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桐狂笑,這些自然都是她編的,她要雲朵給她陪葬!
她死了,她也別想活!
甚至衛延,也得付出代價!
就是死不了,也得扒層皮!將來就是繼位了,也永遠遭人質疑!
因為他沒法解釋張氏臉上的傷!
他總不能說那是皇帝讓人砍的!那樣他連繼位都別想!
雲桐掃視著院子裏的人,哈哈大笑,這裏的所有人都得給她陪葬!他們都會被衛延滅口的,外麵那幾個侍衛,會把這些話都告訴衛延的。
“怕了吧?哈哈哈哈!”雲桐看著不語的雲朵,表情瘋狂。
“主人,我去把門外那些人都處理了。”雲中突然道。
要滅口,他們先滅!這樣衛延就不知道了......至於雲桐在他們院子裏失蹤了.....他們可以把屍體放到半路上,做出劫殺的樣子。至於聖京城裏為什麼有這麼窮凶極惡的劫匪,已經顧不得了。
雲中說完就要下手,先解決了雲桐。
雲朵出聲:“不用。”
雲中停手,看著她。
雲桐也看向她。
看著雲朵淡定的表情,她心裏突然不確定起來,狂笑終於停下。
“你去找府尹,把雲桐的話告訴他。”雲朵說道。
雲中一愣,立刻覺得這主意不錯。把這事弄到明麵上來,衛延倒不好明著把他們怎麼樣了。
對質起來,雲桐說的是真的,衛延死,雲桐說的是假的,雲桐死,沒有他們什麼事!
雲桐瞬間慌了:“你怎麼能說出去?說出去我完了,雲家也完了!你別忘了你姓雲!這件事宣揚出去,得罪了衛延,得罪了皇帝,你父親沒有好下場!”
“不好意思,我們出五服了,誅九族都輪不到我們。”雲朵一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爹、你伯父、你祖母吧,他們可是讓你害慘了。”
雲桐表情僵硬一瞬,突然笑了:“你叫人來也不怕,我會說我什麼都沒說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都是你說的,你栽贓我。”
“對,就是這樣!”雲桐哈哈大笑:“我要告官!你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誣陷皇長孫殿下!那些話都是你說的,被我聽見了,你要殺人滅口!外麵那些人就是證據!”
雲朵把江薇拉起來,對她道:“你看到了吧,這就是高級滾刀肉,長見識了吧?”
江薇木然地點頭,長了。
但是現在怎麼辦?
他們各執一詞的話,對她們很不利。
搞不好他們就要輸給雲桐!
雲桐身後有衛延,有雲及,甚至有不想丟人的皇帝,他們身後隻有江信。
雲翔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從六品,可以忽略了。
這件事,隻能就這麼過去了,她們放雲桐走,大家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雲桐咬牙:“想讓我走?沒門!”出了這個門,她就是死路一條!甚至千刀萬剮!衛延不會放過她的。
事到如今,她必須告官了!
這個同歸於盡的辦法,是她想了一夜想出來的,但是剛才她太激動了,忽略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十幾個人。
沒有這十幾個人,雲家這一院子人都被她帶來的人捏在手裏,消息傳不出去,隻能被衛延派來的人傳到他耳朵裏,然後雲朵被滅口。
但是現在......還好雲朵提醒了她,還可以告官!
她肯定會贏!人又不是衛延的,皇家也不能有這種汙名,不管張氏是怎麼死的,“造謠”的雲朵都必須死!
這樣她最後雖然也是一死,也能有雲朵陪葬!
“哈哈哈哈!”心裏微定,雲桐又狂笑起來。
她真的要被逼瘋了。
雲中又去拎雲桐,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他們先滅口。
雲桐也想到這點,瞬間尖叫起來。
“殺人啦!雲朵要殺人滅口啦!”她想讓左鄰右舍聽見。
這裏是國學坊,人口密集,卻喜歡安靜,她的叫聲一定可以傳出好遠。
雲中堵住雲桐的嘴。
雲朵卻搖頭:“讓她喊。”
雲中不解,倒是依言放手。
“去叫府尹來。”雲朵繼續對雲中吩咐:“一定要當著很多人的麵,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帶人來。”
雲中看看雲朵,又看看雲桐。
鬆手扔了雲桐,轉身向外走。
主人這麼做,肯定有道理。
雲桐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雲朵。她不怕嗎?還是她相信了她的話,以為人真的是衛延殺的?官府一定會站在她那一邊?
嗬嗬,真是天真。
雲朵沒有管她,扶著站不住的江薇進屋休息去了。
她不是信官府,她是信明麗。
明麗正愁找不到地方對衛延下口呢,這麼大個把柄送到她手裏,她怎麼會放過?
明麗之前沒有揪住這件事不放,正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證人”來質疑。
別人去說衛延弑母,都是口說無憑、憑空捏造。
但雲桐不一樣,她不是“別人”,她還說自己親眼所見呢~
明麗會敲開這些人的嘴,得到她想要的。
“怎麼辦怎麼辦?”江薇已經完全亂了方寸,這麼大的事情,是要出人命的!搞不好都是幾族的人命!
“讓人去請我父親母親過來吧?”江薇問道。
雲朵點頭,這事鬧得越大越好。
她走到門口,看著院子裏傻站著跟木樁的十幾個人。
這裏有是原猛虎幫的人,都是見過她真麵目的人。所以他們還能站著,雖然心裏已經狂風呼嘯,但是他們沒有嚇跑。
雲朵看了一圈,找到一張熟悉的麵孔,而且還記得他的名字。
“大壯,你過來。”雲朵朝他招手。
大壯呆愣的臉上浮現驚喜,小主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激動!
“主人,什麼事?”大壯小跑過來,恭敬問道。
“你去皇長孫府,找衛延,讓他過來對質。”雲朵說道。
大壯有些躊躇:“我怕我進不去門啊。”
竟然不是怕去找衛延。雲朵失笑。
她回屋拿了張江信的帖子出來:“那你就說你是江府的家丁,進去找江大人,他們現在應該在一起。”
王妃的葬禮隆重,哪怕身份尷尬,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完事的,朝廷大員也不是隻去一次就可以的,要每天定時定點去哭喪,哭得還要抑揚頓挫、聲情並茂。
“好嘞!”大壯收起名帖,轉身往外走。
雲朵倒是不放心了,這小子一臉憨相。
“知道怎麼說才能活命嗎?”雲朵問道。
大壯回身一笑,憨傻的臉上卻有一雙機靈的眼睛:“我懂,主人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