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瞳孔一縮,暗叫不好,這一聲人發出的狐叫……
果然,屋外的溫瑤聽到這一聲叫喚,怒聲道:“誰都不能進去?若是姐姐在裏麵發生了什麼危險,豈是你一個丫鬟可以負擔的起的?!”
溫瑤的臉漲的通紅,話音剛落就開始不停地咳嗽了起來,一邊的丫鬟幫溫瑤順氣,另一邊的丫鬟向前一步走到艾草麵前,厲聲道:“我家小姐讓你讓開!”
說罷,丫鬟伸手想要硬闖,艾草趕忙攔著,卻是一下不妨,竟讓丫鬟鑽了空子,吱呀一聲,明玉廂的門,被推開了!
明玉廂不大又沒有屏風,屋內景象屋外一目了然。
溫晗躺在床榻上,衣衫微亂,用桌邊的糕點逗著膝蓋上的鑫爺,順便還學著鑫爺叫喚了兩聲,這樣的景象,倒是十分融洽。
聽見門開了,溫晗抬眸,眉心蹙起,帶了幾分嫌棄開口道:“怎麼回事?”
艾草垂首:“奴婢想要勸著,隻是二小姐一定要進來,奴婢才……”
溫晗的眉頭沒有解開:“自己出去領板子吧。”
“是。”
溫瑤瞧著,這才開口道:“還請姐姐不要動怒於丫鬟,是我聽著姐姐的房中多有異動,以為姐姐出了事情,這才毛毛躁躁地想要進來,咳咳,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溫瑤垂首,病弱西子模樣。
溫晗還是第一次瞧見溫家的這位二小姐,溫瑤久病在塌,體質纖弱,更是見不得狐狸這種帶毛的動物,溫晗有幾次帶著狐狸皮站在采雲閣的外麵,瞧著精致的裝飾和嚴密的守衛,也想知道溫家這位二小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今一見,溫晗方知溫丞相的用意,溫晗也算見過眾多美人,可在溫瑤麵前怕皆是黯然失色,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大美人大抵也不過如此了吧。
溫晗起身,細細端詳著眼前的溫瑤,溫瑤垂首,卻突然輕笑一聲開口:“姐姐,你的玉佩歪了。”
說罷,溫瑤向前一步,伸手幫溫晗係好了玉佩,唇角彎彎,輕聲開口道:“妹妹聽聞此玉佩是太子所贈,故而姐姐日日戴在身上,這般姻緣,妹妹當真羨慕,明日太子生辰,妹妹因病怕是去不了了,本是準備托姐姐給太子送一份禮物過去,今日瞧著,姐姐去了大抵就是對太子最好的禮物了。”
這一番話曲曲折折,溫晗不明其意,隻是眼前的人……
溫晗垂首,瞧著溫瑤帶著幾分病態白的臉龐,終究瞧不清楚這副絕佳皮囊之下的東西,隻得向後退了一步,抬手吩咐道:“妹妹有什麼想送過去的,和母親說就好了,妹妹身子不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溫瑤應了一聲,又囑托了一旁的婢女將紅棗甘草湯放下才出了門。
艾草看著人走了,垂首道:“小姐,奴婢錯了,甘願受罰。”
溫晗捏著下巴搖了搖頭,思索片刻道:“艾草,一個普通女子想要突破你打開明玉廂的門,有幾分可能?”
艾草一怔,猛地抬首道:“小姐,二小姐身邊的那個丫鬟定是經過過專業的訓練!”
“哦?”溫晗的指尖劃過腰間玉佩,區區溫府,還真是藏龍臥虎。
不過溫瑤和溫玖不同,雖都是占據一方土地,溫瑤卻知見好就收,溫晗也不是喜歡亂咬人的野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點還是懂得,隻是溫家素來最遠爭鬥的二小姐,有點意思。
溫晗又正了正自己的玉佩:“除了溫瑤,還有誰來了?”
聽了這話,艾草的臉上卻帶了幾分惶恐,怯生道:“小姐不在的時候,太子和王爺都為小姐送來了一件衣裳,估摸著是為明日的太子宴準備的,小姐可要瞧瞧?”
溫晗挑眉:“這倆人倒是難得的心有靈犀,拿來看看。”
艾草應了一聲,出門叫兩個婢女托著裝了衣裳的木盒進來。
一件是藍色曲裾,袖口用金線繡了牡丹,精致典雅,添了幾分端莊高貴。
一件是素色襦裙,無什麼多餘的配飾,唯裙邊杏花繡的精致,倒簡單樸素的很。
溫晗瞧著兩件衣裙,唇角動了動:“把東西放下先下去吧,我自己看看。”
丫鬟們退下,屋內又隻剩下了溫晗和鑫爺兩個,溫晗的手撫過兩件衣裳,皆是上好的綢緞,絕佳的繡工,隻是……
鑫爺搖著發黑的尾巴上前,踩了踩第一件衣裳,又踩了踩第二件衣裳。
“嗷嗚”都挺好看的,你要是不想穿,你頂著爺的黑尾巴,爺去給你參加宴席。
溫晗翻了個白眼:“你怎麼知道我不想穿?”
“嗷嗚”這兩件衣服根本不符合你的風格嘛。
溫晗一怔,手掌落在衣裙上,蹙眉道:“是呀,你也知道,可他為什麼?”
鑫爺做了個嗑瓜子旁觀者的模樣瞧著溫晗,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恍若在看偶像劇悲情女主角。
“嗷嗚”證明你男人和你女人都不了解你,你得多往太子府跑跑看看他們。
“我看是你想跑太子府吧。”
鑫爺燦燦笑笑,溫晗將衣裳都放進了櫃子裏。
第二天的天微微有些陰沉,為了參加宴席,溫晗一大早就被艾草叫了起來。
艾草附在溫晗耳邊:“小姐,你今天要穿哪件衣裳?”
溫晗的手掌指了指,艾草垂首服侍不敢多言。
溫晗換好了衣裳出門,瞧著頭頂灰蒙蒙的天,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搖了搖頭。
太子府的宴席比昌平公主的熱鬧了好幾倍,許多久病在塌的姑娘也都爬了起來,姑娘們擦著胭脂水粉,著著亮色衣裙,隻等著座席間哪個王侯將相家的子弟多瞧了自己一眼。
天色是陰沉的,卻擋不住諸位小姐滿心的粉紅色泡泡,嘰嘰喳喳說個不聽,太子穿著金色的衣袍,依舊是打不起精神的模樣,秦澈坐在太子身邊的位子,不似王侯,倒似守衛。
佳肴備齊,太子身邊的尚席開口道:“殿下,諸位佳人皆已備好節目為您慶生,可是可以開始了?”
太子點了點頭,尚席抬首道:“溫府溫晗,著衣準備,宴席開始。”
眾人坐定了身子,多是有些緊張,溫晗起身,剛準備向前,卻是好好的衣裙被人踩住了一個角,布料也沒來由的脆弱,刺啦一聲,溫晗的衣裙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好在溫晗內裏穿了一條長褲,隻是衣裙破碎,也實在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