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擾也是一件美事。
秦澈在看書,冷不防開口道:“聽說,孫嬤嬤失蹤了。”
“哦?是嗎?”
“嗯。”
“那還真不是個好消息,她是個挺好的嬤嬤呢。”
溫晗歎了口氣,語調裏帶了幾分悲傷。
秦澈的餘光瞧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姑娘,她的表情很平淡,或許說,太平淡了。
書放在了一邊,霜鶴齋的燭光又滅了。
“如玉。”
“嗯……”
帶了睡意的語調,溫晗是真的有些睡了。
“本王讓你過來,是讓你助本王入眠的。”
“嗯?”
溫晗狐疑,迷迷糊糊睜開眼,聽不懂秦澈話中的意思,他想讓她哄他睡覺?
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秦澈開口,慵懶的聲音撞入溫晗的耳膜。
“隻要聽你的藥方,本王睡得就會熟一些。”
……
溫晗的嘴角抽了抽,這……
秦澈聽著她沒有動靜,又開口道:“說吧,本王聽著呢,應該可以很快入眠。”
……
溫晗無奈,可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她勉強抬起眼眸,強忍著睡意開口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齊國之事溫晗早已研究了太久,很多東西都看的透徹,娓娓道來之時也有話說。
隻是溫晗實在困了,她說了許久,床榻上的人呼吸漸漸均勻。
溫晗輕了輕嗓子,開口叫了一聲:“王爺。”
沒有回應。
溫晗噓了一聲,眸子合上,鬆了口氣總算可以睡覺了。
怎知床榻上的人又開口,迷迷糊糊的聲音:“嗯……本王還沒有睡熟,繼續說……”
……
溫晗精神了許多,心裏滿滿的埋怨,抬眸,瞪了秦澈一眼。
“不許瞪本王。”
說話間又翻了個身……
溫晗無語,不知秦澈這廝是不是背後長了一雙夜光的眼睛。
嘴角張開,又自顧自地說了一會兒。
也不知說了多久,溫晗的眼皮已經開始打顫,再也撐不住,就這般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溫晗醒來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秦澈又去上朝了,她的嗓子卻因為昨夜說了太多的話,幹的難受。
好在桌邊放了一壺水,溫晗起身,向著喉嚨裏灌了許多的水才恢複過來。
輕聲咳嗽了兩聲。
她的嗓子本來就不太好,還為秦澈講了半宿。
秦澈這廝,就是會整人。
溫晗捏著手中的茶杯,也不知昨夜的話秦澈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抬眸,瞧著霜鶴齋的布局,還和幾年前的一模一樣。
溫晗的眸子轉過,這兩日太過匆忙沒有發現,就連之前鑫爺的小床還在,隻是那隻狐狸……
溫晗吐了一口氣,罷了,陳止墨保住了鑫爺的屍體,三年沒有絲毫的損傷,他們把鑫爺的屍體放在了太子的故鄉,狐王總是會去看她,之前是偷偷摸摸的,後來被溫晗發現了,便開始正大光明地看。
直到陳止墨和她走的時候,狐王還一直守著鑫爺的屍體。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溫晗記得,臨走的時候她對鑫爺說過的諾言。
鑫爺已經不住在這兒了,溫晗轉身,瞧著對麵的“依桃苑”三個字,三年了,牌匾依舊被擦得幹幹淨淨。
轉身,沒有任何的停留,現在的她是住在溢香閣的。
秦澈下朝回來,看著空蕩蕩的霜鶴齋,眸子垂下,身側的小廝多了一句嘴:“王爺,她走了。”
“嗯。”
秦澈應下,似是沒太在意。
身後的楚淩卻像是嗅到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向前打探道:“三哥,他們說誰呢?”
“沒有誰。”
秦澈開口,聲音冷冰冰的。
楚淩撞在了冰牆上,嫌棄開口道:“嗬,就算三哥不說我也知道,定是你在府中新藏的狐狸精吧。”
秦澈沒理他,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壺裏倒出來的卻是茶,茶香沁鼻,隻需一聞,便知是上好的茶。
秦澈的目光狐疑,掃過一邊的小廝。
小廝的麵上含著笑意:“王爺,溫姑娘今日來過。”
“嗯。”
這麼說,這茶應該也是溫瑤沏的。
秦澈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楚淩在一邊卻來了精神,開口道:“要我說,三哥你真的得長點心了,人家溫姑娘哪點不好,她是從太子府出來的,受盡了委屈卻還是要跟著三哥,三哥你也該對人家好一些,莫要總是冷落了她,之前是那個水性楊花,現在又是個來曆不明不白的女子,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接受溫小姐是因為還在情傷裏沒走出來,誰知道卻是根本不知道珍惜。”
秦澈垂眸,似是沒有聽到楚淩在他耳邊說的話。
眼眸垂下,看著桌上的茶水,緩聲開口道:“本王渴了,換壺白水上來。”
一邊的小廝將茶水端了下去。
楚淩吐了口氣,嫌棄道:“感情的事情你總是一團糟,三年了你還是這樣,我醫得好你的身子,卻真的醫不好你的心,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拚盡了全力沒有救活她……”
“楚淩,你不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還是兄弟。”
秦澈開口,聲音很冷,眼前的杯子是空的,秦澈卻將它拿起來,做著喝水的模樣。
楚淩咽了咽唾沫,三年了,這個地方還是秦澈心裏的禁區。
楚淩無奈,又開口道:“我也沒說什麼……”
“你若是那麼喜歡溫瑤,你把她娶回去,別在本王的府上供著。”
“我倒是願意娶,你要是這麼說……”
秦澈抬眸,對上楚淩的眸。
楚淩看著秦澈的眼神,剛才想說的吹牛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喉間咽了咽唾沫,一瞬便變得有些慫。
秦澈開口:“你若有時間就去管管自己的家庭,不要來管本王。”
“我……”
“拜了堂的如何不是夫妻?”
楚淩咬牙,頭低下來:“你有不願意提到事情,我也有不願意提的事情……都不說才最好。”
小廝將白水端了進來,秦澈倒了一杯水,白色的蒸汽鋪麵而來。
秦澈開口:“本王未吃你家大米,卻包了你的吃住,你的事情,本王如何管不得。”
話音落,楚淩張了張嘴,終隻是開口:“好好好,我管不得你,不聽話的病人,慢慢憂思成疾才好,我才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