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趙戒!”李裕看見他的模樣就大叫一聲,接著笑了起來。
是趙戒的話,就不怕了,5000人就想攻城那是妄想。
聽到他的笑聲,趙戒一愣,這李裕,是瘋了吧?
也是,不瘋怎麼敢抓他的兒子?!
“趙元人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趙戒站在射程之外,抬頭大喊。
李裕笑得更開心,就是這樣,他兒子還在他們手裏呢,他敢攻城,他們就殺了他兒子!
李裕回頭朝身後看去,趙元雙手被縛,被人押著。
看到他看過來,趙元立刻被推到了城頭。
趙戒看見兒子還活著,心頭大定。
活著就好,活著他就能把人救出來!
趙元看見父親,立刻淚流滿麵,掙紮連連。
可惜他嘴被東西堵住了,喊不出來。
看到兒子如此委屈,趙戒頓時怒了:“李裕!爾敢!快開門!放我兒子下來!不然我屠你滿城!”
“呸!”李裕一口濃痰吐了下去:“5000人就想屠城?你以為你是誰?你當這城牆是紙糊的嗎?腦子不好使了吧你!”李裕罵回去。
他之前一度瀕死,被那無名的劇毒折磨得不成人樣,這些都是拜他兒子所賜,拜他趙家所賜!
他豈能不恨?
趙戒滿臉通紅,那口痰雖然沒有吐到他臉上,但是吐到了他麵子上。他堂堂趙家子孫,一府知府,什麼時候被人唾過麵?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帶了多少人!”趙戒怒吼。
隨著他的吼聲,後麵人影晃動,一杆杆旗幟被舉了起來。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沒有亮旗,但是實際上他帶了。等他占了平城,他要把平城大街小巷都掛滿他們趙家的旗幟!
李裕臉色微僵。
天聖朝一般百人小隊有一麵旗子,看下麵旗子的密度,也是百人一麵。
一麵麵旗子數過去,真的不止50麵。
他還帶了別的人來!
“大膽!無故擅離職守,勾結其他府兵攻打平城!你是要造反嗎?”李裕在城頭上大喊。
李裕嘿嘿冷笑一聲:“無故?你綁了我兒子我還不能打你了?我兒子也是朝廷命官,你綁了朝廷命官,你才是造反!”
而且,他也沒有勾結其他府兵,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人。
中南道隻有他們叔侄父子三人位高權重,其他知府雖然都歸順了,但是都不姓趙。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歸順的是趙名,可不是他趙戒,他指使不動,他隻能帶著自己人來。
而他的人,也不隻有5000人。
趙家可謂是籌謀已久,哪怕沒有太子被廢、皇帝駕崩的事情,這中南道,這東南三道,趙家也打算伸手了。
所以偷偷屯兵是必然的。
他手下有2萬人!
旗幟一杆杆樹起來,李裕越數越心驚,都沒心思跟趙戒對罵了。
“怎麼辦?”李裕回頭問道“高”家父女。
2萬人,正好是他們守兵的十倍,攻城足夠了,平城要完?
雲翔轉頭看向周岩。
周岩一臉木然,但是眼神中已露出恐懼。
這些人足以憑蠻力衝開他們平城這殘破的城牆腐朽的城門了。
“那最後也是同歸於盡。”雲朵突然出聲:“他有這份膽量嗎?”
李裕想了想,搖搖頭:“之前的趙戒謹小慎微,刻板無為,有什麼膽量?”
如果他李裕的官威在中南道排最末的話,那隻有一個可以製作出來的好名聲的趙戒就排倒數第二!
他除了有個“克己”的名聲其他啥也不是。
但是現在已經知道了,克己是假象,這就是個毫無人性的野獸,誰知道他有多大膽?會不會拚著自己人死絕的危險強行攻城?
雲朵伸手拍拍趙元的胳膊:“沒事,我們還有他呢。”
如果趙戒來這裏隻是為了兒子,那這個兒子的命就值錢了。
李裕眼睛一亮,伸手抓過趙元,衝下麵大喊:“你敢攻城我就殺了你兒子!讓他給全城百姓陪葬!”
“呸!”趙戒大怒:“那些下等人的命10萬條也抵不上我兒子一條!你快放了他!”
“你撤兵我就放!”李裕大喊。
趙戒自然不會撤,兩個人又罵起來。
就這麼罵著罵著,天就黑了.....
趙戒身後的士兵已經安好營紮好寨,開始埋鍋做飯。
李裕也不罵了,嗓子都喊啞了。
“人我們不能放。”李裕聲音嘶啞地對身邊人說道:“這就是個無信小人,我們放了人,他立刻就會屠城。隻有人捏在我們手裏,他才會忌憚。”
這是他試探半天得出的結論。
看那趙戒的樣子,是真心疼他兒子,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也是,獨生子呢。
趙元聽了這話,立刻在他手裏掙紮。
李裕罵這半天,手裏一直攥著趙戒的頭發呢,薅得他頭皮生疼。
“老實點!不然把你扔下去!”李裕一巴掌拍在趙元臉上凶道。
趙元頓時老實了。
他這幾天,是真的服了,過去的囂張跋扈,半點不見。
“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吧?”雲朵突然出聲問道。
要打仗!真打!不是虛擬遊戲,是真實的世界真實的人類真實的拚殺,她自然要來看看。
結果發現遊戲裏都是騙人的!
遊戲裏那些攻城現場,宏大又慘烈,幾十萬人拚殺起來,那場麵,絕對震撼人心。
結果倒好,現在她看了半天,就看了一場口水戰。
如果以後的幾天還是這個樣子......
李裕沒有說話,火把的光照耀著他臉上的苦澀。
他倒是很想罵下去,跟趙戒一起罵個地老天荒他都願意。
就怕人家不願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李裕說完又是一薅趙元的頭發:“大不了讓他給平城人陪葬!”
“憑他也配?”雲朵說完,沒等眾人反應,飛身消失在夜色裏。
既然不打仗了,她就要睡覺去了。
......
趙戒也不想跟李裕對罵下去了,過去他裝君子裝得太久了,現在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罵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而李裕罵起人來卻不帶重樣的,這讓他很沒麵子。
他也知道罵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而搭上自己的所有人去攻城,那也不可能,舍不得,也不放心。
他也怕他這邊剛下令,那邊李裕就下令把他兒子砍了。
趙戒叫過親兵:“去,把準備好的毒粉扔到河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