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遠處的雲彩。
太陽又藏到了雲彩裏準備下山了,天色也變得有些暗。
溫晗打了一個哈欠:“看來,我又能解脫了。”
秦澈看了溫晗一眼,眸中的情愫隱隱約約有些看不清楚。
太陽落下,天,徹底黑了。
溫晗和秦澈待在東宮之中,換了一天,身子總算是屬於自己的了。
東宮的桌上鋪滿了奏折,秦澈將其中的東西一一講給溫晗聽。
溫晗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才能換過來,隻是齊國的江山不能毀,秦澈辛辛苦苦奪走的東西溫晗也不希望就這樣被自己敗壞了。
如今天黑,溫晗準備多學點東西,明天演起來也像一些。
溫晗平日看秦澈端著的範,卻不知道其中有這麼多的門道。
之前溫晗為了回到京城,苦苦布置了三年,也學了不少輔佐君王的策略,可輔佐終究不是自己去做君王。
溫晗一向散漫慣了,聽著秦澈給自己講,眼皮都快要抬不起,卻還要勉強睜著眼睛繼續學下去。
溫晗學著秦澈的模樣拿起朱砂筆,卻是忍不住吐槽道:“太子的位子真難做,總算明白之前的太子為什麼總是稱病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換回來。”
秦澈看著溫晗,也有些心疼,喉間輕動,開口道:“要不然我們明天再……”
“不用了,直接學吧,東西學到我的身上,便都是我的了,指不定以後我就是皇帝,你就是皇帝的賢內助。”
溫晗說著,朱砂筆敲了敲秦澈的鼻尖,嘴角的笑容依舊好看。
秦澈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鬼機靈。”
溫晗抿了嘴角,繼續低頭批改奏折,之前秦澈隻知道秦澈總是很晚睡,那時候她是親王府的謀士如玉,偶爾幫秦澈讀幾份奏折。
那時還以為她幫了多大的忙,現在看起來,溫晗看得奏折不過是秦澈每日工作量裏很小的一部分,或許秦澈吃個飯的功夫就看完了。
溫晗托腮,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抬眸,還能看見眼前的人。
秦澈的眉毛擰在一起,眼睛盯著手中的奏折,燭光之下映襯出男子的臉頰,帶了幾分認真的模樣,比往日看起來還要好看。
溫晗托腮看著,竟是有些入神。
初識的時候溫晗覺得他紈絝登徒,一肚子的壞心眼,後來了解了,方知道這廝真的是個傻子,心裏有一股軸勁,隻要是認準了事情,秦澈想要去做,必定用自己的全力去做,絕對不會放棄。
秦澈看著奏折上的字,猛然抬頭,瞧著溫晗。
慌忙間溫晗低下頭,繼續看眼前的奏折。
秦澈看著溫晗的動作,嘴角帶了一抹笑意,終是又低下了頭。
這些事,自己從小就開始鑽研。
秦澈很早就知道,這江山是他的,晗晗想要一下子學那麼多的東西,必然有些勞累。
秦澈開口,想讓溫晗先去床榻上休息。
隻是一抬眼,秦澈才瞧見溫晗已經在桌上睡著了。
毛筆扔在了一邊,眼眸緊緊閉著。
忙了一天,前一天也沒有睡好,想來晗晗也累壞了。
秦澈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溫晗身邊,小心翼翼地將溫晗抱到床榻上,自己將剩下的事情全都忙完。
眼睛也有些花了,秦澈揉了揉眼睛,伸手向著懷裏摸了一下,將白日楚淩交給他的地圖拿了出來,他想好了,明天就去楚淩說的地方瞧一瞧,看看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將她們快點換回來了。
秦澈看著地圖上的路,終是又收了起來,繼續批改奏折。
溫晗醒來的時候,她又變成了太子殿下,被劉公公趕鴨子上架地去上朝。
溫晗勉強擠出了吃早飯的時間。
秦澈瞧著溫晗走了,也起身出門了。
楚淩說的沒錯,道館離京城不遠,秦澈到的時候,還沒有到中午。
秦澈抬眸,看著頭頂的“靜花觀”三個字,就是這裏了。
今日秦澈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裙,畢竟到道館,若是穿男裝顯得有些奇怪。
秦澈捏了手中的扇子,進了靜花庵。
靜花觀不大,秦澈走進去,腳下是一段不寬的石子路,走不了幾步路,對麵就是正堂。
正堂的門開著,卻看不清楚裏麵的模樣。
石子路的兩側種滿了花花草草,紅綠相稱,很是好看。
石子路上,道姑身穿玄色衣袍,拿著掃帚在掃地。
秦澈向前一步,開口問道:“請問你們的觀主在哪?”
道姑抬眸,看了秦澈一眼:“我就是這裏的觀主,靜華。”
靜華上下將秦澈打量了一遍,還未等秦澈再開口,便道:“你進來吧。”
秦澈應聲,隨著靜華進了正堂。
靜華將掃帚放在了一邊。
靜華看起來四十出頭的模樣,皮膚卻保養得極好,一雙眸是細長的,瞧著秦澈。
靜華抬手,秦澈坐下。
靜花觀裏空蕩蕩的,秦澈不禁左右瞧了瞧,又聽靜華開口道:“靜花觀裏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才會是這裏的觀主。”
冷冷的聲音。
秦澈頷首,又道:“是楚淩讓我來的,今日我來,是有事情想要求觀主。”
靜華沒有再看秦澈,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
秦澈一怔,又看著靜華。
眼前的這位觀主,實在有些奇怪。
觀主將茶杯端起來,看著茶杯中的茶葉,輕輕吹了兩下,又冷冷開口道:“將自己的靈魂寄宿在一個女子的身體裏,肯定是不甘心吧。”
秦澈的眉動了一下,楚淩說的沒錯,眼前的人果然知曉靈魂互換之事,自己和晗晗換回來的事情有戲了。
心裏想著,隻是秦澈還未開口,靜華又慢悠悠道:“這個世界,身為女子,終究有太多的不便,你們從一出生就是男子,所以便一刻的女人也當不得了?”
諷刺的語調。
溫晗的眉心皺起,看著靜華的目光看向了他。
那目光很冷,也很不友善。
靜華冷哼一聲,笑道:“隻有給你們女兒身試一試,才能讓你們知道什麼是碰的了的,什麼是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