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挑眉:“禮物都已經送去清點,愛卿怎還有禮物?”
衛侯笑:“這份禮物,還要請殿下親自來看看。”
皇上的身子向前傾了一些。
衛侯拍了拍手掌,殿門開,外麵的風雪依舊,小太監領著幾個女子走進來。
女子都裹著厚厚的披風,應是在抵禦外麵的嚴寒。
聖上看著,立刻來了興趣,眼睛亮了一下。
幾位娘娘看著,皆是低下了頭,唯有榮淑儀坐在座位上,隨陛下一起看著進來的女子。
女子進了殿內,一齊跪下請安。
女子各個都是嗓音清脆,請安的聲音恍若出穀的黃鸝。
聖上的目光盯在女子身上,顯然對衛侯送來的這批美人很感興趣。
衛侯笑:“這些女子都是微臣在征戰過程中找到的當地出名的美人,不光人長得好看,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若是留在宮中做舞姬,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聖上拍案大笑:“愛卿當真得朕之心。”
衛侯拱手謝禮,又坐回了座位上。
小太監擺了擺手,本來在台上表演的舞姬都退了下去,樂師的音調轉了幾聲,換了一曲。
曲調悠揚,女子們起身,頭還都低垂著看不清楚容顏。
樂聲再起,女子伸手,素手皆白皙好看。
脖頸上的帶子解開,披風落地,露出裏麵穿著的輕紗,更露出藏起來的佳人。
樂聲再變,佳人的手掌抬起,在大殿的中間跳起舞來。
腳步輕挪,身子婀娜,眾人看著,都不禁感慨,衛侯是從哪裏找到了這般絕世的佳人。
一找還是五個,各個都是傾國傾城的主兒。
衛侯為了討好聖上,為衛妍贖罪,還真是做好了準備。
樂聲悠揚,舞姿美豔,這樣的宴席,真是一場享受。
眾人看著舞蹈,男子的眼珠都一動不動盯在舞姬的身上。
寧公子本坐在座位上吃菜,可自從女子的披風掉下的那一刻起,寧公子的眼眸就一直盯著其中的一個舞姬看。
舞姬們變化舞蹈隊形,寧公子的目光也隨著她走。
看著看著,寧公子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靜淑儀看著,眉頭皺起來,瞧著寧公子,本是想用目光告訴他他已經失態。
可寧公子的眼睛就像是已經長在了舞姬的身上,哪裏還能看得見靜淑儀的目光。
靜淑儀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宮女去叫一下寧公子。
隻是宮女還沒有應聲,寧公子卻已經大喊一聲:“妹妹!”
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寧公子吸引了過去。
寧公子是聖上收的義子,雖然沒什麼名分,卻一直住在皇宮之中。
義子義子,皇宮中的事情,不需要說眾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說寧公子還有心智不全的毛病,可在聖上的壽辰上失態?
聖上的麵色一黑,瞧著寧公子。
寧公子似是不知道大家在看著自己,嘴巴張開,又叫了一聲:“妹妹!”
他的眼睛看著一個舞姬,話也是對她說的。
樂師的調子亂了一點。
舞姬們的動作有些對不上。
聖上開口,還未說話,卻是寧公子看著的那個舞姬轉了一下眼眸,身子轉了一圈,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
身子跳起,直直向著嬪妃的席位跑了過去。
眾人驚。
當眾刺殺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齊國殿內的審查一嚴再嚴,卻依舊防不住。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來人啊!有刺客!”
寧公子又嘶聲力竭地吼了一聲:“妹妹!”
聲音裏是滿滿的無奈,淚水從寧公子的眼眶滑落。
舞姬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緊,刺殺的方向也很準確——靜淑儀!
嬪妃席上的人到處亂竄。
五皇子上前,一腳踹飛了舞姬手中的匕首。
舞姬咬牙,想要撿起匕首繼續追,卻是五皇子又是一腳,將舞姬踹到在地上。
門外的侍衛已經進來,幾人上前,將舞姬困了起來。
剩下的幾個舞姬都已經嚇得不會說話,衛侯伸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珠。
聖上的表情隻能用難看至極來形容,眾人都想要躲得遠遠地,唯有寧公子步步向前:“妹妹,你別來!”
頭搖成了撥浪鼓,臉上的淚珠還掛著。
靜淑儀看著,趕忙開口道:“寧兒,不要胡鬧。”
“嗬,劉靜,我看不要胡鬧的是你才對!”
五皇子剛才的那一腳踹的不輕,女子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一雙眸子裝滿了恨意,隻是瞪著靜淑儀。
寧公子上前,伸手捂住了舞姬的嘴巴,他搖著頭,一下又一下。
聖上坐直了身子:“你想要告靜淑儀?”
舞姬的嘴巴被寧公子堵上了,頭卻點了點,目光炯炯,是難以磨滅的恨意。
聖上的身子倚著座椅:“嗯,到朕這裏來刺殺,來告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聲音很輕,殿內卻沒人敢說話。
聖上的眸子眯著,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所以,你們都想用這樣的方法,來皇宮裏麵鬧!”
聖上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殿內更加安靜,隻能聽得見門外的風兒還在呼嘯著吹著。
聖上的臉上滿是怒氣,這樣的事情,最是難以決斷。
若是聖上不理,是昏君,若是聖上理了,類似的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多。
靜淑儀的眸子垂下,沒有說話。
身側的宮人上前,將寧公子拉走。
舞姬抬眸,看著聖上,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隻是如今看在聖上眼中,卻盡是煩心。
舞姬開口:“我想讓她死,用什麼樣的辦法,都要讓她死!”
“好,好好好!”
聖上咬牙,每一個好字裏麵都是帶了怒氣的。
聖上的眼眸抬起,眸中帶了戾氣:“告禦狀在前朝是要受釘板之刑的,隻要你受了,朕就審你的案子,可好?”
舞姬目光未變:“隻要能讓她付出代價,怎樣都好!”
聲音堅定。
聖上點頭:“好!”
靜淑儀也站上前來:“陛下,妾身有罪。”
聖上瞪了靜淑儀一眼,心中更是煩躁:“朕不管你有罪還是沒罪,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朕現在就辦這件姑娘的事情,來人啊,上釘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