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隻是笑，淡淡的調子在唇齒之間暈開，溫晗趴在他的背上，一句句的聽著。
他唱的很好聽，頂好的嗓子，頂好的調子。
耳邊的風似是他的伴奏，這樣真好，她回來了，她的男人也回來了。
秦澈背著溫晗回了關雎堂。
外麵查的再嚴，關雎堂的密室依舊是最安全的地方。
掌櫃將茶壺端下來便退下了，畢恭畢敬的模樣。
秦澈瞧著，眸子眯起來，晗晗長大了，已經有自己的地方了。
關雎堂他來了很多次，卻從來不知道晗晗就是這裏的幕後老大。
也從不知關雎堂中還有這樣的一個密室。
楚淩和衛妍被請進了屋，楚淩的手中攥著一張字條，表情有些凝重。
直到開了門，楚淩看著屋內的人，麵上一驚，詫異道：“三哥，你真的在這裏？！”
嘴角頓了頓，身後的門都忘了關：“你知不知道外麵的人都已經找你找瘋了。”
楚淩站在秦澈的身側，秦澈卻沒答，隻是低頭給溫晗倒了一杯茶水端給溫晗。
溫晗習慣性地接過去，似是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楚淩的目光又轉到了溫晗的臉上，手掌抬起來：“你……”
這一下是指著溫晗的。
末了手掌又移過來指到了秦澈的身上：“還有你！”
衛妍關了門，靜靜看著這一些卻沒有說話。
倒是楚淩激動地很，手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看著溫晗道：“說！你是不是給三哥下什麼蠱了？！”
說話間手指已經摸在了秦澈的脈搏上。
秦澈的眸子轉過來，有些嫌棄地看著他，冷聲道：“看出來什麼了？”
楚淩搖了搖頭：“沒有……那你們……”
事情越發變得詭異。
楚淩向著溫晗的方向探了腦袋，嘴角撇了撇：“如玉，三哥是逃了兩國聯姻的婚事，你這麼做……”
話沒說完，秦澈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扇子。
扇子打在楚淩的腦袋上：“叫嫂子。”
“不是，這個事……”
……
楚淩終是被衛妍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衛妍看著溫晗，頓了半晌開口笑道：“若是三哥想好了，如玉姐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隻是你們冒著逃婚的危險，我希望你不是隻把她當做了……”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衛妍看著溫晗，之前這些話她已經說了一遍，若是溫晗和秦澈都想好了，她也不過是多一句嘴。
衛妍在外麵三年，嚐了很多苦，性子也沉穩了不少。
秦澈伸手攥住了溫晗的手掌，抬眸，冷了多年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
楚淩看著，微微一怔，他已不記得多久沒有看過三哥笑了。
秦澈看著楚淩和衛妍：“若是沒人的時候，你們可以不叫如玉嫂子，叫溫晗嫂子。”
話音落，眼前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溫晗的眸子動了動，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至於自己是回來複仇的事情，溫晗也改了一些。
楚淩和衛妍聽著，越聽越覺得奇幻。
楚淩抬手：“你是……”
溫晗點了點頭。
楚淩拍了拍腦袋，想起自己當初為了拆散如玉和秦澈還把秦澈對溫晗的思念描述的如此詳細……
衛妍的眸子動了一下，也想起前幾日自己和如玉之間的話……
如今想著，他們才算懂得如玉的“冥頑不靈”，還有她和秦澈之間的關係……
夫妻倆想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之前都鬧了不少的笑話……
衛妍狐疑：“那你們今日找我們過來……”
秦澈開口問道：“那一天晗晗中了冰火引的時候你為她把脈，可發現她的藥癮有什麼動靜？”
楚淩一怔，很快搖了搖頭：“菖蒲的手帕我全都查過，上麵除了冰火引再沒有其他的毒，你的藥癮又犯了？”
溫晗的眉頭頓著沒有說話。
衛妍看著溫晗和秦澈的表情，又道：“三皇兄，溫晗姐姐，那天楚淩走後發生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回去問問哥哥，哥哥那時候正在追殺楚淩，可能進了溫晗姐姐的房間。”
話說著，楚淩的胳膊肘懟了懟衛妍的，偏是衛妍沒理他，繼續說下去。
溫晗頷首：“好。”
秦澈攥著手中的茶杯，屋內的燭光很亮，他的目光在對麵的夫妻倆身上徘徊了一陣。
這夜，京城中人聲鼎沸，侍衛們舉著火把，找遍了整個京城。
關雎堂中的四個人，睡得十分舒服。
清晨的鳥叫聲格外的清脆，聖上睡在塌上，眉心皺了一下，嘴角呢喃：“沐青……”
眼眸抬起，眼前又是金晃晃的床榻，身側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聖上的眸子垂下，眼眸中帶了幾分失望。
微微咳嗽了一聲，聖上坐了起來，開口道：“立升，把朕的衣裳拿來。”
話音落，卻沒有回應。
聖上的眉頭皺緊，又叫了一聲：“立升……”
“父皇要更衣？”
一聲起，聖上一愣，看著一雙雲靴緩緩靠近。
喉間有什麼東西梗住了，皇上的目光向上移，一直看到來人的一雙重瞳。
眼眸瞪起，臉漲得有些紅：“你！”
“噓，父皇，兒臣今日是來和您談一場交易的。”
聖上的身子坐正，麵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威嚴。
他的鬢間滿是白發，眉頭擰緊，厲聲道：“胡鬧！立升呢？”
“劉公公最近太累，睡下了。”
秦澈向前走一步：“關於吳國十萬兵馬壓境的交易。”
“你！”
聖上已經，眼眸快要鼓了出來。
眼前的人麵上帶著笑意，眉宇間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當年他亦是這樣一步步走上皇位，滅皇族，屠百官，踏著累累白骨一步步坐上現在的位子。
“大膽！”
秦澈似是沒有聽到皇上的話，從袖中拿出一物。
“父皇，虎符在此，兒臣請求用二十萬兵馬換一場婚約！”
“癡心妄想！”
聖上大怒，胸口似是堵了什麼東西，手掌緊緊攥著身後的被子。
這是夢，這都是夢。
這是他最愛的兒子，也是他……
“想要娶楚國公主的人是你！大婚之上逃走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