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被侍女們拉進了帳篷。兩個侍衛跟在她身後,監管控製著她。
帳篷很大,裏麵裝飾地也很溫暖華麗,帳篷的頂端現在是敞開露天的,下麵正燃燒著一個火盆。
雲朵剛剛在火盆旁邊的幾案邊坐下,一隻宰好的羊就被抬了上來,架在火盆上。
幾個侍女忙碌著,添火、抹油。
娜娜臉上帶著幾分嬌羞,親自給雲朵倒了杯奶茶。
雲朵頓時如坐針氈。
“玄光。”雲朵突然指著自己,看著娜娜道:“我的名字,玄光。”
娜娜看著她身後的侍衛,侍衛這次如實翻譯了。
娜娜又嬌羞了,看著雲朵道:“娜娜。”
雲朵跟著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倒是音譯。
“這是什麼?”雲朵端起奶茶問道。
這次侍衛直接告訴了她。
“羊怎麼說?”雲朵指著正在被烤的全羊。
侍衛告訴了她。
“茶幾呢?”雲朵拍著麵前的桌子問道。
侍衛又說了。
娜娜有些急了,這是給誰介紹對象呢?他湊什麼熱鬧!
侍衛感覺到娜娜公主的殺氣,立刻跟她解釋。
娜娜一聽雲朵這是在學草原話,心裏一下就高興了。這就開始準備融入他們草原了?這是相中她了吧?
雲朵在帳篷裏呆了一下午,吃了烤全羊,也學習了許多日常用語,基本上日常生活沒問題了。
娜娜和侍衛根本不相信她這是第一次學草原話,哪有人聽一遍就會,發音還特別標準,還能馬上靈活運用的?他肯定是之前就會!跟他們練口語呢。
雲朵也沒解釋,她學過的外語太多了,再加上強大的精神力,想學兩遍才會真的很難。
天黑的時候,雲朵被娜娜親自送了出來,送出很遠,一直送到雲朵的帳篷門口。
雲朵愁眉苦臉。
衛弛坐在帳篷裏看著她,聲音有些涼涼:“怎麼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呐~”雲朵苦道。
衛弛板著的臉頓時有些抖動。
“很美嗎?”他問道。剛才他沒出去,沒看見。
“烏騰的年輕女版,你說呢?”
衛弛頓時笑了,周身的冷氣也消散無蹤。
雲朵心裏舒口氣,生起氣來的美人,好嚇人啊。這才是最難消受的美人呐。
“你那邊談的怎麼樣?”雲朵問道。
“談什麼談,就那樣。”衛弛道:“他就是什麼好要什麼,想起什麼來要什麼,你走後他又添了十多樣東西,一點誠意都沒有。”
之前要的那些東西還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但是後麵那些,他就根本辦不到了。
烏騰竟然要天聖朝的製式鎧甲和武器,要的數量能把死去一百年的克烈族人都挖出來武裝到牙齒。
烏騰的樣子,根本不像在談條件,換人質,根本就像在耍無賴。
“還有一種可能。”雲朵靠過去,趴在衛弛耳邊道:“他們根本就沒想放你走,要東西,就是為了裝裝樣子,裝作....”雲朵考慮了一下說道:“這是一場正常的劫持事件。”
衛弛轉頭,盯著她的眼睛。
他們為什麼要裝?到底是誰,裝給誰看?
“我外公怎麼樣?”衛弛突然問道。
雲朵坐回去:“風寒嘛,要養很多天才好,不過就是個風寒,總能好的。”說著站起來:“我們去看看他。”
兩人來到帳篷門口,雲朵用非常流利地草原話對二人道:“我可以去看看程颯將軍嗎?”
衛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雲朵回了個得意的眼神。
門口的士兵可能是之前就被吩咐過,沒有為難兩人,也沒有向誰請示,帶著衛弛和雲朵就去了程颯的帳篷。
程颯住得離他們很遠,簡直是一個東一個西,他們跨越了大半個“皇城”才到了地方。
程颯清醒著,氣色也好了很多,麵色不再潮紅,人也不再發抖。
讓他們意外的是,阿蠻竟然在帳篷裏麵。
“我不放心老將軍,跟克烈族的人請示,他們就放我進來了。”阿蠻解釋道。
“真是忠仆。”雲朵讚歎地看著他。
但是阿蠻覺得自己在她的語氣裏感覺到了諷刺。
“外公,您感覺怎麼樣?”衛弛問道程颯。
程颯激動地拉著衛弛的手:“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啊!都是我連累了你....”
“外公,你身體怎麼樣?”衛弛依然問道。
程颯緩了會兒,忍下心裏的悔恨激動,說道:“阿蠻給我帶了藥,感覺好多了。”
衛弛和雲朵同時看向阿蠻。
“我常年有咳疾,一直吃著不亡道長當年留下來的一個方子,沒想到這次出門這麼久....藥就斷了,多虧阿蠻帶了些過來。”程颯說道。
雲朵和衛弛又同時看向他。
衛弛的眼睛閃了閃。
“我師父的留下來的方子?我看看。”雲朵說道。
程颯看向阿蠻。
阿蠻停頓了一瞬,才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雲朵。
藥瓶打開,雲朵聞了聞:“是個治咳疾的良藥。”不過裏麵也摻雜著那熟悉的味道。
隻是不知道程颯知不知道自己的藥方被換了?
“你有心了。”雲朵把藥瓶還給阿蠻。
“他們想如何?”程颯問道衛弛。
衛弛把他和烏騰下午的談話簡單說了一下。
“他這是漫天要價!”程颯氣急,拍著床榻:“就是天聖朝的國庫,也拿不出這些東西來!”
衛弛一笑:“那倒不至於,天聖朝的國庫還是很充盈的。外公放心,這點東西我也是拿得出來的。”一反下午的推脫,態度很是囂張。
阿蠻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那麼多財物,他竟然真的拿得出來?這樣的話,烏騰怕是要反悔。
程颯也意外地看著衛弛,沒想到這個外孫竟然這麼有錢?他之前收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
衛弛這麼多年他都關注著,看著他默默無聞、謹小慎微,也看著他借著琉璃飛黃騰達。但是賣琉璃的時間畢竟太短了,而且烏騰要的東西有些根本不是錢能買來的。
比如說那些武器,別說10萬件,就是1件,天聖朝也不會賣給克烈部落的,更不要說是白給了。
“外公放心,我有辦法。”衛弛說得信誓旦旦。
幾人又在帳篷裏聊了一會兒,程颯就麵帶倦色體力不支了。
衛弛和雲朵告辭出來。
雲朵看著衛弛僵硬的背影歎口氣,可憐的孩子,連外公都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