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捉奸在床
祝公公覷著太子妃佟氏的空,謹慎地彙報著:“娘娘,奴才才剛見了太子爺安置在外麵的一個暗人,這一位也是跟著太子爺的老人了,忠心妥當,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特地讓奴才來請娘娘的示下!”
佟氏長了一張圓臉,乍一看很和氣,隻那雙大大的圓眼睛那麼幽幽地一轉,便讓人嚇得不敢看了。
她瞥了瞥祝公公,漫不經心地道:“既是太子爺的人,有什麼事兒,便等爺回來再說吧,我可不敢幹涉爺的政事。”
“回娘娘話,這不是政事,是爺的……後院之事!”祝公公頭垂得低低的。
果然,下一瞬,佟氏帶著護甲的手緊了緊,冷聲道:“後院?嗯,說說吧!”
“太子爺親口封了一位夫人,如今,懷孕了。”祝公公依然埋著頭,盡量言簡意賅。
佟氏的殿宇裏突然安靜下來,祝公公卻仿佛能聽見空氣中有火光在“吡啵”,還有太子妃重重的喘氣聲兒。
過了好一陣子,佟氏才硬壓著火氣,冷笑道:“這位暗人……倒確實是個忠心的!我一定會好好兒賞她的!”
盡管頭皮發麻,祝公公還是陪著小心表忠心:“是,娘娘,不管何時,咱們這些老奴都是娘娘的人,和娘娘一條心!”
“嗯,我也會好好賞你!那一位,幾個月了?”問著話的佟氏,圓臉上一派的陰鷙之情。
祝公公趕緊答:“自然是剛懷上!暗人知道了,便來告訴娘娘了,沒敢耽擱……”
“好!你帶上這個,即刻出宮,把這事直接和佟三爺說,也直接和佟三爺吩咐,是我說的,好好賞你和那個暗人。你把這事兒上、上、下、下地辦妥了,我再不會虧待你的!懂?”佟氏拿出一個銀質的牌子丟給祝公公,眼裏閃著淩厲的光,冷聲吩咐著。
祝公公欣喜地依言照辦,很快出得宮來,去見佟府的佟三爺了。
這佟三爺不是別個,正是曾經帶了一幫子黑衣人,招呼莫離扮“黃淑朗”吃雞,想強留下莫離,後被趙晅攔下的那個胖子。
胖子佟三兒全名佟國柱,和太子妃是同父同母所出的尚書府嫡子。
可他自小就胖,胖得做什麼事兒都氣喘心虛的,還常常生病,根本不能像別的文官家的孩子那樣好好地讀書,也不能像別的武官家的孩子那樣好好地練武,他的親娘家族裏有的是錢,那這佟三爺便自小被寵的什麼也不會,就是滿世界地溜達,欺男霸女地打發時間。
偏生這佟三爺腦子並不笨,做事兒呢也很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又與太子妃佟氏很有些姐弟感情,佟氏在外麵有什麼難辦的差事,便多交給他來處理。
如今,這佟三爺一聽祝公公的話,頓時就明了了,很是爽快地重賞了祝公公,自己開始想辦法,想一個既能解決了他姐姐這個煩惱,又完全和他們佟家沒有關係的辦法。
其實,像佟三爺這樣看似不務正業的人,京城哪個大家族裏都有一些的,隻不過呢,那些人大多都是庶子,像佟三爺這樣自小便文不成、武不就,到二十出頭的年紀,連個小官小校都沒能混上的嫡子,倒也不算多。
所以啊,佟三爺大部分時候也很寂寞的,還好,他有一個也很寂寞的朋友,身份尷尬卻又必須紈絝的朋友。
這個朋友呢,身份高貴,卻自打出生就注定了是個打醬油的,和佟三爺一樣,被早早地劃分為廢物堆裏的。他的名字嘛,叫做趙恒,是當今皇帝的三子,太子趙晉同齡的哥哥。
說來,這趙恒的親娘出身不顯,但也不算太低,一個嬪位。
可奈何,趙恒從出生時,就先天不良,雙手雙足共二十四個指頭,比常人多了兩個手指外加兩個腳趾,因此,人送外號“六對兒”!
這“六對兒”麼,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沒什麼不同的,照樣吃飯幹活兒,照樣娶妻生子,可偏偏,他生在了皇家,簡直就在出生時就被當成了怪物,也是自出生時起,他便沒有受過關注,連他的親娘,也因為生了他而受盡冷落,心思鬱結地早早便去了。
趙恒在皇子所長大,皇後因為他這個特殊的情況,完全不會當他是自己兒子的對手考慮,他倒也順順利利地長大成人了。
前些年及冠成禮,皇帝大手一揮,給了趙恒一座府邸,他便開始了在宮外沒人關注、沒人招惹的閑散生活。
那時候,因為他這個情況沒啥威脅,皇帝也沒有立儲君,幾位皇子便都和他交好著,而二皇子趙昌性子直爽,趙恒便和趙昌走得近了一些。
誰知道,皇帝老子一封封了老四當太子,入主東宮,這老二趙昌竟然想毒殺了老四,還鬧出威脅皇帝的事情來,後被貶為庶人,終身囚禁了。
那這老三趙恒,便被孤立了起來,尤其是太子,盡管對他人溫文爾雅的,可每次看見他都沒有一副好嘴臉。
太子可是儲君,他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京城上流社會的態度,那別人對這趙恒便也漸漸地疏離起來,以至於到後來,趙恒出門都沒什麼人搭理他了。
趙恒很無奈,也隻能常常泡泡酒樓茶館什麼的,自己找樂子了。
而佟國柱早期便和趙恒認識,鑒於佟國柱自己的情況跟趙恒頗有些相似之處,趙昌的事情出來之後,佟國柱雖然是水漲船高的太子舅爺,卻並沒有刻意冷落趙恒,還是會時常與他一起聚會喝茶吃酒什麼的。
這次太子爺因為陳良兵諫而出兵去鎮壓,佟國柱作為佟家看似無用、其實很會辦事的人員,他接到姐姐交待的事情,再細細地計較一番,便把腦筋動到了趙恒的身上。
佟三爺如往常一樣邀請了趙恒來喝酒,酒過三巡後,便和往常一樣,談起了女人,也談起了趙昌。
佟三爺先拋磚引玉:“三爺,按說,趙昌以前那個好色成性的德行,也不知道,如今被關在宗人府裏怎麼樣了?”
趙恒聽了歎氣道:“唉,佟三啊,女人這個東西呢,她和酒是一樣的道理,越喝越想喝,哪裏是能隨便戒掉的!二哥他被關著,隻怕更加好色呢!”
“哈哈哈!三爺,怎麼說你們也是兄弟一場,不如你給他送個把女人去,也好解解他的渴啊!”佟三爺笑得頗為不懷好意,那肥肥的身子,肉嘟嘟的亂顫著。
趙恒隻當佟三兒開玩笑呢,他身子一縮,酒杯一丟,沒好聲氣兒地說:“我可不敢!佟三,我還想留著我這條命,好好過日子呢。”
佟三接著往趙恒的杯子裏倒酒,狀似無意地笑道:“哈哈,我倒不信,難道,你真不曾去看過他,還是你擔心我和我太子姐夫告狀?”
“我自是信得過你佟三兄弟的,不過,我也確實沒有去看過他。終究,我是個膽小的,不想再惹是非了,以往和二哥親近的人,我就聽說修耕年曾去看過他幾次。”趙恒這話說得頗為感慨,畢竟是一父所生的親兄弟,想想對方的現狀,他不免也有些悲涼之感。
“修耕年?那是誰?”
“早些年是二哥外祖鎮國公吳林方身邊的門生,是個古怪的,孑然一身,倒也孤直。聽說,他在京城擺個代人寫信的攤兒,賺幾個小錢,還能勻出來去大理寺看二哥外祖,接濟他一些衣物吃食,偶爾也去看看我二哥。”
“哦,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可不是!對了,你可千萬不要和太子爺那邊說,這種事終究皇上也是知道的,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如今,太子在朝中頗有聲望,總不必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名聲。”到底,趙恒還是叮囑了佟三幾句,不是他多想,是不想自己兄弟再過得不好罷了。
佟三笑了,大肥手一揮,大聲說道:“你既知道,太子不會為了這些事傷了名聲,那還擔心什麼啊?來來來,不管他們,咱喝酒喝酒!”
兩人喝得醉熏熏地各自回去,趙恒倒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然而,佟三卻冷笑著步入了他父親的書房。
佟三和佟尚書仔細商議了一番,接著,佟尚書再去和太子的外祖父許太傅商議了一番,很快地,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如今,太子好好兒的,都還有那五皇子的外族出來搞事情呢,那些個老大老二老三便都要一一處置了才好,讓他們再生不出事情來!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嘛!
就目前來看,老大趙晅不在,沒法兒處置他;老五趙昇呢,還不能動,一動反而落了口實,也會讓陳良破釜沉舟;可老二趙昌老三趙恒,卻沒人關注的,此時正適合一勞永逸地都解決了!
況且,太子不在京城,日後正好可以擺脫嫌疑!
幾下裏一合計,一條一箭多雕的好計策便形成了。
沒過幾日,蘇各各在湯嬤嬤和兩個侍衛地陪同下,去街上買些適合給嬰兒做小衣的衣料,正走到一處小巷時,不料,斜刺裏竟衝出來兩批人,持刀拿槍的。
也不知他們怎麼回事,一批逃來一批追的,很快便追到了蘇各各的青布小車旁。
倆侍衛隻道是地痞流氓打鬥,還帶著看熱鬧的心情瞧了幾眼,誰知道眨眼工夫,其中一批人便趁亂鑽進蘇各各的車裏,另一批人趁亂殺了那兩個侍衛,一起劫持著蘇各各走了。
蘇各各冷不丁地看到車上跳上來兩個虯須大漢,一個手刀便劈昏了湯嬤嬤將她丟下車,他們則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驚叫一聲,蘇各各便嚇暈了過去。
等到蘇各各再醒來時,卻是在一間燈火昏暗的房間裏,身下的被褥綿軟溫涼,鼻間還有淺淡的香氣浮動。
蘇各各正在疑惑間,卻猛然發現,自己身邊竟然躺著個男人!
蘇各各驚得睜大了眼睛努力去看,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在夢中,興許是太子爺回到了她的小院吧?
然而,再仔細看,這男人赤著上半身,皮膚白皙,並不醜陋,麵容瞧著似曾相識,閉著雙目兀自睡得深沉,可他確確實實不是太子趙晉啊!
這一驚嚇,差點又把蘇各各給嚇死過去,可此時此刻,她頭皮發麻得連嚇死過去也不敢了!
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竟然也隻著肚兜褻衣,這般的情景,若是被人看見了,自己是決計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
但是,“我肚子裏還有龍子龍孫哪!為著他,我可不能輕易死了啊!”,這般的聲音,在蘇各各的腦子裏狂喊著。
可惜,還沒等蘇各各理清思路,屋外便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湯嬤嬤的嗓音夾雜在打鬥聲裏,飄進了蘇各各的耳裏:“快,快,去救夫人!總算找著他們了,也不知道夫人在哪裏,怎麼樣了……”
蘇各各剛才還在想著,到底有誰能來救自己一救,然而此刻,她真是急得恨不能有隱身法讓自己消失了,無可奈何之下,她慌張地拉起身旁的男人臂膀,想著怎麼的也得先把這男人藏起來也好啊。
可是吧,這男人睡得跟死豬一樣,蘇各各慌亂之間非但沒有拉動他,還被他墜得一下子失力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事情就是有這麼巧!就是在這般香豔曖昧的情景下,房門推開了,湯嬤嬤嘴裏的“快快快……”嘎然而止了,門口一群青綢短打的男人眼珠子瞪得都要掉下來了。
蘇各各拚命地從男人身上爬起來,兩人手拚命地亂舞著,舌頭打著結:“不,不,不是的!有人陷害我,我不認識他!我沒有,我是清白的……”
門口的人們眼珠子總算開始轉動了,然而,看看床上躺著的赤裸男人,再看看床下丟了一地的散亂衣物,青綢短打的男人們,最終眼睛都貪婪地盯在了,蘇各各白皙的兩條胳膊和胸口的飽滿上。
湯嬤嬤總算回過味兒來了,她拚命地把男人們推出去,再拚命地關上了房門,等她再回頭看向蘇各各的臉時,卻沒有了往日的諂媚和討好。
她麵色幾變,嘴唇歙合著,終是尖聲罵道:“你,你怎麼能這樣!這讓我怎麼和爺交待!你這是要我死嗎?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枉我求了太子妃的人來救你,卻是這副光景!這可怎麼辦才好?”
蘇各各腦子裏嗡嗡嗡地直響,她隻覺得全身的汗毛直豎著:完了,離死不遠了!
可事情還沒有完呢,正在這時,男人終於被吵醒了,他惶惶然地坐起來,看見蘇各各,比見了鬼還奇怪,而這一刻,湯嬤嬤也看清了男人的臉相,頓時,房間裏同時響起了兩道尖叫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