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穿著楚淩的衣裳,大搖大擺又向著春桃苑的方向走去。
春桃苑的門前,桃姑站在一邊,幾個大漢將芙蓉和男子團團圍住,此刻芙蓉兩人早已占了弱勢,蹲在中間被大漢們打著,桃姑冷哼一聲,不給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春桃苑是好欺負的。
溫晗緩步走到桃姑身後,瞧著眼前景象,輕笑道:“桃姑,今個兒春桃苑不招待客人了?”
桃姑回首:“當……”
隻說了一個字,桃姑卻是怔住,眼前的人不正是?!
桃姑咬牙切齒,看著大漢們指著溫晗怒聲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大漢怔住,趕忙棄了芙蓉和男子,向著溫晗而來。
溫晗笑,腳尖踮起,桃姑的耳垂一痛,再抬首時,溫晗已經坐在了春桃苑旁邊的樹上,手掌一揮扔下了兩樣物件。
桃姑定睛一看,掉下來的是個錢袋子和她的耳環,桃姑撿起,一打開錢袋子便瞧見了裏麵的銀子,正正好好三十兩。
溫晗在樹上笑著拋了手中另一個錢袋子又接住,嘴角含笑:“桃姑,小爺記得,我們是初次相見吧?怎麼還要抓我?”
桃姑瞧著錢袋子裏的錢,眼睛早已經發了光:“公子說的沒錯,我春桃苑裏盡是美人,我這就叫人給公子安排幾個好看的。”
就算此刻溫晗一身女裝,她也能毫不尷尬地叫聲公子出來。
溫晗從樹上跳下來,手中依舊抓著錢袋子,笑道:“眼前這不正有一男一女,還請桃姑帶下去收拾收拾,小爺就要她倆了。”
桃姑是風塵場裏打轉的主,瞧著溫晗手中的錢袋趕忙回首斥道:“還愣著做什麼,把他們兩個抬下去收拾收拾!英子,你引公子去迎春客房。”出手就三十兩,可是一筆大生意。
聞言,英子引著溫晗進了春桃苑,桃姑帶著芙蓉和男子進了後園去給溫晗準備。
春桃苑中有些吵,皆是推杯換盞,姑娘們姿態妖嬈,酥胸半露,雖是在外麵的大場,那些男人的眼睛和手還是忍不住到處亂放,溫晗搖頭,姑娘倒是好看,隻是不知道這地方要養出多少眼眶烏黑步子輕浮的公子哥。
英子一路引著溫晗向內,內裏倒是多了許多單間,也安靜些,牆麵皆鏤空雕花,精致好看,隱約可瞧見屋內之人。
眼前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女子抹著淚水從屋裏跑了出來,急急忙忙下了樓,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溫晗不禁怔住托腮,瞧著女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樓梯邊上,又聽屋內傳來一男子的聲音:“蕭公子,這女人照顧不周,我再給你換一個!”
“別別別,佳人都隻可遠觀,李兄讓我多看兩眼就好了。”
溫晗的瞳孔微縮,這,是他的聲音!
人倒黴的時候喝個涼水都塞牙,溫晗倒黴的時候逛個妓院都能遇見秦澈!
溫晗隔著雕花的牆向著裏麵瞥了一眼,果然看見登徒子一身紫衣端坐對麵,心中無端生了火,溫晗不禁暗自咒罵,果然是忘不了老本行,登徒子就是登徒子,逛個妓院都能把姑娘折磨哭了,也不知道變態成什麼樣子!
溫晗在外麵暗自跺腳,屋內的秦澈卻站了起來,溫晗怔住,見到了秦澈還是繞道走比較好。
誰知桃姑從旁邊走來,瞧見了溫晗便是滿麵春光,看著溫晗身側的英子斥道:“英子,怎麼招待公子的!怎麼還沒將公子送到迎春客房去!”
溫晗此刻不敢說話,隻能向著桃姑擺了擺手,拉著英子想讓英子繼續帶路,確實眼前客房的門已經開了,溫晗趕忙將腦袋垂下,卻是桃姑催命的聲音又來了:“公子你怎麼了,莫不是不舒服,人我都給公子準備好了,隻要公子到了迎春客房,不一會兒就給送您送過去。”
溫晗咬牙,秦澈的步子已經停在了她的身側,聲音響起:“你怎麼來了?”
溫晗不禁暗罵,咬著牙直起身子和秦澈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一臉討好的笑意,連她自己都有點嫌棄,明明真正來逛青樓的人是秦澈,她心虛什麼?!
秦澈挑眉:“你怕我?”
“不怕!”咬牙切齒,說的用力。
隻是一看到他,溫晗就會想到他手心的暖,想起他的懷抱,想起他印在額間的吻。
伸手錘了腦袋,說好的就當是被狗摸了呢!
“為什麼不回鴿兄的信?”
溫晗撫額,總不能說她在躲著他。
他打量她半晌,身子向前傾:“你穿著楚淩的衣裳?”
溫晗笑:“額……半路借的……”說著向後退了一步。
“哦,借的?”秦澈向前追了一步。
桃姑在旁邊瞧了半天,此刻笑道:“公子若是和蕭公子認識的話,何不同桌,我這就去安排將人帶過來。”
溫晗撫額,這老鴇……
秦澈看著她:“你還點了人?”
“我……”舌頭打了結。
這點事怎就說不清楚了!
溫晗抬首,秦澈的眸中顯然帶了怒氣,壓得她說不出話,她強撐了氣勢,剛想開口,卻是屋內走出一人:“蕭公子在外麵做什麼?桃姑,剛才的姑娘伺候的不如意,趕緊給蕭公子找個新的過來。”
“不必了。”
秦澈開口,伸手抱起溫晗。
溫晗怔住,雙腳已經騰空,耳畔是秦澈的聲音:“我還得把逃跑的狐狸送回家。”
語氣雖是冷冰冰的,話卻是說不出的曖昧。
溫晗怔住,所有人都怔住,秦澈的走了兩步,轉頭看了桃姑一眼,開口道:“把她點的人交給我的屬下帶回去,這是定金。”
大步,離去,隻剩下一錠金子從袖口落下,桃姑的眼珠子瞪得鼓,今個兒真是走了財運了!
春桃苑的人皆是目送秦澈抱著溫晗出了門,大家瞧不見溫晗的臉,隻歎如今的小倌越穿越好,如今的富貴公子口味越來越重。
溫晗咬牙瞪著秦澈:“你放我下來!”
秦澈未理,將溫晗抱到了馬車上。
溫晗撫額坐著,馬車搖晃,她挑了簾子向著外麵瞧,隨即又放了簾子,怒目瞧著秦澈道:“登徒子,這不是向溫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