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被侍衛抬進來,匆匆圍住皇帝,一番望聞問切,最後都哆嗦著跪在地上。
“臣等無能.....”
“你們這些廢物!要你們有何用!”明麗立刻發作起來,一邊趴在皇帝身上大哭,一邊罵道太醫。
“怎麼好端端的就.....”大殿後一個男人小聲問道周圍的同僚。
這番動靜不小,很多大臣們都聞訊趕了過來。
現在整個皇宮都亂了,也沒人阻攔他們,隻要是可以上朝的大臣,想進就進。
被問到的人來得稍早一些,知道怎麼回事,他臉色不好地說道:“什麼好端端啊,馬上就要不好了,廢太子自立為王了。”
“什麼?”周圍小小一片驚呼,他們剛知道這件事。
右丞相立刻轉頭,狠狠瞪著他們。
所有人噤聲。
“陳禦醫,現在怎麼辦?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左丞相問道。
被問道的老禦醫搖搖頭:“微臣無能,現在唯一能有辦法的,可能隻有不亡道長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左丞相也忍不住脾氣了:“現在上哪找不亡道長去!”
藏在人群後麵的多喜微微抬頭,笑了一下。他知道不亡道長在哪,要不要去給小主人報個信呢?
還是等一下再去吧,皇後娘娘現在肯定需要他。
“左右丞相、六部尚書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明麗突然喊道。
人群一靜,然後施禮告退。
皇帝昏迷了,朝中別說太子,就連個成年皇子都沒有,唯一一個皇子,就是剛剛滿月的十皇子。現在,可不就是皇後說了算?
人都退了出去,屋裏清淨了。
明麗低頭看著皇帝,又擦了兩下眼淚,然後抬起頭來說道:“陛下這個樣子,以後如何,想必大家心裏都清楚。”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個道理大家也懂。”
“那我們現在就討論一下,立誰為太子吧。”
所有人都抬頭看她。
她的意思簡直赤裸裸。
右丞相抬頭,高聲道:“微臣建議立嫡皇子衛弛為太子。”
所有人又是一愣。
連這邊看戲的雲朵和不亡都愣了,這是衛弛的人?
明麗毫不掩飾地放下臉色。
“衛弛已經叛國!陛下念在父子之情上沒有處罰他,把他攆到封地去,已經是仁慈了!怎麼能立一個叛國之人為太子!”
“旭王殿下叛國?”右丞相抬了一下眼皮:“微臣怎麼不知道?他是如何叛國的?皇後娘娘不要因為自己父兄的死遷怒與他,人又不是他殺的。”
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麗一拍桌子:“大膽!”
右丞相袖手站著,就像沒聽見:“微臣實話實說而已,跟大膽與否,有什麼關係。”
“你!”明麗氣急,她真沒想到突然冒出個攪屎棍。
不過沒關係。
她移開視線看向另外幾個沉默不語的人,笑了笑。
“諸位大臣什麼意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知誰推了左丞相一把。
左丞相心裏歎口氣,開口道:“微臣建議立十皇子為太子。”
右丞相霍然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瘋了?”他喊道:“十皇子血統不純!怎麼能立為太子?那會亂了我們天聖朝的血脈傳承!”
左丞相臉色微微泛紅,避開右丞相的視線不與他對視。
他也是沒辦法,解憂丹的毒太厲害了,斷藥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嚐了。
周圍都默不作聲。
右丞相又是愕然,看著他們:“你們竟然不反對?你們也瘋了?”
他們也是吃了解憂丹的人啊。
作為六部尚書,都是被明麗重點關注的人。就算他們買不起解憂丹,或者信不過根本不買,明麗也會通過各種手段,偷偷讓他們中毒。
所以現在,沒中毒的人隻有右丞相。
他也不是沒中過毒,他是被衛弛留下來保護他的人解毒了。
這確實是衛弛的人。
右丞相凶惡地盯著幾人,剛剛上位的工部尚書最先扛不住,小聲道:“什麼純不純的,都是陛下的血脈,都是一樣的。”
“那怎麼能一樣?馬和驢生出來的是騾子!”右丞相大喊。
“噗!”雲朵笑噴了。
明麗卻是氣得臉色青黑:“大膽!你竟然敢侮辱陛下和本宮!來人!把他拖出去!杖斃!”
她倒是狠。
右丞相立刻轉頭:“娘娘這是欲加之罪!微臣不服!微臣隻是說馬和驢生出來的是騾子!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微臣根本沒有提及陛下和娘娘!微臣冤枉!”
侍衛們卻不管他冤不冤枉,聽命進來拖人。
左丞相開口攔住。
“娘娘,僅憑一句話民間俗語就杖斃國之右丞,怕是引起嘩然,現在,我們還是以大事為重。”別把精力浪費在別的事情上。
本來騾子....呸呸呸,本來十皇子就已經很名不正言不順了,再因為這件事把向來官聲不錯的右丞相殺了?怕是天下都要嘩然。
明麗也知道事情輕重,忍下怒氣。
等以後再收拾這個老不死的!讓他給皇帝陪葬!
“那立十皇子為太子的事情,我們就這麼定了?”明麗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道。
左丞相和六部尚書,低聲應諾。
“你們,你們...”這回輪到右丞相氣急。
不過他沒有再多說,再說就要被拖出去砍了,他又不傻。他一甩袖子,轉身大步離開了。
他倒要看看,這滿朝大臣,是不是都被明麗控製了!
明麗恨恨地瞪了右丞相的背影一眼,就笑了起來。
不管如何,她兒子是太子了。
這滿朝大臣雖然不都是她的人,但是重要的人物,確實是了。
“多喜,過來擬旨。”明麗喊道。
多喜立刻滿麵笑容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他熟練地找出空白聖旨,提筆就寫,一氣嗬成。
然後轉頭看向一直站在龍床一旁如一根柱子的如意:“小如子,把玉璽拿出來。”
如意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就如一根柱子。
明麗眼裏帶了殺氣。
“娘娘不要跟個傻子一般見識。”多喜笑道:“他不說我也能找到玉璽在哪,一共就那麼幾個地方,還是老奴告訴他的呢。”
皇帝的玉璽不是擺桌子上隨便看的,也怕人亂用,更怕人不小心碰碎了。再加上聖旨也不是輕易下的,國之六璽平時都藏著。
立太子需要的傳國玉璽,更是藏的緊。
“娘娘稍等,老奴這就去找來。”多喜說道。
“去吧。”明麗道。
多喜笑著施禮,退出禦書房,在皇宮裏轉了起來,轉著轉著,就轉到了秋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