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狀剛剛立下,秦澈魔咒一般的話似是又響在他的耳邊……
“每日按時給晗晗吃藥……”
“藥要冷一炷香才能服下去……”
……
楚淩的手掌抬起,在自己的眼前扇了扇。
頭隱隱作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自己這個郎中,早晚得被這對夫妻氣的吐血。
呸,溫晗才不配嫁給秦澈……
楚淩撇了撇嘴,他房中有六個丫鬟,派五個來照顧溫晗,秦澈總該挑不出錯了。
再撐過這五天,溫晗差不多就有救了。
楚淩想著,倒也高興,高興自己的末日總算要結束了。
楚淩叫了丫鬟過來,又配好了七天的藥量,自己一人跑去一品居喝花酒去了。
秦澈的信中不知寫了什麼內容,楚淩等了兩天,沒等到秦澈回來,倒是等到了另外一夥人。
一品居的酒再好,房裏住了個祖宗,楚淩也隻敢帶回家裏來喝。
這日楚淩打了一缸酒,掐指一算,溫晗的藥癮再過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再調養兩天也該醒過來了。
到時候自己把所有的情況和溫晗一說,溫晗願意找秦澈就去找,想要自己回太子府就回,反正他這間小廟可容不下這麼大的一尊大佛。
溫晗自己長腿走的攔不住,秦澈總不能賴到他的頭上。
一想到溫晗要走,楚淩的心裏就美滋滋的,腳步快了,嘴邊也哼了小曲兒。
隻是楚淩還沒走到門口,小廝就急匆匆地跑過來:“爺,不好了,家裏來人了。”
楚淩揚了眉毛:“來什麼人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是呀,那群人來勢洶洶,後麵兩個人更是一頂一的高手,小的們想攔也攔不住,他們直接進屋去了。”
“進屋去了?”
楚淩狐疑,雖然自己的醫名很臭,可平日裏也很懂易容之術,混跡江湖沒靠過臉,仇家找上來的幾率不大。
莫不是找他來看病的?
小廝的手抖了抖,又道:“他們來了之後,還到處找呢,他們……”
“找?!”
楚淩猛然抬頭,手中的酒缸遞給小廝,匆忙向著屋內走去。
屋內的小廝丫鬟們齊刷刷站做兩排,是平日裏沒有的乖巧。
院內擺了兩頂轎子,轎夫們站在一邊,一言不發,似是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府邸。
楚淩不敢耽誤,繞過主房走到旁邊的客房,一進門,就看見三個背影背對著他,屋內的丫鬟都恭敬地站著,溫晗還在床上躺著。
聽到了身後的聲響,為首的背影轉了過來,楚淩瞧著她的臉,喉間動了一下。
“太……”
後麵的那個字淹沒在太子的眼神裏。
太子看了楚淩一眼,冷聲道:“帶她離開。”
身邊的兩位侍衛應了一聲,上前將溫晗抬了起來。
“誒,等一下……”
太子看著楚淩。
楚淩的眼眸轉了轉,扯了一個笑臉,開口道:“公子,這位姑娘的病還沒有全好,我是個郎中,還要給她調養幾日。”
麵對太子的目光,末了楚淩又加了一句:“因為這位姑娘的病最開始就是由我調理的,若是臨時換了郎中,怕是配不好藥。”
太子看了他半晌:“剛才你的婢女說你已經把後兩天的藥開好了。”
楚淩抬眸,恨不得用目光將婢女們淩遲。
婢女們齊刷刷地低下了頭。
楚淩又笑道:“隻是姑娘的病還沒有痊愈……”
“剛才她們還說,你這幾日高興,說她的病快好了,終於可以走了。”
……
楚淩的笑僵在了臉上,舌頭不會動彈了。
屋內的氣氛一時很是尷尬,沉寂了一會兒之後,太子又開口道:“走吧,把她抬回去。”
“是。”
太子走在前頭,兩個侍衛也抬著溫晗向外走。
院內停了轎子,太子此次來的目的十分明顯。
楚淩向著左邊移動了一步,又擋住了太子的路:“公子,這個……”
“你要相信,讓我把她帶走,是最好的選擇。”
太子開口,冷冷打斷了楚淩的話。
楚淩一愣,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子沒有再理他,繞過楚淩向著院子裏麵走去,兩個侍衛看著,也隨著太子走了。
溫晗被抬到了轎子上,溫晗的藥也一起帶了上去,太子坐到另一頂轎子上,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若是再有人來,你就說她從來沒在你這裏住過。”
楚淩回頭,太子已經放下了簾子,轎夫抬著轎子向外走,隻剩下屋內站著板正的丫鬟們。
楚淩聽著太子的話,一拍腦門:“三哥不會出事了吧……”
楚淩急匆匆出了門,門前的小廝還站著,手裏還拿著剛才的那一缸酒:“爺,他們已經走了,您的酒……”
楚淩擺了擺手,根本沒時間理他,小廝抱著酒,嗅著香味,默默擦了擦自己的口水繼續堅守在崗位上。
楚淩一路向著衛侯府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吵吵鬧鬧楚淩都未聽進耳中,秦澈去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楚淩要找衛妍去打聽一下。
衛侯府在京城的旺區裏,越往那邊走,人便越多。
快到衛侯府的那條路更是人滿為患,人擠著人,楚淩已經跑不了了,隻能挪動著腳步向著前麵擠。
楚淩曾經也走過這條路很多次,這麼擠還是第一次見。
楚淩暗自罵了一句:“一出事事都是連起來的。”
楚淩向著前麵看去,衛侯府的門前似是聚集了很多人,大家站著,卻不走。
這是?
楚淩狐疑,又向著前麵擠了擠,看著眼前的一幕,眉頭忍不住一蹙。
衛侯府的門很高,衛妍站在門上,一身粉紅衣裳,眉宇間依舊是刁蠻任性的模樣。
衛妍的手中拿著一個繡球,回頭向著侯府內喊道:“爹,我不想嫁給你說的那些人,您若是一定要逼我,我就把這個繡球扔下去,扔到誰我都嫁,我就是不嫁給你說的那些人。”
語氣刁蠻的很,府內衛侯和衛卿站著,皆是焦急的很。
衛卿擺了擺手,喊道:“妹妹你可想清楚了,這一繡球扔下去,你的夫君就定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不知道,他可能殘疾可能一無是處,還可能打妻子,這些人怎麼能和爹為你認真挑選的人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