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的胳膊緊緊抱住男子的腰,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溫晗喊道:“要死一起死,能死在千裏馬上,我此生也算值得了。”
馬兒的速度已經很快,可惜馬兒的速度越快,溫晗抱得也就越緊,他們已經出了落英觀,到最後難受的還是男子的腰。
男子拉了手中的韁繩,馬兒停住,溫晗吐了兩口氣,男子嫌棄道:“男女授受不親!”
溫晗停了片刻,鬆開了抱在男子腰上的胳膊,一心想要把她從馬上摔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事情還真不少。
溫晗的手還拽著馬鞍,生怕男子什麼時候又突然拉動了韁繩。
男子磨了磨牙,下一秒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手掌抬起,狠狠拍在馬背上:“疾風,跑!”
話音落,疾風又開始快速地跑了起來。
溫晗不妨,手掌抓著馬鞍,疾風在原地繞著圈跑,溫晗咬緊了牙關,努力保持著自己不從馬上摔下來。
男子抱著胳膊在一邊圍觀,溫晗拚了吃奶的力氣,總算抓住了疾風的韁繩!
男子一怔,溫晗卻已經在疾風的馬背上坐正了,溫晗俯下身子,疾風還在繞著圈的跑,溫晗的頭發被風兒吹起來,依舊是灰頭土臉的模樣,有些東西卻不太一樣了。
溫晗摸了摸疾風的鬃毛,男子的手臂僵在原地,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
從小到大,除了他,沒有人能夠騎得了疾風!
隻是眼前的人!
眼前的女子!
明明是卑微若螻蟻的裝扮,明明是一個道觀中逃命的人,怎會?!
溫晗的臉頰在疾風的頭頂蹭了蹭,手中的韁繩拉緊,不知疾風是不是太累了,這一下竟然真的停下了。
還停在了男子的麵前。
男子抬頭,仰望馬上的溫晗。
這一次,輪到溫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了。
男子看著溫晗的笑,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些,臉頰轉向別處,嫌棄道:“你可知本將是何人?”
溫晗笑:“五皇子,落英觀的事情重要,上馬吧。”
五皇子抬頭:“你!”
這麼說話,真不舒服。
溫晗笑:“五皇子自幼苦讀兵書,十歲不顧皇命偷跑到戰場上,十三歲領兵,十五歲為將,十八歲平定東邊蠻夷,胯下疾風馬,在齊國中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女子也是欽佩,今日一見,傳言非虛。”
五皇子聽了溫晗的話,頭揚的高了些,卻不再看溫晗。
溫晗又道:“隻是落英觀的事情實在緊急,我知道許多隱情,若是讓 士兵隨意抓了去,怕是不能將所有的事情一一稟報給五皇子,剛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五皇子見諒。”
五皇子轉了轉眸子看著溫晗:“什麼事?”
溫晗拽著韁繩,剛想開口,卻是五皇子又開口道:“等等!”
溫晗狐疑。
“先讓本將上去!本將不習慣這麼和人說話。”
溫晗點了點頭,五皇子又道:“疾風向來隻聽本將的話,能被女子馴服,真是丟臉。”
話音落,五皇子的腳踩在腳蹬上,剛想上馬,誰知疾風的馬蹄猛然動了一下,五皇子不妨,直接被摔在了地上,溫晗拽著韁繩,還好好的在馬上呆著。
末了,疾風還舒服的長哼了一聲。
溫晗的嘴角抽了抽,不知該說什麼好。
五皇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從地上爬了起來,怒道:“疾風,胡鬧!”
說著,五皇子又踩了腳蹬子,疾風的後蹄抬起,第二次把五皇子摔在了地上。
溫晗的嘴角頓了一下,憋著笑意,果然是十歲偷跑去戰場的皇子!
五皇子這一次沒有摔倒,勉強還能蹲穩,麵上有些掛不住,眼神向著溫晗的方向偏了一眼。
溫晗伸手拍了拍疾風的鬃毛,緩緩開口道:“疾風乖,讓你的主人上來。”
疾風又叫了一聲,五皇子嫌棄道:“不用你說!”
溫晗閉上了嘴巴,五皇子又踩了腳蹬。
這一次,疾風還沒開始動彈,五皇子的腿一個用力,剛好跨坐到溫晗的身後,雙腿夾緊了馬背,疾風叫喚了一聲。
五皇子磨牙道:“叫,再叫本將把你送去屠宰場!”
溫晗擰眉:“殿下,這是一匹好馬。”
“在遇見你之前,這是一匹好馬!”
……
溫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五皇子抬手,直接抓住了韁繩,溫晗的身子被她困在懷裏,五皇子的眸子轉了轉,開口道:“你一個女子,在道觀做什麼?”
五皇子早已被疾風和溫晗氣的沒了精神,疾風走得速度慢了些,五皇子的眼皮也垂了下來,聲調平平,再沒了武神的氣質。
溫晗開口:“殿下來落英觀做什麼?”
“捉拿燕賊,通緝秦澈。”
“落英觀引燕入京的事?”
“嗬,什麼引燕入京,本將回京的路上早已經將燕賊一網打盡,小小的一撮人,還妄圖踏足我齊國的境內,小小的落英觀,還真以為能翻了我齊國的天,紈絝的蕭王爺,還想謀取父皇的江山?”
五皇子一句句地說著,越說越激動,溫晗垂首。
五皇子說完了,方覺得不對,又冷哼一聲道:“本將在問你問題,怎麼變成你問本將了!軍機不可泄露!”
溫晗垂首:“小女子知道。”
“知道個大頭鬼!”
五皇子地聲音之中是滿滿地嫌棄,軍隊之中無女子,都是打打殺殺的事情,五皇子遇見的最多的女子就是程雅,對於程雅刁蠻的性子,五皇子雖然讓著,卻也恨不得拒之於千裏之外。
在五皇子的眼中,女子要麼是柔柔弱弱全無作用,要麼是程雅般的驕縱成性,不管是哪一種都是難辦的很。
他沒有母後,也放養慣了,父皇這次召他回京,副將說多半是為了為他擇妻的事情。
五皇子覺得擇妻沒什麼關係,反正橫著豎著都是個女的,也不會被帶到戰場上去,頂多自己努力幾次讓她早點給父皇生個孫子就是了。
可這事想起來,五皇子還是會隱隱的覺得頭疼。
對於女人,五皇子最沒經驗,也最沒辦法,能躲一刻就是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