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恪王怎麼你了?

第43章 恪王怎麼你了?

莫離提了銀子和吃食,滿心滿眼的高興。

她仔細地辨認著來路,倒也順利地摸回了那棲身的小院。推開虛掩的院門,裏麵還是和她走時一樣的安靜。

莫離放好吃食,解下裝逼的長劍,皺眉看著這小院,還是決定著要好好收拾一番。

也不知,這裏的主人,幾時會回來,但不管怎樣,若是她客客氣氣地和人家講清楚,或許,人家也不在意她住著吧?是吧是吧?

莫離是個樂觀的人,她卷卷袖子,把頭發裹好,打算先把廚房整理一下,興許啊,從此以後,她就能在這裏安然地住下了呢!

~~~~~~~我是承恩伯府嫁女兒的分割線~~~~~~~~~

轉眼間已經八月初五了,承恩伯府越來越熱鬧起來。

今日,孫都尉府上要派人來搬嫁妝安床,明日就是承恩伯府嫡女出嫁的大喜日子了。

蔡氏忙得腳不沾地,卻也十分的喜氣洋洋。

大女兒嫁了,就該為兒子相看媳婦了,不管伯爺心向著誰,隻要媳婦進了門,她把家裏的事讓媳婦一接手,她倒要看看,你伯爺還有臉什麼事都偏著那個姓薑的賤人!

莫伯深也挺忙碌的,他的爵位雖然不高,可好歹不是貧門小戶,職位雖然也不高,可好歹也是個京官兒,總有那麼幾個知己好友的,來道賀送禮的,他呀且忙著應酬呢!

隻是,他心中那份忐忑之意,卻還是時不時地出來騷擾一下他的心思,所以,嫁嫡女這麼大的事,於他看起來卻並不十分高興。

那日,他與圓弓說話之後,回來便支吾著隻說人家並沒有放在心上便打發了薑姨娘,可他自己卻一直心虛地擔心著恪王府會有什麼作為。

時間一天天過去,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可圓弓的那句話,卻總在他心頭徘徊不去,這事兒啊,便像是沒有脫的另一隻靴子一樣,等著落下來的心情哪,十分地折磨人。

明日孫家來迎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遇見圓弓,可即便遇見了,他又能說什麼呢?唉,但願哪,恪王能把我們這些人都給忘了!

令莫伯深心中不安的恪王趙昕,此刻,正默默地坐在窗下的貴妃榻上。

落日餘暉,透過小院的樹梢,灑在窗台上,也給他柔美小巧的臉頰染上了一層金黃。可是,他背脊挺直,身姿端然,那淺淺的一層金黃,便怎麼也無法溫暖,他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漠疏離。

樂珠默默地看著,默默地又轉身離開,去忙活她自己的事兒了。

二小姐越發古怪了,最近幾乎不再開口說話,總是這樣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盤算些什麼。晚上,她攀那麵牆,倒是攀得更勤了些,似乎看著她都能躍上牆頭了,可是,她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她還是想出去見恪王?可她該當知道,即使她躍過了這樹雪齋的院牆,她也出不了承恩伯府呀。

樂珠百思不得其解,也隻好當作沒看見了。

前院不斷有熱鬧的招呼賓客的聲音傳來,今日,仆從們也都到前院去幫忙了,樹雪齋更顯得幽靜而孤寂了。

薑姨娘親自拎了食盒,把一些點心吃食在圓桌上一一放好,才輕手輕腳走到窗邊,拿手在女兒眼前輕輕擺動,片刻後,才見女兒微轉過頭來看向她。

薑姨娘看著女兒沉靜的臉龐,不由得心中隱隱難過,柔聲說:“梨兒又想什麼呢?恪王的事……你不必擔心太過,不管什麼事,有你爹和娘在呢!今日,府中有宴請,廚房的人都忙得很,估摸著晚膳必是要晚了些的,娘拿了些吃食給你,不如,你先用一些?”

趙昕這幾日天天聽這話,心中鬱悶極了,他垂下眼睛,不說話也不動。

薑姨娘自去拿了些吃食過來,坐到女兒對麵,溫柔又執著地看著她。

趙昕無法,拗不過薑姨娘的心意,隻好默默地拿起吃了些,他忽然問:“明日,孫家都會來些什麼人?”

“嘿?怎麼梨兒也關心起這些了?”薑姨娘雖疑惑,但到底還是高興女兒終於願意開口講話了。

“孫都尉會來嗎?”趙昕隻管問自己想知道的事,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盡快離開這裏。

“孫都尉?你這孩子呀,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哪有公爹上門迎親的!自然不會來。”

“那孫家誰會來?”

“成親,自然是新姑爺來迎親啊!新姑爺是孫都尉的第七子,改日若是你大姐回門認親,你該稱他為姐夫。”

“就隻他?他一個人來?”

“哎喲!我的兒!你以前也看過幾次人家迎親,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怎好一個人來,總有幾個至交好友一起來的,幫忙接親,催妝,迎娶什麼的!”

“我能見他們嗎?”

“見他們?梨兒,你要見誰?你……想做什麼?”說到這裏,薑姨娘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知薑姨娘臉上起疑心了,可趙昕還是將心中的想法,直說到底了:“孫家的人!我想見孫家的人,最好是孫都尉,或者……圓弓!”

“圓,圓弓?!梨兒?你,你怎麼知道圓弓這個人?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下,薑姨娘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婦人們深居內宅,除非當家主母,一般不會知道外麵的許多事情,更何況,那些是男人們的事。這圓弓將軍,是恪王的親隨這樣的事,她也是才知道的呢,而女兒卻竟然直呼其名!

趙昕不想解釋,況且,發生在他身上的,這麼離奇的事情,要怎麼解釋?

他沉默著,但那冷然的樣子,落在薑姨娘眼裏,就是無聲地堅持。

薑姨娘看了她好久,才試探著說:“梨兒?你……你認識,圓弓將軍?”

趙昕想到癸水事件後,至今薑姨娘對他那原身恪王的誤解和恨意,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很不舒服。

眼前這名慈祥和藹的婦人,對她傾盡了心力地關愛,他一點兒也不想她誤解自己,盡管,如今他那身子被別人占據著,但早晚,他是要回去的!

趙昕低垂著眼瞼,篤定地說:“是,我認識。我也認識,趙昕!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說的是真的?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薑姨娘驚訝極了,甚至一下子站了起來。

太可怕了!難道,她的女兒已然與男子私會過了?而這個男子,竟然還是恪王?!

“我……很久就認識了。我一時還不能和你說。可隻要讓我見到圓弓,我就能讓他明白了。”

“不!梨兒!你一定要說清楚!你……偷偷見恪王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和他有……有些什麼?”薑姨娘一把抓住趙昕的手,臉都白了,她隻覺得全身發緊,連握著趙昕的手,都有些微微地抖。

“呃……我……”

趙昕想不到薑姨娘的反應會是這樣的。這婦人,她不是應該很高興嗎?他以前盡管不太和人交往,可好歹也是文武全才的王爺,能認識他、和他攀上關係,不該異常高興的嗎?她這是,怕什麼呢?

薑姨娘心急如焚,隻覺得事情嚴重得超乎想象。

怪不得女兒會在街上抱住恪王,還說占了身子這樣的話!

這……都是幾時的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她啊!該死的樂珠,她沒有好好看顧梨兒嗎?怎麼能讓梨兒發生這麼大的事!

薑姨娘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她快速地跑去關了房門,也關了窗戶,回頭來雙手緊抓住莫梨的肩,兩眼上下打量著她,緊張的問:“梨兒!你告訴娘!那個恪王是不是……是不是摸你了?或者他有沒有……做,做,總之,他有沒有怎麼你?啊?”

趙昕看著婦人緊張得冒汗的額角,心裏無比鬱悶,“我能說,你女兒已經死了嗎?我能說,現在這是我的身子了嗎?我能說,不是我要摸,是我不得不摸啊!我什麼都做了!我該怎麼的,都怎麼的了!”

但最終,趙昕說不出口那些話。這婦人愛女至深,才讓他體會到了前半生從未體會到的東西,那些溫暖是他心底曾經隱隱渴盼的,如今,他若說了,這婦人會如何……

罷,不說也罷!

他輕輕推開婦人的手,聲音平靜無波:“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你想得那些事,恪王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娘,我不想多說,你該相信我。”

薑姨娘愣住了,呆呆地望著莫梨的臉。

這是自女兒大病以來,第一次主動叫她“娘”!

看著女兒冷靜的臉,薑姨娘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陌生,這種陌生,不是她大病初愈時的反常舉動帶給她的疑惑,而是讓她覺得可以信任地一種篤定。

薑姨娘漸漸讓自己放鬆下來,可她口氣卻沒有鬆動:“好,我相信你。隻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和恪王認識的?”

這幾日,趙昕日日思前想後,想得已經夠多了,到目前為止,不管是他這身子,還是莫府這宅子,若是她想要一個人出去,幾乎不可能。

他若想離開這裏,不管是薑姨娘,還是樂珠,他都必須得到她們地幫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