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抿起，之前在溫府和太子府的時候，兩次年夜飯都被溫晗錯過了，後來在外謀劃，她早已經忘記了過年還是一個節日，如今看著眼前的菜色，她才發現原來古代的年夜飯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不管是皇家貴胄，到了這一天倒也省去了華而不實，帶了些填飽肚子的飯菜來。
筷子動了動，溫晗抬眸看著秦澈：“王爺，今日奴婢和您一起用膳？”
“嗯。”
秦澈的喉間發出一聲輕哼，不知是在應著溫晗的話還是怎的。
筷子拿在手上，溫晗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秦澈沒有著急動筷子，反而細細看著眼前的溫晗。
“很久沒吃過年夜飯了？”
溫晗應了一聲，筷子已經伸向了對麵的小黃魚。
在她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父母還沒有分開，母親年夜飯的時候也會做小黃魚給她吃，說是年年有餘的好兆頭。
後來她沒吃到，卻依舊年年有餘……
溫晗咬了兩口魚，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頭抬起，牽了一個笑容出來把這樣的回憶蓋了過去：“王爺有多久沒吃過這樣的年夜飯了？”
“本王第一次吃。”
秦澈的筷子還拿在手裏，後麵的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的話說完了，溫晗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動筷子，隻是看著自己吃飯。
溫晗的嘴角動了動，想來也是，堂堂皇家，總算是年夜飯也該精致一些，像這樣下裏巴人的飯菜，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嘴角動了動，溫晗拿起筷子為秦澈夾了菜，雙眸含笑，瞧著秦澈開口道：“那王爺就嚐嚐這個第一次。”
秦澈低頭，嘴張開，將飯菜吃了進去。
他從來沒有家，這是他吃的第一頓年夜飯，和家人一起吃的年夜飯。
對麵的姑娘吃的津津有味，好像隻要看著她吃，秦澈的心裏就會開心不少。
溫晗的筷子動了兩下，心裏有個疙瘩，憋了很久，終是忍不住問出來：“今日雲王說……”
秦澈手中的筷子握的緊了些，周身帶了幾分戾氣。
溫晗卻恍若未聞，隻是將自己的腦袋都埋在了飯碗裏。
“楚國的公主來了，王爺之前就讓奴婢調查楚國的公主，可是為了娶她？”
秦澈手中的筷子攥緊，頭低著，冷聲開口：“約法三章中說，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
溫晗低頭，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下去。
看來，是真的了。
楚國雖弱小，地理位置卻是極好，若是能和楚國聯姻，秦澈占據了有利的地勢，又得了聖上的厚愛，江山自然更近了。
作為一個謀士，這樣的消息對於溫晗來說是有利的。
溫晗不喜歡現在的雲王，她收回她的話，現在的雲王，太急功近利，確實沒有秦澈適合被輔佐。
或許是她的心左右了她，可她已決定，就算陳止墨不願意，她也會幫助秦澈。
她會調查當年太子案的事件真相，可她的心已經偏了。
楚國的公主是秦澈走上前去最大的一塊墊腳基石，這塊基石的突然到來，溫晗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她的心起起伏伏，卻不知能不能高興的起來。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
溫晗依舊穿了紅色的衣裳，霜鶴齋的上上下下都熱鬧的很，溫晗左右瞧著，倒也喜慶。
隻是溫晗走了兩步，卻聽見不遠處有竹板落下的聲音，應該是在打什麼人。
溫晗狐疑，向著聲音的地方走了過去，隻看見魏賢在板凳上趴著，兩邊的小廝揮舞著竹板，打的很是用力。
魏賢的額頭已經出了汗，臉頰也是蒼白的顏色，偏是一聲都沒有吭，隻是趴在那裏。
他的手掌緊緊攥著，不知道已經被打了多少下。
小廝們算著個數，總算將竹板放了下來。
溫晗上前，兩側的小廝都恭恭敬敬地請安。
雖說溫晗的位子沒有比他們高出多少，可王爺寵著她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溫晗看著板凳上快要被打的昏過去的魏賢，開口問道：“打了多少下？”
小廝舔了舔嘴角，答道：“王爺有命，打了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
溫晗狐疑，這還真的是不小的責罰，要不是魏賢有些武功底子，身子也強壯，怕是三十板子下去就已經沒了性命。
溫晗又問道：“是犯了什麼罪？”
小廝變得有些磕磕巴巴，兩個人互相懟了懟，還是其中的一個小廝先說了實話：“昨個姑娘不是被七公主抓走了，偏是魏大人不在，沒有及時向王爺稟報，王爺就治了魏大人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溫晗頷首，看著板凳上虛弱的魏賢，原是因為這件事情。
開口：“打也打完了，快點扶著魏大人下去上藥休息吧。”
“是。”
小廝應了一聲，架著魏賢從板凳上站起來。
厚厚的板子放在一邊，魏賢的屁股已經打開了花，偏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倒是個真漢子。
溫晗的眉頭皺了一下，有一個聲音從她的身後傳過來：”覺得本王殘忍？“
溫晗回頭，慌忙準備給秦澈請安。
卻是秦澈伸手，直接製止了溫晗的動作將她扶了起來。
他看著溫晗，又道：“還是覺得自責？”
溫晗沒說話，身子站直。
架著魏賢的小廝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絲毫沒有察覺到秦澈的存在。
小廝架著魏賢向前走，忽是有一人瘋癲顛向著魏賢的方向跑了過來。
小廝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來人就已經撞了上來。
不需多想，眼前的瘋姑娘就是思蘭。
小廝愣了半晌，準備將思蘭踹走，卻是魏賢虛弱開口：“等等。”
“魏大人……”
小廝應聲，就算他們剛才打了他，他還是值得尊敬的魏大人。
魏賢的眼眸抬起，看著眼前的人。
思蘭也站起來，眼角還帶了淚花，嗚嗚的抽噎了兩聲。
魏賢的嘴角牽著，強扯出一絲笑意來：“我沒事……思蘭，別哭了。”
聲音都變得軟了很多，兩個小廝不知是怎麼回事，都不敢插話，之前之前就聽說魏大人在府裏養了一個瘋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