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被他這話說的滿臉漲得通紅,當時便乖乖認錯:“是我不好,是我自己被迷了心竅,和風,你莫要生我的氣,我以後定然在不這樣了!”
聽到傅言這麼快就認錯了,而且態度也算良好,顯然是有知恥之心的,李和風也放緩了語氣:“不是我對你苛刻,實在是現如今你爺爺回到了村中,無數雙眼睛都盯著這塊小小地方,你因為他的孫子理所應當更要謹言慎行,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攻擊,隻怕傅家上下都得不了好!”
傅言聽到李和風這苦口婆心的一番話,臉色越發通紅,羞愧無比,呐呐道:“我知道錯了。”
李和風也懂得見好就收,不再刻意為難他,笑盈盈的轉了話題道:“如此這般最好,對了,今日中午我便隨你一道回家吧,說起來我也有多年未見外公了。”
說到這個傅言眼睛頓時一亮,用力的拍了拍李和風的肩膀:“可不是,別說你了,就是我也是好多年沒見了!你是不知道,自打爺爺回來之後,每天嘴裏都念叨著你這個外孫,倒顯得我這個孫子好像有多不爭氣似的!”
“今天你若真的和我去了,你也給我收斂些鋒芒,千萬別讓爺爺又把我貶到泥土當中去。”
這話便是顯然的逗趣了,傅言雖說筆杆子比不得李和風,可是卻也能憑自己的本事考到這甲班中來。此刻說這些話顯然是為了自己剛剛的失言,變相的和李和風服軟。
李和風心裏也放下心來,二人本就沾親帶故,一個是最近剛剛告老還鄉的傅佳年的孫子,一個則是傅老嫡親的外孫。往日也性情相投,此刻說起這件事情來都有幾分興奮和懷念。
二人略說了幾句,便看到在門外的葉繼華一臉興奮的回來,臉上洋溢著不正常的興奮和潮紅,在路過傅言的時候,居然破天荒的停下了腳步。
傅言也呆呆的看著葉繼華,葉繼華沒有察覺到傅言臉上的情緒,難得和他行了一禮道:“傅兄,我今日恐怕要多叨擾你一番了。”
這一聲“傅兄”讓傅言嚇了一大跳,險些從座位上蹦起來,他難以置信的和李和風對視一眼,看葉繼華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驚悚:“這這是何說?”
葉繼華不以為然,帶著幾分自得或者可以說是施恩的語氣道:“今日我父親會帶我去拜見當朝大儒傅佳年,我先前有聽聞你是這位大儒的親孫子,如此說來,我今日可不是得叨擾你了?”
傅言和李和風的臉色登時就有幾分微妙,二人對視一眼,看到李和風眼中的警告之後,傅言隻得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小事一樁,算不得叨擾……”
葉繼華本人心高氣傲,他雖說才十六歲,可是眉宇之間依然有一股傲氣,他來和傅言說話,本就是想著傅佳年好歹是傅言的爺爺,看在這位爺爺的份上,他對這個孫子也應當多幾分垂詢。
此刻聽傅言這句話,眉頭微微一皺,雖不滿他口中缺少一份喜悅和敬意,但到底無傷大雅,點了點頭便點著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他這副作態,傅言氣得幾乎嘔血,狠狠的戳了戳李和風,壓低聲音道:“你看他那樣,這哪是我不喜歡他,分明人家心裏也沒瞧得上我!”
李和風也不大喜葉繼華這份驕傲自得,不過還是安撫的對傅言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事,左右他是去看你爺爺的,既然如此今日咱們也一起跟著去,看看他到底是有何事。”
“而且,”李和風眉宇之間染上一股憂愁,“外公那性子比你還要暴烈,我隻怕他在這葉家父子麵前能忍不住,要落得一個和小輩計較的名聲。”
想起自家爺爺的性子,傅言也有幾分啞口無言,垂頭喪氣的點點頭:“罷了罷了,今天中午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待散了學,傅言和李和風二人雀躍的心情都因為葉繼華打了個折扣。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葉繼華本人驕傲,葉老二卻又幾分眼色。
他一打眼瞧著傅言和李和風身上的衣裳皆為上好的綢緞,便知曉二人身份不凡,說話之間頗有幾分看重,盡管葉繼華在旁邊眉心一皺起來,葉老二也隻裝看不見,和傅言二人態度如常的交談著。
李和風和傅言對視一眼,心裏勉強放鬆下來。
傅家住的是一個二進的院子,傅老住在最好的一間正房之內,此刻聽到家仆回報說自己的孫子和外孫一起來看他,臉上心高興無比,就算是聽到葉繼華和葉老二這一對不速之客之後,也沒有多在乎,揮揮手直接讓人來了。
傅言和李和風激動的上前給傅佳年行跪拜禮,傅老看著一個孫子,一個外孫個個玉樹臨風,朝氣蓬勃,心裏分外的熨帖,連忙揮手叫二人起來,左看右看都滿意得不得了。
拉著兩個小輩的手詢問許多,當然更多的是考較他們二人的功課,在聽完二人流利的回答之後,傅佳年心裏越發的滿意,不住的點頭要請二人留下用飯,尤其是狠狠的盛讚了李和風。
葉繼華和葉老二站在一旁低眉斂目裝木偶人,聽到傅佳年不住的誇讚李和風,葉繼華心裏閃過一絲不悅,可又想起父親來時的交代,隻能強行忍耐著。
可是傅佳年是何等的人精,他在朝中為官多年,經常要幹的便是揣摩聖意和自己同僚的心思,此刻雖說和傅言和李和風說話,可眼角卻是不住的打量著葉家父子二人,頓時對葉繼華有幾分不喜。
不過來者是客,將兩個小輩盛讚一番之後,傅佳年終於挑起了話頭“這兩位是……”
傅言害怕葉繼華那等桀驁自得的性格得罪了自家爺爺,惹得爺爺生氣,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窗,名喚葉繼華,另一位則是我這位同窗的父親,他們已經是似乎有事要找爺爺呢,所以散了學我們便一同過來了。”