就像是被人將所有骨骼拆散然後重新組裝了一遍一樣,到處都是尖銳的刺痛。

她用力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這個動作都艱難之極,因為隻要她略有動作,身體的各處就開始更加劇烈地疼痛起來。

抑製著昏迷的衝動,楚離月一點點打量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汙沾滿,完全分不清原來的真實顏色,一塊塊破裂的布條粘在身上,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被人用鞭子重重抽打留下的痕跡。

不過,頭頂上的繡花羅帳倒是十分華麗豪奢,看起來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微微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羅被,雖然已經沾染上了血跡,但是也能看出來質地精美,繡工精致,不是凡品。

這特麼的是怎麼回事啊,楚離月都忍不住要爆粗了。

她之前明明是在鎮守山陵墓中,和清輝一起去尋找機會取回頭骨,怎麼會突然到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床上,而且還被人打得遍體鱗傷?難道她不知不覺中了別人的暗算,被人活捉了?

楚離月慢慢催動玄力,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這一下,她更是不由大驚。

她現在是成珠一階!她的玄珠元魂是一株清媚香!

這不是她,不是楚離月,而是別人的身體。楚離月慢慢舉起一隻手,放在眼前仔細觀看,才確定這真的不是自己的手。

她的手雖然也是細膩柔白,得到了玄力滋潤之後,更是變得瑩白如玉,可是在這幾年的修煉中,她也不曾放棄練習刀法和各種冷兵器的用法,所以手指上還是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但是這隻手沒有。

一點兒繭子都沒有,柔嫩無比。

想起這具身體的玄珠元魂居然是清媚香,楚離月當然明白為什麼這隻手這麼嬌嫩了。

因為這位根本就是和那些貴女一樣,把人生的最高目標定為嫁給一個好男人啊!清媚香能夠讓女子氣質清華、體態柔媚、自帶幽香,比楚離月在天元帝國見到的那些貴女使用的駐顏養容的那些元魂高檔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靠著這種玄珠元魂,都修煉到成珠一階,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楚離月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慢慢地坐起身來。破爛的衣服已經緊緊粘在她的身上,隨著她的動作,扯動了剛剛愈合的傷口,一些傷口再次流出血來。

她咬著牙抬起腳,踩向床前地毯上的繡鞋,這時候,房間側麵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體態修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披散著一頭半幹的漆黑長發,露出一張清雅的臉龐,秀眉如同刀裁,星目暗含冰冷。一身白色中衣將他的軀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脖子上的扣子都扣得緊緊的。

楚離月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他是什麼關係,隻能默默地收回腳,放在了被子裏。

“李月月,你還真是命大。”男人赤著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無聲無息地向著楚離月走了過來。

一種莫名的恐懼從楚離月心底升起,讓她情不自禁地向後縮了縮身體,這個動作再次牽扯到傷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咬緊了下唇。

這是原主的恐懼嗎?

這個男人,看起來容貌秀雅,氣質溫和,可是楚離月就是能感覺到他溫和表麵下的陰冷和狠戾。

他坐在床邊,伸出手撥弄著自己的長發,漫不經心地用玄力將頭發蒸幹,才轉過頭來對著楚離月冷冷一笑:“豹筋厲絲鞭下,三十鞭還沒死的,你是頭一個。”

楚離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垂下了眼睛不敢接口,生怕一個字不對露出破綻被這個危險的男人除掉。

“李月月,你記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當初跟你說好了,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你答應得好好的,報酬也已經送到了你們李家。現在你居然改變主意,開始對我用那些齷齪伎倆?”

男人的臉越逼越近,幾乎貼在了楚離月臉上,他那雙眼睛裏的陰狠毫無遮掩,似乎隨時都能把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你最好想想清楚,我不是非要你這個妻子,可是你們李家卻不能失去我這個女婿。你信不信你今天死了,明天李家不但不會為你出頭,還會把你的姐妹們送上來給我挑選?”男人陰冷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小刀,可惜的是如今的李月月已經換了人,再也不會被刺得心血橫流。

男人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楚離月:“既然三十鞭打了,一天不能抹藥,你也沒有死,那就老老實實地聽話,做好我華歌遠的妻子,不要再貪圖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楚離月聽到“華歌遠”這個名字,差點猛然抬頭去看那張臉,可是卻還是忍住了,隻是用完好的雙手緊緊捏著身體兩側的被子,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華歌遠看到她的動作,以為她是不得不接受命運,於是冷冷哼了一聲,就抬腳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楚離月就無力地躺倒在了床上。

華歌遠!居然是華歌遠!媽蛋,她怎麼會突然變成了華歌遠的妻子什麼李月月!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明明清輝特意將蜃華珠給她佩戴在身上,完全能夠抵禦迷離空玉草的迷幻效果,為什麼她還是突然跑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什麼世界?像蜃華珠裏一樣的幻境?還是穿越時空回到了當初清輝他們那個時代?

清輝總是說他們的大師兄如何溫文爾雅,長袖善舞,人緣極好,楚離月也一直把華歌遠想象成一個溫潤書生、謙謙君子的模樣,可是現在一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華歌遠雖然相貌秀雅,表麵上十分溫和,可是在他靠近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具身體本能的恐懼說明,他根本不是個什麼君子。能讓自己的妻子怕成這個樣子的男人,會是一個溫潤君子?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具身體的傷勢根本就是他讓人打了,或者親自打了李月月三十鞭,而且還一天不許抹藥!

這種行徑就不僅僅是惡劣這麼簡單的了,對自己的妻子這樣做,簡直就是一種扭曲變-態。

而且,楚離月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血腥氣,雖然不是特別濃烈,但是卻非常危險。就是那種如果你一句話說錯,他都有可能一把掐死你的感覺。

楚離月的頭都要大了。

不管是幻境也罷,還是穿越也罷,好歹像是上次那樣,用她自己的身體和身份啊。現在這種修為和身份,她怎麼和華歌遠相處?萬一一不小心就被他給殺掉了,在現實中她是不是也就會隨之死掉了?

正在苦惱之時,屋門再次打開,華歌遠拿著一個小瓶子走了進來。

他冷冷地把瓶子丟在床邊的櫃子上:“去沐浴,然後抹藥。”看到楚離月不動,他冷哼了一聲,“怎麼?要我親自抱你去沐浴?”

華歌遠的眼神在方才他走出來的側門上兜了一圈,落在了艱難地坐起身的楚離月身上,麵色莫測:“看來我的娘子身體不適,是否需要為夫效勞?”

楚離月連忙搖頭。

看著楚離月的動作,華歌遠的眼底浮起一片陰影,冷哼著坐了下來。

楚離月忍著痛,一點點踩上了繡鞋,又慢慢伸出手拿起了櫃子上的藥瓶,一瘸一拐地向著方才華歌遠沐浴後出現的那扇側門走去。

這裏應該是沐浴的地方吧,希望不要走錯。如果錯了,就裝作太害怕的樣子,應該能蒙混過去。

提心吊膽地走到側門前,楚離月覺得背上一直好像有一道冷冷的目光,似乎想要直刺入她的心口。加上傷口的疼痛,讓她的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慢慢拉開側門,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房間。

白玉地板,鑲嵌著玄晶的巨大燈盞,雕刻著花紋的金色牆磚,怎麼看怎麼一股土豪之風。不過也確實很華麗。

一大一小兩個湯池毗鄰,都冒著騰騰的熱氣。

楚離月走到小池邊上,慢慢地滑入水中,熱水浸泡的舒爽感覺、衣服和傷口脫離的感覺夾雜在一起,不知道是疼還是爽。

血色在水麵上蔓延,楚離月咬著牙脫光了衣服後就站了起來。她不敢多泡,怕傷口發炎。用旁邊的幹淨布巾擦幹了身上的水漬,從玉瓶中摸出藥膏,一點點塗抹在自己身上。

背後看不見,她隻能盡量憑著自己的感覺,忍著疼反手自己一點點塗抹。

不過,藥膏的效果倒是真的很好,擦上去之後,疼痛立刻減輕。擦完藥膏的時候,最開始擦藥的地方,傷口都已經開始愈合了。

把一切料理完畢之後,已經用了將近一個時辰。

楚離月穿上了早就在這邊櫃子裏準備好的女式中衣,催動玄力蒸幹了自己的長發,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華歌遠仍舊坐在床邊,隻是手中多了一本書,斜靠在床背上,垂著眼睛正在看書。

如果第一眼看見華歌遠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模樣,楚離月一定會覺得,清輝對他的形容是非常準確的。

可是她已經見識到了華歌遠不為人知的一麵,知道了他真正的麵目,就再也不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聽見楚離月的腳步聲,華歌遠放下了手中的書,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算你識趣。李月月,你隻要乖乖的,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我就會讓你活著,並且擁有華歌遠之妻的名分。”

他向前傾身,毫無征兆地將雙手插入楚離月的兩個腋窩之下,輕而易舉地把她舉起來放到了床裏麵。

楚離月換了身體,雖然意識仍在,可是反應卻完全跟不上,隻能白著一張臉任由對方像擺布一個洋娃娃一樣把她放在內側,推倒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