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城裏現在怎麼樣?”阿蠻問道:“你們順利接手了嗎?”
“接手?怎麼接手?”博朗對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非常意外,難道他留了什麼破綻給他們,而他們沒發現?
那就尷尬了。
聽到他的話,阿蠻直接意外地跳起來:“還沒接手?你們是傻子嗎?沒有趁那些人發病的時候趕緊給他們繼續用藥?那他們現在豈不是死了?死了就還得重新下毒!你們知不知道我成功控製那麼多人有多不容易?!”
下毒雖然容易,但也不是每個中毒的人都能被輕鬆控製!之前被控製的那10位將軍和十幾位師帥,都是輪過幾波的了!
也有些人寧死不屈,就真的死了。然後重新有人頂替上,他再重新下毒,中間還得有個等待期,不能上來一個死一個,那樣會被程颯懷疑的。被人懷疑了,轉眼就能棄之不用,那他控製那些人又有什麼用?
所以之前的局麵,著實得來不易。
“我辛辛苦苦好幾年才打好的局麵,你們一下子全毀了?”阿蠻臉色鐵青地對博朗大吼,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他。
博朗被他吼懵了,反應過來也炸了:“局麵?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局麵?你的局麵在哪呢?我倒是想接手!可是我接誰?誰?你倒是告訴我你都控製了誰?我特麼一個人都沒看見!所有北關城的將領,甚至所有北關城的士兵,都好得不能再好了!沒有特麼一個人有病!你到底控製了誰?!”
他現在都在懷疑阿蠻是在虛張聲勢地欺騙他,之前給他的那些藥實際上都特麼讓他一個人吃了吧!
畢竟,那藥對吃過的人來說太誘人了,沒有幾個試過的人能控製得住。阿蠻是不是虛報了控製人數,故意多管他們要解憂丹啊?
至於阿蠻自己到底有沒有吃解憂丹,他們不知道,阿蠻一直不跟他們的人透漏這一點。
阿蠻也被博朗吼懵了,反應過來瞬間衝過去抓住博朗的衣領:“沒人發病?這不可能!他們20天前就該發病了!我給他們留的藥隻能挺到20天前!所有北關城的將軍都應該發病!”
博朗掙紮著推開他,抹去臉上的吐沫星子,呸了他一聲:“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人都沒有!不是你撒謊,就是你瘋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阿蠻極度地不可置信:“他們確實都中毒了!怎麼可能沒有發病!對了!還有衛弛和程颯,我都下毒了!他們呢?他們現在怎麼樣?”
博朗真的意外了:“連這兩個人你都下毒了?”夠狠啊,他喜歡。
“當然!”阿蠻說得絕對。
“那這就奇怪了...”博朗陷入沉思,而且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好。
如果不是阿蠻在撒謊,那現實的情況隻有一個,人家有了解藥......
阿蠻也想到這一點,一臉灰敗。
如果天聖朝的人有了解藥,那他就沒有任何底牌了。所有的棋子都廢了,他輸了。
博朗突然扭頭看著阿蠻:“你沒有撒謊?你真的控製了北關城10位將軍?還有程颯和衛弛?”
“藥是我親手下的,我看著他們吃下去的,有的人甚至已經中毒很久了。就是衛弛,我都親自下了兩次藥....”阿蠻喃喃道。
博朗什麼都沒有再說,甩袖離開了。他此時的臉色,比阿蠻還難看。
他們竟然有了解憂丹的解藥!!
而這個人不做他想,絕對是玄光!他當時就對明珠說過,知道那是毒藥,他之前不敢細問他,還僥幸地以為玄光隻是出於謹慎那麼說而已,或者隻是知道那藥有毒。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有解藥!解憂丹還有解藥?這是他們都沒研究出來的東西!
玄光太可怕了,怪不得國王要他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人帶回去......
“大人,我們不把他帶回去嗎?”一個手下突然問道。他們這次的目的不隻是問話,還要抓人的,上麵說要阿蠻有他用。現在就這麼走了?
博朗回頭,望著簡陋柵欄裏的村莊,星光下隱隱可以看到陰影裏密密麻麻的人影。不多,一百人左右,而且各個身帶煞氣。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他也隻帶了十幾人出來而已,想從這100人手裏帶走阿蠻,不容易。
沒有了阿蠻掌控的北關城,他們想達到另一個目的,更需要人了,折損不起。
“先放他一馬!下次再說!”博朗恨聲說道,轉身離開。
暗夜裏,阿蠻獨自一個人發了半天呆,然後快速地收拾行李,騎馬離開。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明月國人打什麼主意當他不知道嗎?他現在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用這條命去拉程颯和衛弛陪葬了。
這個主意似乎也不錯?但是他現在還不想死。
黑暗孤寂的大草原上,一人一馬孤單前行。
突然,身後又傳來了另一匹馬蹄的聲音。
阿蠻一瞬間頭皮發麻,汗毛倒豎。他動作飛快地趴在馬背上,拚命催馬。
但是身後的馬蹄聲卻越來越近,那速度,快得超出想象。
阿蠻一下子就想到一個人,一匹馬。
他怎麼在這?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那.....
阿蠻朝身後望去。
朦朧的星光下,已經可以清楚地看清來人,因為離他實在太近了......
果然是玄光。
“好久不見啊,阿蠻大叔。”雲朵開心地跟他打招呼:“有沒有想我?”
“......”他確實經常想起她,想她什麼時候被他抓在手裏,好好磋磨。
也許,就是現在?
阿蠻看向她身後,沒有更多的人馬追來。阿蠻不放心地側耳傾聽,黑夜裏,隻有他們兩匹馬的聲音。這麼空曠的地方,後麵10裏外有馬群的聲音他都能聽出來。
現在,沒有。
阿蠻鬆了腰,直起身:“你怎麼來了?”
“哦,我是好奇博朗突然出城幹什麼,就跟過來看看,沒想到他竟然是來找你的。”雲朵實話實說。她出來之前,真不是衝阿蠻來的。
“一個人?”阿蠻問道。
“是啊,一個人。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一個出家人,哪有那麼多下人跟隨?”雲朵說道。
兩個人態度隨意,語氣輕鬆,就像兩個朋友偶遇。
阿蠻突然笑了:“那今晚就別回去了,跟我一起吧!”
雲朵:“......大叔,你好汙。”
阿蠻要出手的動作一頓,謹慎地問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